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和林青青并肩走出了御书房房,两人脸上都洋溢着春风般的笑意。
微风吹过,皇宫里略显沉闷的空气里隐隐传来栀子花的香气。
甜甜的,沁人心脾。
等候在外的夜云州立刻迎了上来,他压低声音问道:“还好吧?”
第一次朝见圣颜,他这个铁血将军还有些紧张呢!
青青这神态,却松弛的像逛菜市场似的。
“皇上给了我封赏呢!”林青青笑逐颜开。
顾晨重重拍了拍夜云州的肩膀,调侃道:“夜将军,任重道远,你仍需继续努力啊!如今青青可是圣上亲封的三品诰命夫人,名下更有沃野千万顷,那可是真正的富可敌国。”
他拖长了声音笑道,“啧啧,权势富贵集于一身,我这妹子身价倍增,青青这可是实打实的‘下嫁’喽!”
“努什么力?”林青青立刻化作了护夫狂魔。
她很自然的母挽住夜云州的胳膊,嗔怪的瞪了顾晨一眼,“烽火已熄,天下太平,他再也不用浴血沙场,以性命为注换取边疆安宁了。这些年风霜刀剑,他流的血、受的伤还不够多吗?”
她满目柔情的看向身侧的男人,笑得两眼弯弯,“以后啊,他只需安然享受这太平岁月,平安喜乐就好。”
他身上的累累伤痕,是最美的勋章,向天地证明这个男人为国家献上了最滚烫、最赤诚的忠勇。
自己的男人自己疼。
在林青青心里,功名利禄皆是浮云,她所求不过是夜云州余生安稳,再无惊涛骇浪。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顾晨捂着腮帮子,“嘶嘶”有声。
他这一口牙啊,快被酸倒了。
“夜云州,这碗香喷喷的软饭,可是青青亲手喂到你嘴边,不吃都不行啊!”他促狭地眨眨眼。
“哼,如今我坐拥千万亩良田,最不缺的便是粮食,养我男人怎么了?”林青青理直气壮地反问。
夜云州面对顾晨的调侃,不见半分气恼,反而朗声一笑,深邃的眼眸里漾满柔情,只映着林青青一人的身影。
他反手握住她挽着自己的手,十指紧扣,掌心温暖熨帖。
“夫人说得对。”他声音低沉悦耳,带着卸下重担后的轻松。
“金戈铁马已是昨日云烟。从今往后,我夜云州只愿解甲归田,做你一个人的农夫。千顷良田呢,未免太广阔了些,我这一生怕是耕不到头儿呢!”
他微微俯身,凑近林青青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垂。
顾晨:“……”
不是,你小子说的是耕田吗?
我怎么感觉你在吃我妹妹豆腐?
“有我在呢!哪里要你那么辛劳?以后啊,你只管坐享其成就好。”林青青可舍不得他受累。
顾晨仰头看着天边飘过的白云,明白了,贤妻虽然没有扶夜云州凌云志,但是给他挣了万两金啊!
“好,以后相妻教子,是我的责任。”夜云州轻笑出声。
那笑声震动着胸腔,传递着无言的安稳与幸福。
林青青眨巴着眼睛,咬着嘴唇笑了起来。
合着,他只要耕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啊!
“青青,我给你求来这么大的恩典,你就没想过多养一个人吗?”顾晨颇有些哀怨的问。
这个小没良心的,满心满眼只有夜云州一人。
重色轻友这毛病不好,她得改。
“顾晨,我曾经想过,如果我命不久矣,就散尽家财。你和秦毅还有夜云州,都有份儿的。那份财产,不但可以养你,还能保你后世子孙衣食无忧。”林青青情真意切的说道。
在她心里,秦毅和顾晨不仅是她的朋友,更是她的亲人。
顾晨心头一热,眼角有些湿润了。
他就知道,他在林青青的心里永远占有一个重要的位置,没有人可以取代。
此生,有一个这样肝胆相照的朋友,这辈子值了!
他这正感动呢,林青青坏坏的一笑:“不过,我死不了了,以后我的家产只能属于姓夜的了。”
顾晨一颗滚烫的心,忽然掉入了千年寒潭,冰凉冰凉的。
又圆又大的饼,他还一口没吃呢,就化为乌有了。
“对对对,以后夜家的人就世代为农吧!”顾晨赌气说道。
“顾晨,我不明白,开荒种田的事情我已经搞定了,何必再让皇上做为对我的赏赐呢?”林青青问出了压在心头的疑惑。
“我还不是怕有些人见利忘义?现在的荒地以后变成了良田,不知道多少人要打它的主意呢?这朝中或许有不畏惧巴将军的人,但是却没有不敬畏皇上的。我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多管了一宗闲事。”
顾晨冷哼一声。
林青青虽然精明能干,但是她不知道朝廷的水有多深?
作为鱼米之乡的江南,大片的土地早就成为了有些官员的私产。
做生意和置办田产跟打江山并没有区别。
打下来难,想守住更难。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林青青辛苦一场,甜美的果实被人给摘去了。
那比割他的肉还难受。
“哇!顾晨,想不到你有如此卓识远见,难怪我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原来你才是我的守护神。”林青青的眼睛里飞出了亮晶晶的小星星。
这男人,哪里是什么草包?
分明就是令人仰望的高山。
林青青的仰慕和赞美,极大的取悦了顾晨。
他一肚子的怨气来的快去的更快,笑得比春花还灿烂呢!
“那是,我腹藏锦绣,如果上战场,也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帅才呢!”顾晨神气活现的斜睨了夜云州一眼。
至少,自己不会逊色于他。
“顾世子高瞻远瞩,云州不能及也。”夜云州谦逊的拱拱手。
男人最了解男人,顾晨在青青的面前是有几分孩子气的,急于证明自己的才能,迫切的想得到她的认同。
他已经得到了青青,这是上天最好的馈赠,满足一下顾晨的虚荣心,他们能做一生一世的朋友。
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倒也不能这么说。”顾晨俊脸微红,连连摆手。
他何曾不明白夜云州这是故意示弱呢!
跟他的宽容大度相比,自己的行为有些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