清源妙道真君、英烈昭惠灵显威济王,英烈昭惠灵显仁佑王、圣烈文昭宣灵忠仁王、清源妙道孚佑太乙真君惠民仁圣大帝,水神、猎神、护国神、蹴鞠神、戏神、儿童保护神、农耕神……
如此多的尊号、神职,在满天神佛里有很多,但在下界威名远播、家喻户晓的,唯有那么一位。
刘毅也是久仰大名,抬头一看,却见其:
貌秀气清质如玉,两耳垂肩目有光。
头戴三山飞凤帽,身穿一领淡鹅黄。
缕金靴衬盘龙袜,玉带团花八宝妆。
腰挎弹弓新月样,手执三尖两刃枪。
擎鹰牵犬真君貌,名唤二郎美名扬!
“果真好一个神君!”
刘毅暗下惊赞,面上愈发恭敬,而两殿阎罗更是折身行礼,齐声敬道:
“我等见过真君!”
“免礼!”
缥缈空灵之音忽悠悠压开,在场众人只觉心头一紧,而后又有一种被完全看穿的诡异感,刘毅自然察觉到异常,也清楚这是二郎神在观察他们,没必要做些什么,可不知怎的,第三只眼竟不由自主的施展力量,抵挡这股窥视感。
“哦?”
惊疑声中,二郎神倏然来至刘毅身前,上下略一打量,嘴角勾起一抹莫名,
“擎神鹰,胯龙马,生三目,掌握枪,倒是与本君有几分相像!”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是一愣,还未多想,二郎神瞧向鑨霆和溟秽,稍一点头,又望向一干亲兵,却是摇了摇头,
“你的这些扈从忒不济事!”
刘毅心头微动,拱手回道:
“真君说的是,思之原想好生操练他们,奈何时不我待,只好投机取巧了!”
“欸!”
二郎神摇了摇头,指着众亲兵道:
“这三界之内,能养扈从大军的,多是先打好根基,今后培养用的皆是取巧的法子,说你这些扈从不济事,实是这根基不曾打好!白白浪费那些好东西!”
刘毅闻言眸光一亮,他虽是炼虚合道境,又有不少手段,可比起那些底蕴深厚的,那真是井底之蛙,现下对方愿意多说,自要打蛇随杆上,忙自三元葫芦里取出残余的一滴神之精血奉上,
“此精血乃那外神所出,剔去其残留的意志后令我这些亲兵一跃跨至炼气化神境,境界差些,倒也体魄雄壮、寿命绵长,可我我总觉得少些什么,还请真君指点一二!”
二郎神扫了眼精血,轻哼一声道:
“你倒是会使唤人!”
言罢,扭头看向秦广王和都市王,虽然讨了个没趣儿,可刘毅也看出二郎神对他没有恶意,心下明白自己留下的暗子起了作用。
“不知他们现在如何,也罢,既然祂来了,还是这等态度,想来他们也无事!”
甩去心中杂绪,刘毅将精血收起,这就要退到一旁,岂料腿边裙甲被人轻轻拉动,心下一惊,俯首细看,乃见一条月白细犬正是拽着自己。
二郎神身边的狗,除却哮天犬还能是那个,想起之前的交集,刘毅咧嘴一笑,低声打招呼道:
“神君,久疏问候了!”
见面说好话,自然好办事,哮天犬尾巴一摇,狗脸上露出笑意,低声道:
“欸!别叫神君!咱那个吞日神君是自封的,说出去叫人笑话!那两个小家伙呢?现在还好吧?”
“他们啊……”
刘毅面露追忆,摇头唏嘘道:
“神君,你知道的,随意跨越界壁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没有意外的话,杀生丸和犬夜叉应该会找到自己爱的人,最后相伴一生!”
“这样啊……”
哮天犬亦是面有唏嘘,慨然道:
“当时见那两个小家伙与我有些缘分,就随意留下些缘分,后来感觉不到,倒还怪想的!”
“哦?”
刘毅刀眉一挑,好奇道:
“以神君的本事,竟能感应不到他们两个?”
哮天犬摇了摇头,并未多说,刘毅心头一跳,忽有种不好的预感,
“杀生丸他们那边不会又出什么问题了吧?难不成奥丁祂们又跑去哪儿了?”
想到这个可能,刘毅虎目顿冷。
“别多想,有可能是这天机混乱,一点血脉感应很难觉察!”
哮天犬的话让刘毅宽慰不少,可乱掉的心却难以平静,暗自决定要抽空去看上一趟。
哮天犬瞧出刘毅的心思,慰声道:
“好了,别乱想了,且先看这次!”
“哦?”
闻言,刘毅虎目一亮,有这话打底,心中再无顾虑,只带着众人退在一旁静看。
另一边,秦广王和都市王一看这情形,哪里想不通这是什么意思,对视一眼,后者闷头不言。
“哎!到底还是因我而起啊!”
