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芝摇摇头,她的眼睛里泛着泪光,心疼看着自家娘娘,道:“若是有办法,娘娘又怎会舍得将皇上让给别人。”
“为了娘娘,奴婢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在颂芝眼中娘娘远比皇上更重要。
既然娘娘要自己去伺候皇上,她就去。
“傻姑娘。原以为本宫是皇上心中不可代替的人。”
“其实,他最忌惮的人便是本宫了。”
华妃的脸上露出了讽刺之色,皇帝屁本事没有,倒是将所有的心机都用在了女人身上。
“娘娘,怎会呢?皇上不是为了您,惩罚了莞嫔吗?”
颂芝欣喜的看着娘娘,她是娘娘的人,皇上因她惩戒了莞嫔,说到底还是因为娘娘的面子。
“算了,不说此事了。最近,你在伺候皇上的时候,将此药下在他的身上。”
华妃拿出了个白色的瓷瓶,将其递给了颂芝。
“是!”
颂芝有些不解,但不妨碍他听话的将药用在皇上的身上。
*
在勤政殿中,胤禛坐在榻上,轻瞥了眼章弥,道:“怎么了?可是华妃身体有异?”
章弥跪在地上,颤抖着身体,道:“皇上,华妃娘娘被下了绝嗣之药,此药还会有损寿命。”
“什么?你再说一遍?”
胤禛目光落在章弥的身上,虽说只是轻轻一眼,却让章弥的身子忍不住抖了起来。
“皇上,华妃娘娘被下噬魂绝嗣散。”
“此毒无色无味,初现之时脉象紊乱,犹如一团麻团。”
“醒后身体逐渐虚弱,脉象变得时缓时急,三个月后会出现气虚的脉象。”
“现在的华妃娘娘已符合前两项情况。”
章弥将头埋在地上,生怕自己会惹怒皇上。
胤禛的表情变得平静,他转动着手中的珠子,道:“华妃的身子由你照料。朕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被下了绝嗣的药。”
胤禛心烦意乱,华妃本就闻着欢宜香,肯定不会生。
现在却被章弥指出被下了绝嗣的药,还影响岁数,这.…..
难道有人对她动手了?这样的药又是从何而来?它会不会用在自己的身上。
“是!”
章弥低着头,最是害怕再任职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
有可能会获得满门抄斩福利。
“章弥。”
胤禛伸出了手,突然出现的绝嗣药,他生怕被人用在了他的身上。
章弥连忙跪着来到了胤禛的面前为他把脉。
胤禛垂眸看着章弥,章弥连忙行礼,道:“皇上的身体康健,但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好好休养。”
“嗯。此事,真不想任何人知晓。”
胤禛转着手上的佛珠,双眼紧闭,心里烦躁不已。
“是!臣告退!”
章弥退了出去,苏培盛小心打量了下皇上的神情,不敢说话。
良久后,胤禛睁开眼睛,道:“苏培盛,传夏刈!”
“是!”
苏培盛领命下去,他知道皇上为何要叫夏刈过来。
*
桃花坞之中,皇后的目光落在安答应的身上,随意道:“皇上钟爱莞嫔,又怎会让她去蓬莱州?”
“其中必定有什么猫腻。”
“华妃怎么好端端就晕倒了?她醒后章弥去把脉却又变了脸色。”
皇后觉得今日的事情处处透着诡异,她看向了安答应。
安答应低眉顺眼,看似顺从得不行!
“臣妾也觉得是。颂芝再受宠,也不至于让皇上迁怒莞嫔。”
安答应低眉顺眼,冷静的分析着这件事。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莞嫔比颂芝得皇上喜欢。
现如今却要将莞嫔送到蓬莱州,这怎么都透着诡异。
“颂芝是华妃的人,皇上护着颂芝便是护着华妃。莫不是,皇上圣心转圜?亦或是护着年羹尧?”
“若是如此,莞嫔岂不是再无回天之力?”
