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的嗡鸣划破晨光时，瑶瑶在我怀里轻轻颤了一下。她闭着眼摸索着按掉闹钟，指尖还带着睡梦中的温热。我吻了吻她凌乱的发顶，她含糊地\"唔\"了一声，把脸更深地埋进我肩窝。
\"起来吧...\"我轻声道，手指抚过她后背衬衫的褶皱。昨晚那件浅蓝色衬衫已经皱得像片揉碎的荷叶。
瑶瑶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睫毛扫过我下巴。晨光透过纱帘，在她脸上投下细密的光斑。我们像两个提线木偶，机械地拖着脚步走进洗漱间。绿茶味的牙膏在口腔里泛起凉意，瑶瑶对着镜子打哈欠时，我趁机往她脸上弹了滴水。
\"徐子墨！\"她含着牙刷瞪我，泡沫沾在嘴角像撇小胡子。
我笑着用拇指擦掉那点泡沫，她却突然抓住我手腕，把我们的牙刷并排插进杯子里——一蓝一粉，是上次逛集市她非要买的\"情侣款\"。
\"穿这个。\"回到卧室，瑶瑶从衣柜里拎出件米色亚麻衬衫扔给我，自己则抽出了那件浅绿色的。阳光透过轻薄的面料，勾勒出她纤细的腰线，白色内搭在领口若隐若现，像初春枝头将绽的花苞。
\"生如夏花之绚烂\"我喃喃道，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她搭在椅背上的发带。
瑶瑶转头看我：\"嗯？这么想起这句话了……我家小郎君早上如此雅兴……\"
\"没什么。\"我对着镜子扎头发，碎发怎么也捋不上去。忽然背后一暖，瑶瑶的双臂环住我的腰，脸颊贴在我脊背上。我们就这样静静站着，镜中映出她闭着眼的样子，睫毛在晨光中微微颤动。
洗手台的水龙头没关紧，水滴砸在瓷盆上的声响格外清晰。我覆上她交叠在我腰间的手，感觉到她无名指上的薄茧——是常年转扇子磨出来的。窗外传来送奶车叮叮当当的铃声，但谁都没有动。
最终是她先松开手，若无其事地整理衣领：\"走吧。\"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车驶过清晨的街道，环卫工人正在清扫昨夜落下的槐花。瑶瑶把车窗降下一半，风灌进来，掀起她浅绿色衬衫的衣角。她忽然掏出手机，对着后视镜拍了张我们的合照。
\"笑一个。\"她戳了戳我紧绷的嘴角。
我勉强扯出个笑容，她却突然凑近，吻在我脸颊上。手机\"咔嚓\"定格，画面上我错愕的表情和她得逞的坏笑。
转过熟悉的街角，学校的红砖墙渐渐清晰。校门口已经停着节目组的黑色商务车，场记正焦急地看表。瑶瑶的手指突然绞住衣摆，把那件浅绿色衬衫揉出了一道折痕。
车停稳的瞬间，她飞快解开安全带，却没立即下车。我转头看她，发现她正盯着校门口那棵老槐树——当年我就是在那里，第一次看见撞到了我的学姐，撞出我俩的今生。
车驶离校门时，后视镜里还能看见瑶瑶浅绿色的身影。她站在那棵老槐树下，正低头调整衣领的麦克风，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在她身上洒下晃动的光斑。直到转弯处，那抹浅绿终于消失在视野里。
红灯亮起，我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副驾驶座。真皮座椅上还残留着瑶瑶的体温，几根细长的发丝粘在安全带扣上，在阳光下泛着浅棕色的光泽。车载香薰是她喜欢的茉莉花味，此刻却显得格外清冷。
\"嘀——\"后车的喇叭声惊醒了我。抬头才发现绿灯已经亮了许久，我慌忙踩下油门，放在副驾座位上的手机滑落到脚垫上——锁屏还是今早她偷拍的那张合照，我错愕的表情和她狡黠的笑脸。
离愁别绪在所难免，可那又能怎么办呢？我只想我的妻越来越闪耀，飞得再高一点，成就更好的她自己。
拐进小区时，钥匙插进锁孔，钥匙刚插进锁孔，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母亲系着那条蓝布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回来啦？想吃什么？\"
我踢掉运动鞋，突然发现玄关的地垫歪了——那是瑶瑶昨天进门时不小心踢乱的。往常她总会第一时间摆正，今天却没人记得这茬。
\"都行。\"我瘫在沙发上，摸到个硬物——是瑶瑶落下的发夹，蝴蝶造型的，翅膀上镶着几颗小水钻。
母亲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忙碌，时不时传来碗碟碰撞的声响。我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忽然想起去年夏天，我和瑶瑶躺在这张沙发上，她非说那道裂纹像只展翅的鹤，还用手比划着要给它添上眼睛...
\"囡囡，\"母亲端着煎蛋出来，忧心忡忡地看着我，\"魂儿都跟着梦瑶跑啦？\"
我勉强扯出个笑容：\"没，在想新戏的唱腔。\"
阳光慢慢爬过茶几，照在那只蝴蝶发夹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我突然意识到，从进门到现在，我竟然一直在无意识地转着左手的胡杨木珠——这是瑶瑶不在时养成的习惯。
父亲从报纸后抬起头：\"魂不守舍的。\"他抖了抖报纸，却拿反了版面，\"梦瑶这次得去几天？\"
\"很久……\"我瘫在沙发上，摸到个硬物——是瑶瑶昨晚落下的珍珠耳钉，在午后阳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母亲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
阳光透过纱帘，在茶几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盯着果盘里切好的西瓜——瑶瑶最爱吃的部分，红瓤上还留着几粒黑籽，像她戏妆上点缀的亮片。突然就没了胃口。
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感觉没了瑶瑶在身边只是生存，有她才是生活。
除了关于她，我不愿意在生活琐碎的小事上花上太多时间，我宁愿全用来练功或者打游戏。
镜子冷冷地映出我一个人的身影。我摇了摇头，想到自己也要努力，至少我的有和她肩并肩的实力。
往常这时候在家练功，瑶瑶总会盘腿坐在角落的垫子上，一边压腿一边挑剔我的身段：\"云手软了亮相不够脆\"。
手机震动起来。瑶瑶发来一段视频，她换上了白色连衣裙，站在陌生的练功房里教孩子们走圆场。
【误人子弟陈老师】我打字道，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回复来得很快：【那你来教呀】后面跟着个俏皮的兰花指表情。
窗户突然被风吹开，风裹着槐花香涌进来。我深吸一口气，重新摆好起手式。
我抚摸着缎面，突然想起昨晚她蜷在我怀里说：\"你要好好练功...\"声音越来越小，\"等我回来...要验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