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认错的,这枚青铜碎片是开启那位大修行者所建秘境的钥匙之一……”
铅华朱唇轻启,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尾音在寂静的包间中荡出层层涟漪。
二楼贵宾包间内,江利斜倚在雕花软榻上,白玉酒杯在指尖缓缓转动。
“三百万上品灵石。”
他轻抿一口美酒,漫不经心地开口。
声音通过传音阵传遍全场,将原本此起彼伏的议论声瞬间压下。
话音未落,六号包间泛起微光,一道清冷嗓音划破寂静:“四百万上品灵石。”
这突兀的加价让众人哗然,窃窃私语如潮水般涌来。
要知道,四百万上品灵石,足以在修真界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楚残垣坐在包间内,掌心微微沁汗。
刚刚拍卖紫阙金狼内丹所得的灵石,此刻成了他孤注一掷的筹码。
江花酒倚在二楼栏杆上,眉眼弯弯,眼底尽是戏谑。
他晃了晃手中的鎏金酒壶,朝着江利所在的包间挑眉。
“二哥,我可是好久没看到你吃瘪了。”
清脆的笑声在会场回荡,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其他竞拍者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和二皇子竞价到如此地步。
江利神色未变,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六号包间,仿佛要透过纱帘看清里面人的模样。
“四百五十万上品灵石。”
他声音平静,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威压,白玉酒杯重重搁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楚残垣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闭目深吸一口气,终是无奈叹息:“罢了。”
四百万灵石已是他的极限,再多一分,便是万劫不复。
“虽说没有得到这枚碎片,但是三百六十万灵石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他喃喃自语,眼中虽有遗憾,却也带着释然。
拍卖会尚未结束,楚残垣便匆匆取了灵石,身影融入了夜色之中。
而江利在成功拍得青铜碎片后,迫不及待地赶到六号包间。
推开房门,只余淡淡檀香萦绕。
屋内早已人去楼空,唯有桌上一盏冷茶,倒映着摇曳的烛火。
“二哥,别想了,人家难道还要一直在这等着你吗?”
江花酒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中鸟笼里的金丝雀正欢快鸣叫。
他晃了晃鸟笼,调侃道:“说不定是个怕见光的丑八怪呢。”
江利皱了皱眉,转身看向一旁的丁同福:“丁老板,可否告诉我这六号包间客人的姓名。”
丁同福摸着下巴思索片刻,道:“听起来有点像个女生名,叫椴馝。”
“见过他长什么样子吗?”江利追问。
“没有,那位公子一直带着斗笠,看不清面貌。”丁同福摇头叹息。
江利摩挲着手中的青铜碎片,碎片上的符文硌得掌心生疼。
他望着空荡荡的包间,良久,无奈地摇了摇头。
夜色渐深,他将碎片收入怀中,转身离去,衣摆扫过门槛,惊起一地烛泪。
而江花酒则哼着小曲,脚步轻快地朝着勾栏方向走去,鸟笼在他手中晃悠。
金丝雀的啼鸣渐渐融入夜市的喧嚣之中。
楚残垣踏着青石板路回到客栈,推开房门时,他心头忽地一紧。
屋内静得可怕,案几上那盏给疏萤点的檀香早已熄灭,只剩一缕青烟在暮光中袅袅消散。
“疏萤?”
他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激起回声。
目光扫过床榻上叠得整齐的被褥,桌上白纸被窗外灌入的夜风掀起一角。
上面八个墨字如刀刻斧凿:“若想救人,来戏凤阁”。
“喀嚓”一声,楚残垣指节发白,那张薄纸在他掌心化作齑粉。
窗外忽然传来打更声,铜锣在暮色里荡出三声闷响,惊起檐下一群灰鸽。
掌柜的听说“戏凤阁”三字时,油灯下的老脸明显抽搐了一下。
“公子要去...那地方?”他欲言又止地搓着手。
“顺着大街走到头,看见十二盏红灯笼高挂的楼阁便是。”
“只是...…”
话音未落,眼前青影已掠出门外,带起的风掀翻了柜台上半壶冷茶。
戏凤阁前车马粼粼,朱漆大门两侧站着六位绛纱女子。
见楚残垣踏着月色而来,女人们眼中顿时亮起捕食者般的光。
为首的红衣女子刚伸出染着蔻丹的手,忽听得楼顶传来一声轻笑。
那笑声似带着钩子,让门前所有女子瞬间僵住。
“这可是贵客。”声音从九重飞檐上飘下来,檐角铜铃应声轻颤。
楚残垣抬头望去,最高层的雕花窗棂后,隐约可见一抹窈窕剪影。
他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鹤冲天而起,惊得楼下众人发出阵阵低呼。
顶楼内沉香缭绕,十二盏鎏金宫灯将室内照得通明。
紫檀屏风后转出个仅着月白纱衣的女子,赤足踏在波斯地毯上,脚踝金铃随着步伐叮咚作响。
她腰间束着条银链,行动时链上坠着的翡翠玉佩相互碰撞,像落了一地碎玉。
“小郎君好急的性子。”
女子执起越窑青瓷茶壶,纤指在壶嘴处轻轻一旋。
“这雨前龙井要八十五度水温才不损茶韵...”
话音未落,森冷剑气已抵在她咽喉处。
楚残垣的铅华剑不知何时出了鞘,剑锋映着灯光,在女子雪肤上投下一线寒芒。
“人在哪?”他声音比剑锋更冷。
阁主却不慌不忙,就着剑锋仰起脖颈,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
娇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怎么啦,小弟弟?”
“你可是先动手动脚地招惹了我的人哦。”
“难道人家就不能向你讨要一点小小的补偿吗?”
这一番话让楚残垣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眉头微皱,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沉声道。
“我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哪里会有伤人的道理?”
阁主见状,捂嘴轻笑一声。
随后,她慢慢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抵在了楚残垣的胸口处,似笑非笑地说道。
“可是前几日你在城西废了游龙会三十四口人。”
“人家当然得要一些补偿啦。”
楚残垣闻言,心中顿时明了,原来这戏凤阁和游龙会之间还有这层关系。
他冷笑一声,嘲讽道:“游龙……戏凤。”
“呵呵,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