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宋沁，你阴阳怪气的给谁看呢？”
原本就有一肚子火没处撒的陈悦，听到这些嘲讽话更加不舒服。
心里再次肯定了那个想法，就这张嘴，当初被那些人狠揍一顿是应该的。
“悦悦，那房子本来就是给他的，现在他不在给浩浩就是名正言顺的。”
“无论我们跟他们一家三口闹成什么程度，在农村这房子就是留给儿子孙子的。”
“就像当初我出车祸住院，他过来照顾也是一样的道理。”
小老太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也是第一次坚定自己想法。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知道吗？”陈悦当场发疯般撒泼起来。
女人见这情况不妙，拿起手机又打给了男人。
陈悦扑了过来，把她手机拍打到地上，怒斥着。
“潘宋沁，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把持住孩子又拿又要，这么贪得无厌，什么都是你应得的？
拿了征地款转头就跟野男人领证，去银行存定期一存就是百万起。
我弟的钱，村里的钱，还有我妈手里的钱，一分不少的都想要。
那么多钱拿在手里，一点责任都不想担。
你算盘打得好啊，打的噼里啪啦响啊。”
“你疯了吧，陈悦？赶紧滚蛋，来我家撒什么野？”潘宋沁弯腰，想伸手去捡地上的手机。
陈悦抬起她的恨天高，直接一脚狠踹了下去。
把女人踹倒在地。
恰巧电话接通了…
蔡思明在办公室里拿着手机，声音温和的问着，“老婆，什么事啊？”
手机里没回应，只听到一阵杂音。
过后传来陌生人的声音，“悦悦，不是说好了，今天过来好好谈的吗？你怎么能动手呢？”
男人一听不对劲，边朝电话里大声喊，“宋沁，潘宋沁…”
边喊边往楼下跑，对面依旧没回应。
之后又传来陌生人声音。
“潘宋沁，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这么多年了，嘴巴还这么贱，说话还这么难听。”随后传出哈哈哈的笑声。
“悦悦…”
“陈悦，你疯了吧…”“滚出去，这是我家…”
坐进车里，蔡思明双手控制不住的发抖，挂了电话深吸口气，强制自己镇定下来，打给了小区物业。
电话一接通，火急火燎的一顿输出，“三栋一单元1101，有人私闯进来，我老婆在家被人打了，你们快叫几个人上去帮忙。”
“一单元1101吗？”物业向他确认。
“是是是，快点快点，快啊，我老婆一个人在家。”
“好好好，我们这就上去。”
十分五钟后，到达家里见到地上一片狼藉，但没有看到女人身影。
心急如焚的转身重回电梯里，手指不停的按着电梯键。
手机打不通女人电话，心慌的他第一次有了后怕的感觉，那种失去爱人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
不锈钢墙面，折射出他痛苦的表情。
双眼注视着显示屏上红色数字的变化，转头打给了物业。
还没开口那边就传来声音，“你老婆在单元楼下，我们已经打120了。”
他连谢字都没说，立马挂断电话。
此时电梯到达一楼，梯门还正处在刚打开的状态。
耐心不足的他，直接双手撑开梯门，瘦长的身影从细缝里夺门而出。
瞥见站在单元门口的身影，飞奔而去，“老婆，哪里被打到了？”
声音从电梯口传到单元门外。
围在女人身旁的众人，抬头寻声望去，见到一个男人神色慌张飞速跑来，大家很识趣的让出了位置。
蔡思明来在她面前，这才看清女人红肿的脸颊，跟清晰的巴掌印，心头顿时一紧。
潘宋沁红肿着双眼，见到男人身影，嘴角向上扯了一下，过后又委屈的往下撇，嘴唇不停抖动着。
呶了呶嘴，几次张口，又没发出声音。
最后拉起他的手，朝他掌心里吐了颗带血的牙齿。
这才红着眼跟他说着痛状，“蔡思明，我肚子疼，很疼。”
不说还好，一说额头冒汗，随后身上也冒出了层层细汗。
捂着肚子半蹲着身体，再次开口，“真的很疼，疼的快受不了了。”
盯着手里的牙齿，男人五指收拢紧紧握成拳状，立马蹲在她前面。
将她双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老婆，趴我身上靠一会儿，救护车马上就到了，你再坚持一下。”
女人将整个身体挂靠在他背上，痛苦的说着，“蔡思明，我这次有可能真的撑不过去了，实在是太疼了，疼得我想哭。”
红着眼睛，眼眶有些湿润起来。
“想哭就哭，大胆哭出来，没事的，老公不会笑话你的。”
蔡思明故作轻松的调侃着，嘴唇却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潘宋沁吸下鼻子，眨了眨酸痛的眼睛，“可是我爸说过，打输了没关系，但不能哭鼻子。”
下巴抵靠在男人肩膀上，小声嘟囔着，“蔡思明，怎么办？年纪大了真的不抗揍了，我有可能真的会嘎在今天了。”
“别说话，潘宋沁别说话，留些体力。”男人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生怕自己动弹一下，会牵扯到女人身上的痛处。
比起担心，更让他害怕的是，蠢女人亲口说出会交代在这里的话。
这话让他整个人都恐慌到不行，多年前的事情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女人拖着长音带着哭腔，“蔡思明，可…可是你怎么办？”
咬住嘴唇，声音颤抖，“凯凯有你，浩浩有我姐，老公，你怎么办？我放不下你啊。”
男人瞬间眼眶泛红，声音沙哑，“你再坚持一下，老婆再坚持一下，我已经听到救护车的声音了。”
“不行了，蔡思明，这次真的太疼了。”女人轻声抽泣着，“跟上次不一样，上次躺医院里还可以忍下，这次忍不住了。”
“我真的放心不下你啊，你该怎么办？”
痛苦的呻吟了一下，泪水从她脸庞滑落到男人后肩上，将白色衬衫打湿了一片。
声音抖动着说，“蔡思明，如果我嘎了，丧事让我爸跟我姐处理吧，你就不要出面了。”
“反正我们领证也就那么几个人知道，避避嫌对你有好处。”
“不然让你背上克妻的名声就完了，以后再想找对象就很难了。”
“潘宋沁，闭嘴，你赶紧给我闭嘴，不要再口无遮拦了。”蔡思明眉头紧皱，轻吸下鼻子。
咬牙切齿的说，“无论去哪里，无论花多少钱，无论用什么办法，我都不会让你走在我前面。”
“哪怕让我折掉自己剩余所有寿命，我也不会让你走在我前面。”
听到大门处传来声音，声音哽咽地祈求着，“老婆，我求你一次，就当是为了我，你再坚持一下，救护车已经开进来了。”
潘宋沁止住眼泪，带着浓重的鼻腔轻「嗯」一声。
救护车里，女人弓着身子蜷缩成一团，对于医生的询问只是轻声回应，「嗯或对。」
男人不断帮她擦掉额头上细汗，紧握小手安慰她，“没事没事，等到医院里就好了，你再忍一下。”
蜷缩的小人没动弹，紧闭着眼睛，一脸痛苦的轻呼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