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虞闻听公孙瓒的暴行,不由大骇。
昔日,初见公孙瓒时,还以为他是个英雄,想着将来自己与他一文一武,一内一外,必能庇佑一方百姓。
如今看来,公孙瓒,便是祸乱之源!
“是我识人不明,才累及百姓,我之过也!”
想到这,刘虞不禁悲从中来,一个劲地捶胸顿足。
“使君,不必悲伤。”郭嘉又道,“我主派兵前来,一为解蓟城之危,二来,也是为了彻底肃清公孙瓒的势力,将其一网打尽!主公说了,使君永远都是幽州之主,只是,主公希望使君能与他一道,共襄大业!”
刘虞听罢,不禁潸然泪下,道:“大将军如此恩义,当真令本官汗颜呐!”
说罢,刘虞拿起幽州的关防大印,递到郭嘉面前,道:“郭军师,请你回禀大将军,刘虞愿携麾下僚属及幽州军民百姓,从此归于大将军!”
话音刚落,众人也起身道:“我等皆愿归顺大将军!”
郭嘉心中甚慰,却并没有去接那大印,而是轻轻一推,将大印又塞入刘虞的怀中,道:“使君大人,你有此话,便已足够。你忘了,主公说了,你永远都是幽州之主!”
“你的心意,嘉会如实禀告主公,相信主公知道了,也定会欣慰。”
“一切,有劳郭军师了。”刘虞道,“那公孙瓒倒行逆施,戕害百姓,绝不能放过他!郭军师,该如何做,还请您拿个主意。我麾下的五万将士,皆听您调遣。”
郭嘉道:“使君不必担忧,一切,早在主公计划之中。公孙瓒不回北平便罢,一旦回去,便是瓮中之鳖,砧板鱼肉,早晚必死!”
刘虞听罢,不由惊道:“怎么,大将军身在冀州,竟已筹谋至此?”
郭嘉道:“那是自然,主公向来高瞻远瞩,足不出户亦知千里之外,不然,又怎坐到今天的位置?使君不必担忧,旬月之内,公孙瓒,必灭!”
郭嘉信心满满,面带微笑地看向众人,众人则是面面相觑,都不由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当下,郭嘉便告辞而去,临行前,又唤了太史慈出来,问道:“子义将军,乌桓归化一事,办得如何了?此事,主公极为看重,不可有失。”
太史慈道:“军师放心,丘力居和蹋顿皆愿归入汉籍,有他们带头,大部分的乌桓百姓都纷纷响应。如今,只剩小部分人,还摇摆不定。粗略统计,乌桓民众归化,幽州可增户籍二十万!”
“好啊!好啊!”郭嘉听罢,心中大喜,道:“主公果然远见卓识!幽州本为苦寒之地,人口凋零,物资匮乏。如今,乌桓归化,这二十万人口,便如一支生力军,可令幽州气象焕然啊!”
郭嘉一边说着,心中不由暗自感叹张尘计略之深远。乌桓归化,既解决了困扰北疆多年的战事,又令幽州人口倍增。日后乌桓与汉民通婚,不消数年,幽州人口便会成倍增长。
有了人,就有粮秣财帛,兵马军士,到时,幽州定可繁荣昌盛!
只要再平了公孙瓒之乱,幽州必能长治久安。
想到这,郭嘉对太史慈道:“子义将军,还有一项重任要交托给你。”
“军师请讲。”
“我军与公孙瓒大战在即,主公在北平早已部署好了一切,一旦公孙瓒回到北平,必落入主公所设之网。”郭嘉道,“不过,公孙瓒在北平经营许久,麾下将士极为善战,又对他忠心耿耿,恐怕不好对付,所以我想再多一重保障。”
“末将当如何做,还请军师示下。”
“我想让你率本部兵马,北上经由鲍丘河,绕道徐无,直插北平。到时,张合将军同我从正面突破无终,你我两路兵马夹击,其必败也!”
太史慈一听,不由大喜,道:“军师妙计!末将这就发兵,十五日内,必破徐无!”
郭嘉点了点头,又道:“此行,你可邀蹋顿同往,令其率领乌桓士兵相助。相信他们绝不会放过这个消灭公孙瓒,报仇雪恨的好机会!”
乌桓人对公孙瓒恨之入骨,这一次难得有报仇的机会,他们岂会放过?让乌桓协同参战,此战之后,不但可以扫平公孙瓒的势力,还可以让乌桓人的仇恨消解,从此安心过活,日后,必有助于幽州安定。
太史慈一一记下,郭嘉也便放下心来,告辞而去,直奔雍奴而来。
算算日子,张尘派去的使者应该已经到了辽东,见到公孙度了。
此时,辽东,襄平城。
荀谌星夜兼程,此刻已来到了公孙度的府上,府门前悬挂的硕大牌匾,上书“辽东侯府”四个大字。
荀谌让守卫通禀,就说大汉天子敕使驾临,请公孙度速速接旨。
守卫一听,竟是天子敕使,哪敢怠慢,连忙入内通传。
不多时,公孙度携僚属亲自出迎,将荀谌请入了前厅。
荀谌话不多说,从怀中取出天子圣谕,道:“公孙将军,请接旨吧。”
公孙度虽在辽东独大,心中却仍是汉臣,对天子旨意,自是不敢怠慢,连忙同众人一齐下跪,听候圣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古来明君治世赖以贤臣,君明臣贤,则朝野同心,天下治也。幽州者,朝之上州,辽东者,幽之上郡,内安民众,外攘夷狄,不可轻忽也。幸赖贤卿公孙度牧守多年,令辽东治平,关河宁定。朕思之及此,不胜欣慰。今特封卿为武威将军,永宁乡侯,享食邑千户,其子孙世袭爵位,永镇辽东,钦此!”
荀谌宣读完毕,公孙度不禁双手颤抖,心情万分激动,甚至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荀谌道:“公孙将军,天子圣眷隆恩,请接旨吧。”
“啊!臣……臣公孙度,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孙度伏首拜讫,颤巍巍地接过那道圣谕,缓缓起身,朝荀谌深深一拜道:“大人携陛下恩旨,远道而来,容本侯备宴款待,以表谢意。”
说罢,公孙度即令于府上设宴,款待荀谌。
席间,酒过三巡,荀谌说道:“侯爷,下官自入幽州以来,只见战乱纷扰,民生凋敝。今日到得襄平,才看到何为治平之象。侯爷治下,百姓安乐,民生富足。当此乱世之中,还能有如此乐土的,只怕除却冀州,便是辽东了,侯爷如此政绩,得此封赏,真乃实至名归啊!”
公孙度被荀谌一番恭维,心中喜悦:“大人客气了,本侯所愿,不过是牧守这一方百姓,能让辽东之民安居乐业而已。”
荀谌微微一笑,淡然道:“侯爷仁善,百姓之福,可是,侯爷却为何识人不明,为宵小奸贼所惑?下官深为侯爷担忧啊。”
公孙度闻言,微微皱眉,忙道:“大人……此话何意?”
“公孙瓒为一己之私,图谋幽州,还想将侯爷卷入其中。此举必将打破辽东安宁,牵连三郡百姓,用心何其阴险?侯爷怎可不察,反与之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