“莞嫔失宠,甄远道也会后继无力,便再无人与年羹尧抗衡。”
皇后思来想去,皇上最是忌惮年羹尧又怎么会因华妃护着年羹尧?
她抬头看着安答应。
“娘娘以为如何?”
安答应语气中带着试探之意,她心里大致有了猜想。
“与其莞嫔去后,华妃将你视为眼中钉,倒不如你陪着莞嫔静观其变。”
皇后觉得这其中肯定有问题,其中必有皇上的算计。
“若是莞嫔一去不复返。臣妾岂不是要陪她永住蓬莱州。”
安答应的心里多少有点不愿意,毕竟蓬莱州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你就算要去蓬莱州修仙,本宫也要将你捞回去。”
“去吧!”
“此事对你有利无害!”
皇后抬头看着安答应,她心里有几分不喜欢安答应的。
虽说怯懦好拿捏,却心思极重,稍不注意便会被反咬一口。
“是!”
见皇后这样说,安答应只能答应。
“华妃突然晕倒,看章弥的模样,其中必有事情被瞒下。”
皇后想到了章弥的脸色煞白又惶恐的样子,应当不是欢宜香的事情。
那么会是什么事呢?
“娘娘,您是说华妃的身体出了问题?”
安答应想到了个可能,那就是华妃的身体出了问题。
“至于华妃是什么情况,明日就知道了。”
“你去蓬莱州可要好好陪陪莞嫔,联络姐妹之情。”
姐妹之情,这世间最可笑的东西便是姐妹之情。
皇后以前也相信这玩意儿,最终的结局是什么?
夫君被抢,孩子早亡。
“是!”
安答应点点头,她明白了皇后是什么意思。
*
次日,华妃带着颂芝在圆明园中赏花。
当看到开得张扬的荷花的时候,她随手指了个宫女,道:“你去给本宫摘几支荷花过来。”
“是!”
宫女领命,她踏上了小船将荷花摘了下来。
华妃满意的点点头,随意的问:“你叫什么名字?办事倒也妥帖。”
“奴婢叫紫衣!”
紫衣跪在地上,手里捧着盛开的荷花。
“嗯。模样倒是长得不错,干活也利落。日后便跟在本宫身边吧!”
华妃说得随意又无所顾忌,反正她就是要个宫女而已。
没有谁会为了小小宫女来反对华妃。
回到了清凉殿,华妃看着被插入花瓶中的荷花,漫不经心的说:“听说安答应也跟着去蓬莱州了?”
周宁海伺候在旁边,应声道:“回禀娘娘,是的。”
“蓬莱州地处偏僻,只有小舟可通行。”
“周宁海,你说会不会走水?”
华妃的唇角微扬,想到了在剧情中莞嫔与惠贵人污蔑原主放火烧宫。
现在想想这个主意不错,便直接烧了蓬莱州吧!
“娘娘担忧得是,蓬莱州年久失修。也许便会有烛火倒下,没准就烧了起来。”
周宁海其实已懂华妃的意思。
只不过呢!
蓬莱州四处无路可通,唯有小舟可至。
要是操作起来,怕是会暴露。
“嗯。清凉殿可不能像这样。你可要好好检查,可不能走水了。”
华妃又这样说了一句,周宁海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奴才必定会好好检查!”
周宁海只能顺着这话说,其实他也拿不准华妃的意思。
“下去干活吧!你过来!”
华妃指了指紫衣,勾勾手指,让她过来。
周宁海转身离去,紫衣来到了华妃的身边,轻轻的按摩着她的小腿。
“紫衣,你说本宫说得有道理吗?”
华妃笑着看着紫衣,想必紫衣是懂得自己是什么意思。
“主子说的话,自然是有道理。”
“天干物燥,若是火烛不小心倒在了干燥的木头上,特别容易走水。”
紫衣秒懂主子的意思,今晚怕是有戏看了。
“嗯。所以,人要居安思危,时刻防范。可不能以为自己聪明,便躲过了灾祸。”
“没准儿,还有其他祸事降临。”
华妃闭上了眼睛,享受着紫衣的按摩,力道刚刚好,舒服!