秦广王心头一叹,此时他心里已然后悔当初留下那么一条血脉,但敢作敢当是一个好品质,也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当下也不废话,直言道:
“真君可是为那蒋济一事而来?”
二郎神一挑剑眉,哂然道:
“既已知晓,那便审一审吧!”
秦广王没有半分犹豫,拱手称是,随后祭出业镜,只唤了声疾,不消片刻,就见虚空之中飞出八队人马。
众人定睛一看,乃见一路人马为首的头戴蓝色方冠,八字胡须,皱眉瞪眼,身穿蓝袍,褐色披肩,神情肃穆,法身近有九千丈,其后随着乌泱泱数万阴兵,这些阴兵鱼头人身,容貌狰狞,手持长叉,乃二殿阎君楚江王。
二路人马为首的头戴方冠,五官俊秀,神情淡定,身着褐袍,肩披蓝纱,其后亦随几万阴兵,这些阴兵生有羽翼,又生蜂头,手持巨斧,为三殿阎君宋帝王。
三路人马为首的头戴蓝色方冠,立眉黑眼,怒气冲天,燕颔虎须,身穿黑色宽袍,白色披肩,腰胯宝刀,煞气冲天,带的几万阴兵牛头人身,体型健硕,容貌狠厉,个个手持狼牙铁棒,此是四殿阎君仵官王。
四路人马为首的头戴方冠,豹头环眼,面如黑炭,额生月牙,怒发冲冠,身穿蓝袍,肩披褐纱,身后随有二人,一个文质儒雅,蓝袍方冠,手执书卷墨宝,一个英武神威,红袍玉冠,掌握巨阙宝剑,这二人身后又有四人,个个皆着红袍,腰胯宝刀,胯乘宝马,十足的武人气概,四人各领一万阴兵,非是夜叉,也非牛头,乃人,个个雄壮,披步人甲,此为五殿阎君阎罗王。
五路人马为首的竖眉张口,头顶战盔,身着铠甲,束腰勒带,足踏革靴,身后随行阴兵人身马面,个个雄健,为六殿阎君卞城王。
六路人马为首的扁鼻凹脸,面色靛青,头戴方冠,双手持笏,随行阴兵背生蜂翼,头如黑鸦,个个狠厉非常,乃七殿阎君泰山王。
七路人马为首的连鬃长髯,相若老朽,同是着方冠长袍,手持竹芴,随行阴兵豹头人身,手提九环大刀,乃八殿阎君平等王。
八路人马为首的方面短髯,刀眉环眼,肤白若玉,着一袭衮黄袍,头顶蓝冠,双手持笏,身后并未随阴兵,乃有魏、钟、陆、崔四大判官,并黑白无常及一干青面獠牙的小鬼,此为十殿阎君轮转王。
十殿阎君齐聚,其势磅礴浩大,一侧的刘毅心头微沉,暗道若是这些家伙齐聚,我还真不见得能讨得了好!得护着着她们,这场面着实大了些!
打定主意,刘毅不动声色的上前半步,周身五行道蕴倏然释放,将众女及家将亲兵护在身后。
有道蕴护着,众人顿时松了口气,郑采荷忙是传音道:
“这么大阵仗!不会把咱们搁进去吧?”
苏荃亦是忧虑道:
“小事化大,大事难办啊!”
“我看不见得!”
林黛玉却是否了二人见解,
“这场面虽大,紧要处却就是那么一人!”
“不错!”
薛宝钗附和道:
“咱们费尽心思,不就是请人家出来吗?现下人家来了,这事儿就成了九分!”
“祂来了就能成?”
双儿心下奇怪,疑惑道:
“倒是听说二郎神是治水之神,还能管的着这地府的事儿?”
“是啊!”
曾柔面有忧色,迟疑道:
“这二郎真君神通虽然广大,可真能管的到阴曹地府的事儿?别是做一场局,将咱们都诓了进去!”
“大家都别胡思乱想!”
棠溪涓云劝说一句,沉吟道:
“既然大费周章的请人家过来,那就有绝对的把握!”
话虽如此,众女心下还是不安,齐齐看向刘毅。
刘毅淡然一笑,解释道:
“你们却是不知,二郎真君还有监察天下城隍、节制阴司之权!”
