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囹圄、遍体鳞伤都是拜他所赐,我为什么不能骂?
她就是朝秦暮楚的下贱货,她见风使舵、自私冷酷。
她是祸害我程家的害人精!
我不止要骂,我还要咒她不得好死,咒她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知道劝不动,加上心中气程文广的话难听。程文渊黑着脸,紧抿着嘴,别过脸不去看他。
程文广见二哥闭口不言,他气焰更胜,扯开嗓子疯狂咒骂楚瑶。
“闭上你的嘴巴!”
匆忙赶来的狱吏吼了一嗓子,随即狠狠踹了一脚牢门,大声骂道,“我看你是活腻了,敢辱骂怀宁郡主!
怀宁郡主那是圣上都赞赏有加的活菩萨。
你这种狗东西也配辱骂怀宁郡主?!
刁民,就是在牢狱中还不肯安分,辱骂圣上亲封郡主。
你给我等着。”
狱吏阴着脸丢下这句话,匆匆跑出去上报长官。
程文广被狱吏呵斥了,也就住了嘴不再咒骂,但还是心有不甘,于是眯眼哼了一声,气鼓鼓倒在一旁的稻草上。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响起。
程文渊抬头看去,就见一群狱吏黑沉着脸簇拥着面色不善的典狱长匆匆直奔他们而来。
程文渊身子一抖,知道来者不善。
一旁原本卧在草堆上的李氏和程文广也闻声探头看过来。
很快,二人也都意识到情况不妙,两双眼睛惊恐瞪大,看向来人。
狱吏三两下打开铁栏门,典狱长黑着脸走了进来。
俯视一圈牢内三人后,冷冷道:“刚刚是谁辱骂的怀宁郡主?”
程文广吃了一惊,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
之前哪里会想到,他骂几句人就能把典狱长招来?!
他忙卑躬屈膝,结结巴巴道:“没,没,没人辱骂……怀宁郡主。”
李氏也慌忙替程文广开脱道:“大人,这里没人辱骂怀宁郡主。
就是再给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辱骂怀宁郡主半个字。
误会,一定是误会。”
典狱长不理会他们,偏头看向身侧狱吏道:“李武,你说,刚刚咒骂郡主的是哪个?”
“就是他。属下亲耳听见的,他对郡主口出恶言,骂的相当难听,还诅咒郡主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
见典狱长凶狠的目光看过来,程文广腿脚一软,跪地道:“大人,小人不敢。
小人不敢辱骂怀宁郡主,更不敢诅咒郡主。小人没有,小人冤枉啊。”
“你不敢,你没有?”典狱长看了眼隔壁牢中犯人,冷声问道,“你们可是听见他出言辱骂郡主、诋毁郡主了?”
那些犯人被狱吏早就折磨得没了胆量,一听长官问话,忙不迭跪地磕头,“听见了。的确是他侮辱、咒骂怀宁郡主。骂得异常难听,我们都听不下去了。”
典狱长哼了一声,不屑看向程文广,“大胆刁民,在本官面前还敢狡辩?!
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你们在郡主府门前寻衅滋事,这会儿进了监牢,仍不知悔改。还敢对郡主口出恶言。
来人,程文广以下犯上,屡教不改罪加一等,即刻处以拔舌之刑。”
“是。”
眼见一名狱吏转身去取墙上挂着的刑具,程文广大惊之下,瘫软在地。
“不要拔我的舌头!不能!大人饶命啊!大人,小的知道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大人饶命!”
程文广大呼小叫,跪在地上不住磕头,见典狱长无动于衷,他忙转身,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扯住祖母的手臂,哭求,“祖母救我,救我啊。”
李氏听见说拔舌之刑时,吓得腿都软了,浑身止不住打哆嗦。
见孙儿扯着她的手臂,她忙下跪,可怜兮兮求道:“求大人饶命啊。广哥还是孩子,他不懂事,有口无心。
大人您发发好心,不要同他一般计较。
求大人饶了他吧。我老太婆保证他日后不敢了。
大人——”
“大胆刁妇,还敢在本官面前胡搅蛮缠!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若是个好的,也不会带着孙儿跑到郡主府门前闹事。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
侮辱、咒骂圣上亲封郡主,罪该如此。你若再敢多说一个字,就拿你做同犯处理,一并拔了你的舌头。”
李氏一听这话,吓得一抖,随即捂嘴不敢作声。
“动手!”
“是。”
典狱长一声吩咐,就有两个狱吏果断上前,一把捞起软倒在地的程文广。
一人按住他,一人掰开嘴。
“啊——”一声惨叫直冲牢顶。
典狱长看了眼托盘上血糊糊的舌头,嫌恶摆了摆手,随即转身大步离去。
冯叔见到那截糊满血的舌头时,很是吓了一跳,他不明所以,问向前来送信的狱吏,“大人,这是什么?”
“人舌啊。”
“谁的舌头?”
“犯人程文广的舌头。”
狱吏贴心解释道,“程文广在牢狱中,对怀宁郡主口出恶言,被我们典狱长处以拔舌之刑。”
冯叔皱了皱眉,心下了然。
程文广是什么样的货色,他再了解不过。
那人心黑嘴毒,就是在程家那窝损人中也是出类拔萃得很。
那种人活该被拔了舌头。
冯叔脑子转了转,还是有些不明白,狱吏为何要特意来郡主府告知这事?
难道有什么别的目的?
他斟酌一下用词,对狱吏和气道:“多谢大人替我家小姐出口恶气,只是不知,典狱长还有其他话要传达给我们小姐吗?”
“典狱长让您转达怀宁郡主,程家祖孙三人恶意诋毁郡主,他拟了个处罚意见,让问问郡主意思,若是郡主不满意,他再另行斟酌。”
冯叔将判处意见告知楚瑶时,楚瑶略一斟酌,点头道:“可。”
她想了想,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就算她是郡主,不过空有郡主头衔,并无实权。
官府为何要先将处置意见报送到她这里,还要问她意见。
那意思是,如果她不满意,还可以再加刑?
她楚瑶何时在衙门那里这般有脸面了?
一旁垂首而立的冯叔看出楚瑶的疑惑,出言解释道:“小姐,我替您打听过了。
是萧三爷离京前,特意叮嘱过京兆尹还有那典狱长,让他们对程家严惩不贷,若是处罚结果小姐您有丁点不满,定要他们好看。
三爷有话在前,他们哪里还敢自作主张,于是拟了来,先请示您的意见。
还有,三爷特意吩咐严惩程文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