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幽居的时光里,霍不言宛如被无形的枷锁困住了脚步。除了那来自宫里的正式宣召,他绝不轻易踏出家门一步,仿佛外界的喧嚣都已与他无关,只守着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文子端斜倚在榻上,嘴角挂着一抹调侃的笑意,悠悠说道:“这普天之下,怕是再寻不出比你更清闲自在的人了。瞧瞧你,整日无所事事,倒也落得个逍遥。”
霍不言微微皱眉,目光紧紧盯着棋盘,手中捏着棋子,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与执拗:“你若是再这般心不在焉,胡乱落子,这局棋你可就输定了。下棋如战场,每一步都关乎全局,容不得半点马虎。”
文子端却满不在乎地撇撇嘴,嬉笑着回应:“哎呀,你这下棋的架势,简直和打仗时一模一样,那股子杀气腾腾的劲儿,差点没把我吓破胆。你就不能给我留条活路,让我也过过瘾?”
霍不言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棋子落下,缓缓说道:“我如今被困在这家中,连门都出不得,也就剩下这下棋的一点乐趣了。你就别跟我抢这唯一的消遣了。”
文子端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哼,你现在倒成了孤家寡人一个,若不是我心好,谁来陪你打发这无聊的时光。不过话说回来,也就我肯来陪你,旁人谁有这闲心。”
霍不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反驳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怜?我可不像某些人。还不是因为昭君在宫里诸多不便,难得出来一趟,我这才有机会和你聚聚。哪轮得到你在这里说风凉话。”
文子端轻哼一声,话题一转:“你知道吗?子晟最近可是把你的话奉为圣旨,天天派人给程少商送东西,自己还天天跑去看她。这家伙,都被禁足了还往外跑,一点都不消停。这不,言官又参奏他了。要我说,他也太不懂收敛了。依我看,你不如和他一起,别在这家里闷着了,出去走走也好。”
霍不言摇了摇头,神色淡然:“呆在家挺好的,图个清净。他那是媳妇跑了,心里着急。我媳妇又没跑,用不着我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追。各有各的境遇,何必学他。”
文子端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前些日子见过袁家女公子了,那气质举止,真真是大家风范。和袁善见如出一辙,说话做事那是滴水不露,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
霍不言轻轻嗯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那是自然,毕竟是大家闺秀,家世背景与你匹配,做事周全妥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文子端笑了笑,脸上露出一丝欣慰:“满意,满意得很。这事儿啊,差不多也该定下来了,婚期想必也快确定了。”
霍不言会心一笑:“合着你今日是特意来告诉我准备贺礼的呗。行啊,你倒是精明。想当初,陛下赏了我不少好东西,我留着也没啥用,到时候一定给你备上一份满意的贺礼,保准让你脸上有光。”
在太子大婚的盛大庆典余韵尚存之际,霍不疑亦终是寻回了程少商,二人再度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此番婚礼盛况空前,热闹非凡。然而,令人唏嘘的是,最早定下情缘的霍不言与何昭君,却反倒成了众人之中最后喜结连理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