此言一出,众女俱是惊诧,你道为何,盖因三界分裂,下界虽有满天神佛名传,可语焉不详,来历尚且多有出入,细微末节之事更是无人知晓,后世之人耳熟能详的,现下却是绝密,例如二郎真君乃为昊天上帝的外甥。
其实这一节也是刘毅不曾想到的,的确,大衍也有《西游记》流传,可因战乱等等缘由,原版早已失传,现下存世版本诸多,且多有漏洞,小圣擒大圣这一节就都不曾细说小圣来历,只言其乃灌江口二郎真君。
也因此,《西游记》动画播映后造成的轰动远远超出《水漫金山》,在各大府县形成了万人空巷的景象,短短数日,声望点就暴涨了几千万。
“哦?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头一次参与“群聊”的秦可卿初时还有些羞意,此时却也按不下心头好奇,主动开口相问,一旁的尤氏也不甘示弱,奇道:
“大天尊的外甥,那不就是皇亲国戚?怪不得能插手地府的事!”
“这话说得偏颇!”
一听皇亲国戚,榆阳公主立即不干,辩解道:
“就算是皇子,也要有贤有能才能干政,像是那些个闲散宗亲,过个几代连爵位都保不住!这二郎真君神通广大,说不定人家是凭本事的!”
“光有本事也不成!”
棠溪风清插了句嘴,
“这鬼蜮魍魉、魑魅阴森,能降得住这诡谲之心才能立于不败之地,眼下这些阎王毕恭毕敬,想来这位真君还有独到之处!”
“说的不错!”
刘毅点点头,笑着解释道:
“你们有所不知,二郎真君有三界战神的美称,诸天神佛中,能与祂较量的只有那些成名已久的神只,有把握胜祂的也没几个,因而独领一千二百草头神,领着梅山六兄弟就在灌江口修行,无人辖制,不拘天规,听调不听宣。
因着这些,这二郎真君性情刚直,眼里揉不得沙子,又悯弱怜孤,在三界多传美名,也因此,祂被众生尊为水神、猎神、护国神等诸多神职,而大天尊也有意推动,大手一挥,应下不少神职,这辖制阴司、监察城隍之职就是因这而来。
至于具体为何,这就涉及到前唐的一桩奇冤!”
“奇冤?”
众女顿时来了兴趣,齐齐支起了耳朵,刘毅倒也不嫌麻烦,快速解释道:
“前唐末时,天下动荡,奸臣当道,东安人士席方平为人却是刚直朴讷,某日,席方平忽得亡父夜来托梦,言说生前仇敌富户羊某贿赂阴差,令其在阴间饱受酷刑。
席方平纯孝之人,悲怒交加之下毅然魂赴幽冥,状告阎君,哪知这阴司腐败成风,一个小小富户,上至城隍阎君,下至阴差小鬼,尽数被其贿赂,可怜那席方平受尽酷刑,也是不松其口。
那些家伙眼见如此,就许以千金之产、期颐之寿,席方平不为所动,仍坚持状告,将阴曹酷刑尝了个遍后,还是无门。
为绝后患,那些家伙将席方平的魂魄投入一婴孩体内,使其有冤不能诉、有腿不能奔,正自绝望之际,恰逢二郎真君巡视而过,见有异样,救下席方平,问清缘由后,勃然大怒,点齐一千二百草头神,直杀阴司,强令十殿阎罗齐聚,亲审此案。
最后,收受贿赂的城隍、阴差、小鬼全部被打入畜生道,富户羊某则是尝遍酷刑后魂飞魄散,席方平父子因其刚直,准其还阳增寿,富贵一生。”
听罢,众女连连咋舌,无他,这等故事实在太合时下的胃口,而阿珂却是想到什么,奇道:
“那些阎君呢?这些家伙可也是收受贿赂了!”
“还能怎么办!”
贾迎春嗤然,讥声道:
“元凶已毙,万事大吉!干祂们这些高高在上的阎君何事!抵多是相视一笑,自罚三杯罢了!”
“这你就想错了!”
刘毅笑了笑,眸光看向五殿阎君,
“此事被二郎真君捅到天庭,大天尊震怒,命真君监察天下城隍,辖制阴司断案,又将十大阎君送上剐仙台,受五雷轰顶之刑。
经此一遭,十大阎君收敛不少,真君为绝后患,就请旨大天尊,将收受贿赂最多的五殿阎君打入轮回,厉一遭清官案狱之世!”
一听这话,众女齐齐看向五殿阎君,见其模样后,眸光顿时大亮,
“这《龙图公案》竟还真非杜撰!包公还真是阎罗转世!”
贾探春惊呼一声,又是想到什么,颇为期待道:
“你们说,二郎真君会不会让包公主审?”
众女闻言眸光顿亮,《龙图公案》流传于世的形式多种多样,戏曲更是个中翘楚,女眷们可谓从小看到大,今时见了,倒是有种偶像就在眼前的兴奋感。
“这个嘛……应该不会吧?”
刘毅接触到的包公形象更加丰富,对于真人,他心下其实更为期待。
而他们这番闲聊,虽是过去才几息,却全被二郎神看在眼里,
“这么想……那就满足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