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宝坤给薛见然道歉,被他骂了一通。
说他曹宝坤就是一个草包书记,连一个小小的副县长都搞不定。
还当什么县委书记,找个地方上吊算了。
在薛见然的面前,曹宝坤是真的没有底气。
面对他指着鼻子的骂,他除了咬牙听着,是大气都不敢出。
但是曹宝坤心中腹诽,你薛见然和贝毅不是出口了吗?
不也是没有讨到半分好?
当然,嘴上,曹宝坤是不敢这么说的。
薛见然说得也对,一个县委书记,当得那么窝囊,也是彻底没救了。
曹宝坤在电话中连连道歉,将姿态放得很低。
他知道,薛见然这条线是他曹宝坤目前的唯一靠山。
不能得罪薛见然。
非但如此,他还要像孙子一样供奉着对方。
在电话中,曹宝坤说了很多好听的话。
等薛见然骂完,总算消了一些气。
薛见然的目的既是要贺时年好看,也要项目。
贝毅的目的是要将贺时年彻底按压,甚至死。
为此,曹宝坤想着争取主动,建议薛见然动用省上的关系介入项目。
比如让省纪委和省审计厅针对项目介入。
但是薛见然没有明确表态。
薛见然说,他们已经和黄广圣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
一听,曹宝坤心里就是一震。
黄广圣的可怕两人不知道,但他曹宝坤在勒武那么多年,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曹宝坤连忙道:“薛少,那你们不参加晚上的晚宴了?”
薛见然骂道:“今天都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想我晚上去丢脸?曹宝坤,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曹宝坤脸上一热,又道:“那我来安排,给你定位置。”
“不用了,黄总邀请去碧海蓝天,我和贝少从没去过,借此机会刚好去看看。”
再之后,曹宝坤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但他心里隐隐不安。
如果薛见然,贝毅两人和黄广圣扯上关系,那事情可能就要麻烦了。
上周的时候,汤鼎这个政法委书记已经提过。
为了对付贺时年,为了完成薛见然交代的任务,建议他联系黄广圣。
但曹宝坤最后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他从心里本能地不想再和黄广圣这个人有再多的瓜葛。
今天黄广圣的到来,出乎他的意料。
而晚上薛见然,贝毅两人就要和黄广圣吃饭。
并且还是去黄广圣的私人会所——碧海蓝天。
这就让曹宝坤愈发警觉和担忧起来。
曹宝坤心情郁闷,憋屈,耻辱,担忧······
所有的情绪席卷心头,他又觉得脑壳有些晕了。
掐灭手中的烟头,又拿出药塞入嘴中咽下去。
······
另一边,贺时年办公室。
葛菁菁还是第一次来贺时年在县政府的办公室。
进入其中,赵海洋给葛菁菁泡了茶,而她则四处打量着。
“贺大县长,你好歹也是个县长,你这个办公室还不如东开区呀!”
“不,甚至还不如青林镇,连个空调都没有,是不是寒暄了一点?”
贺时年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葛菁菁裙摆下那双雪白修长的腿。
“办公室有什么讲究的,只要能办公就行。”
“没有空调有风扇,效果都是一样的!”
葛菁菁笑道:“你还真能将就,风扇夏天管用,冬天你可怎么办?”
贺时年笑道:“这不冬天还没来嘛,来了再说!”
“我这体质,温度不是太低,问题都不大的。”
两人闲聊了几句,葛菁菁看向贺时年。
“今天,我还是真是开了眼,见到你霸道,不卑不亢,凛然无畏的一面了。”
“我一直好奇,你凭什么征服了苏澜姐这样的女人,看到你今天怒怼乾坤的威武霸气,我总算明白了。”
葛菁菁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你今天的表现同样征服了我。
贺时年笑道:“你看到的只是我的霸道,其实今天的这件事未必是好事。”
葛菁菁道:“当然,薛见然,副省长儿子,还有一个京圈公子哥。”
“你得罪了两人,日后的路呀,必然不好走。”
“哪怕他们不能对你构成什么威胁,但是仅仅给你使绊子就够你喝一壶了。”
贺时年微叹一口气,承认葛菁菁说得有道理。
“但是,如果我今天不反击,不拿出程序,制度,原则说话。”
“那么我可以断定,不管是灾后重建项目,还是东开区土地的招拍挂都一定不能顺利进行。”
“我今天的举动,言语,既是反击,也是告诉所有人,这两个项目,休想走后门。”
葛菁菁道:“虽然如此,但我觉得你还是要时刻小心。”
“一件事,尤其一件大事想要顺利和成功,很不容易,但是要弄黄,要搅和稀碎那是很容易的事。”
“你今天让曹宝坤,阮南州,薛见然,贝毅四人都没有面子,尤其是让薛见然和贝毅两人下不了台。”
“我可以断言,两人后面对你的针对,估计一定会接踵而来,你一定要小心。”
“以两人的能量,搬动省上的部门直接介入,这种可能性完全存在。”
贺时年点点头。
如果省纪委监委接到匿名举报信,说贺时年在项目中存在暗箱操作,以权谋私的行为。
那么省纪委监委的人是可以视事情的严重性,影响性直接撇开州一级部门直接介入勒武县的。
这种可能,葛菁菁想到了,贺时年自然也想到了。
贺时年浅浅一笑,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这种浅笑,对于葛菁菁这样的女人是有杀伤力的。
“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副县长,要是真能惊动省上部门下来专门查我,我应该感到荣幸。”
葛菁菁微叹一口气,道:“你还真是乐观,万一他们将你往死里整怎么办?”
贺时年道:“不能将我打到的,只会让我更强大。”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他们真的来,就让他们来查好了。”
“再者,我的背后还有人民群众的监督,有上级领导的支持,我怕什么?”
贺时年心里是不怕。
但他还是有些担忧。
他担忧的不是自己,而是如葛菁菁说的一样,将项目的事给闹黄。
东开区的土地可以等一等。
但是,灾后重建的项目不能再拖了。
多拖一天,老百姓就要多受一天的罪。
想想那些不能完全避风的帐篷还有艰苦的生活条件。
贺时年心中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