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兵丁得了命令,立刻行动起来,迅速从府衙之中取出一块块厚实的木板。
他们手脚麻利,分工明确,不一会儿,一座简易却结实的公审台便搭建好了。
趁着这个功夫,裴宣骑着马缓缓而来,在刘广面前停下。
他神色沉稳,从马上下来,几步走到刘广面前,轻声说道:“你且去看看车内女子,是不是你家女儿?”
“慧娘?”刘广听到此话,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顾不上许多,快步走上前去,双手微微颤抖着打开车门帘,目光紧紧地盯着车内女子,“慧娘?”
刘广仔细地端详着车内女子,试图从每一处细节中辨认出是否真的是自己的女儿。
“爹?”刘慧娘在车内也是认出自己父亲,不由低声哭泣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刘广缓缓抬起头,眼中含泪,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是慧娘,是我的慧娘!裴先生,你从哪里找到我家女儿?”
裴宣微微皱眉,轻轻拍了拍刘广的手,示意他先冷静下来,说道:“刘兄弟,你先别急。”
“爹,您先听裴大人把话说完。”
刘广听了女儿的话,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他松开抓住裴宣的手,擦了擦眼泪,感激地说道:“裴先生,多谢你。此番找回慧娘,我刘广这条命就是梁山的。”
“此前,郎君去了郓州,这青州府衙便收到了这份来自沂州的礼物!”说着裴宣看了一眼刘慧娘的车驾,眼神中透着严肃与凝重,“说是高封送给郎君享用的!”
刘广听闻此言,脸上的愤怒瞬间又被点燃,双眼瞪得滚圆,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狗贼!竟如此胆大包天,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裴宣微微点头,面色阴沉,说道:“刘兄弟,莫要冲动。这高封作恶多端,此次落在咱们手里,定然不会便宜了他,只是听你女儿说,这高封不止是劫掠了你一家!”
裴宣转头看向那车驾,继续说道:“我们收到消息后,立刻对这事儿展开调查,发现这其中还有别的猫腻!”
刘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道:“裴先生,您说这该怎么办?”
裴宣思索片刻,说道:“刘兄弟放心,如今,咱们先把高封公审了,看他还能吐出些什么有用的信息。说不定,能从他嘴里问出其他人家女儿的下落。”
此时,周围的百姓们听闻高封竟敢做出这等事,纷纷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对高封的咒骂声也不绝于耳。
“高封招了!”消息如同惊雷般在人群中炸开。
众人纷纷围聚过来,想要听清高封究竟交代了什么。
高封在看到自己家娈童阮招儿被一刀腰斩的情形,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打起了摆子。
紧接着,当看到其他人被丢在百姓人群中,被愤怒的人们拿拳头生生打成肉酱,死无全形时,他彻底崩溃了,只在那里声嘶力竭地叫唤道:“我招了!只求速死!”
此时的他,已被恐惧完全笼罩,再也顾不得其他。
“说!”负责审讯的好汉一声厉喝,震得高封身体一颤。
“都卖给了孔家!”高封高声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与颤抖,“孔家说是得了一门秘术,用少女之体,可烘焙丹药,吃了延年益寿,孔家准备将其进贡给官家!”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百姓们脸上满是愤怒与难以置信的神情。
刘广听了,面无血色,心中后怕不已,不由得看向了自己女儿,万幸自己女儿被送到了青州,这要是被送到兖州,后果不堪设想!
刘慧娘虽是得救,但是还有不少其他百姓家女儿流落在兖州之内!
“孔家这群畜生!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这采生折割,在江湖上都是下九流的道道!”一位江湖好汉模样的人怒目圆睁,满脸的不屑与愤慨。
采生折割这种残忍手段,在江湖中都被视为最卑劣、最令人不齿的行径,没想到竟出自孔家这样的名门之后。
“圣人之后,有辱门风啊!”一位老者痛心疾首地摇着头,眼中满是失望与悲哀。
孔家向来以圣人后裔自居,享受着众人的尊崇,却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实在是对圣人的亵渎,让人大失所望。
“这样的家族,简直不配为圣人之后!”
“必须要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愤怒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响彻在沂州治所的上空。
梁山众人面色凝重,深知此事棘手却又刻不容缓。
裴宣紧皱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孔家势力盘根错节,在这一带根基深厚。但他们犯下如此罪行,绝不能姑息。”
“对,郎君说过,不能打无准备之仗!”
台上,公审仍在继续,高封瘫倒在地,在众人的怒视下,哆哆嗦嗦地交代着更多罪行。
周围百姓的咒骂声和愤怒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让整个场面愈发显得激昂。
台下,裴宣、刘广和几位梁山的核心人物聚在一处,正暗自合计着。
裴宣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地说道:“此事棘手啊,首先该如何跟孔厚说明情况,着实得好好思量一番。孔家在这一带势力庞大,根深蒂固,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一场大乱。”
刘广跺了跺脚说道:“还思量什么!直接找上门去!要是敢说半个不字,我跟他们拼了!”
孙安赶忙拉住刘广,劝说道:“刘兄弟,莫要冲动。孔家既然敢做出这等事,必然有所防备。咱们得从长计议!且,你看场中!”
刘广转头看去。
只见场下不少人都是嘴上叫的欢实,眼中带着明显的戏谑,根本就是拿公审当个热闹看,全无之前其他地方的群情激奋!
裴宣微微点头,接着说道:“临沂之地,甚至沂州之地,都属于贫困地区,山地多,耕地少,之前朱富兄弟和李云兄弟也曾说过,这里,算得上是有名的不服王化!”
孙安也是轻叹一声,“之气打沂州之时,便感受到了!这里对谁当他们的家,全无所谓的样子!”
“是啊,”刘广闻言,呵呵笑道,“主官是张三如何,是李四又如何,反正都是穷地方,而且越治理,官越富,民越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