“娘娘教训得是,奴婢谨记!”
紫衣顺从的说,她心里已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今晚蓬莱州,必将走水。
*
夜幕低垂,胤禛又招了颂芝去伺候,华妃并未生气也没吃醋。
她站在殿中的长廊上,轻声道:“周宁海,你见过火烧云吗?”
“火烧云?奴才不曾见过!”
周宁海摇摇头,他从未听说过这个东西。
“正好!今晚让你见见。”
华妃看向了蓬莱州的方向,唇角微勾。
胤禛啊!胤禛,你不是将莞嫔当成真爱替身吗?
当你知道她被火烧,你又该如何?
亥时三刻,蓬莱州的小屋中的烛火被打倒了。
在蜡油的辅助之下,烛火给桌面烧了个洞,再向四周蔓延开去。
地上有深色的水渍,一个火星落在了地上的水中。
火星却没熄灭,反而是找到了能量源泉一样,顺着液体蔓延到了墙上。
火舌越来越大,终于呛醒了原本安睡的莞嫔和安答应。
“小主,小主走水了,走水了。”
崔槿汐连忙将莞嫔扶着往外逃去,但火焰越来越大,将她们困在的火海之中。
“主子怎么办?怎么办?”
流朱都快急哭了,她本来在守夜,没想到突然就走水了。
“槿汐,我们将被子弄湿后,披在身上,闯出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眼看火势越来越大,莞嫔当即下决心,将被子弄湿直接冲出去。
守在外面的奴才也在提水救火,但也是杯水车薪。
火越来越大,映得天边的云层都通红。
原本说要看火烧云的华妃早就睡觉了。
倒是守夜的周宁海被外面吵声吵醒了。
他瘸着腿走了出去,生气的说:“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吵闹,要是吵醒了娘娘可怎么办?”
“周公公走水了!走水了!”
小太监着急的喊道。
“走水了?哪里走水了?”
周宁海皱起了眉头,到底是哪里走水了?会不会影响到清凉殿?
“周公公是蓬莱州。您说这蓬莱州地处偏僻,本不会影响贵人休息。但,那里住着莞嫔和安答应。”
“在蓬莱州周边的太监宫女都被喊了起来,连忙去救火了。”
“但,蓬莱州的位置特殊,也就只有小舟可通行。”
“这不,此事便呈到了皇后和皇上面前。皇上有令,必须保证莞嫔的安全。”
那个太监也是在外面听了消息,连忙将消息传回来。
“嗯。下去领赏。咱家去给娘娘送消息。你也小声点,切莫惊扰了娘娘休息。”
周宁海心中有些惊讶。
娘娘白日说天干物燥,也许会走水。
晚上蓬莱州就走水了!
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
蓬莱州走水,不仅皇上和皇后知道,敬妃等人也知道了。
她们都来到了蓬莱州的对面,皇后看到火势汹汹的蓬莱州,担忧的说:“火势这般大,也不知莞嫔与安答应怎么样了。”
“苏培盛,让人上蓬莱州定要将两人救出来。”
胤禛的眉头紧锁,他在思考此事只是妃嫔间争风吃醋,还是敦亲王与年羹尧给自己的警告。
若是前者,他倒是不在意。
但,若是后者,岂不是代表着他的算计都被两人所知?
“是!”
苏培盛连忙指挥着人从别处寻来小舟,加大力度,让人进入蓬莱州。
皇后看着火势甚大的蓬莱州,她面露担忧的说:“蓬莱州地处偏僻,若不是有小太监起夜看到了火光,怕是莞嫔与安答应被烧死,也无人知晓。”
“虽说是天干物燥,容易走水。但,这也未免太巧合了。”
不管此事是否与华妃有关,皇后都会将此事推到华妃的身上。
“是啊。也不知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还是要调查清楚,好预防此事。”
敬妃担忧的说,她心里有了猜测,但她可不敢明说。
毕竟华妃之威,还是让敬妃有些胆怯。
皇后瞥了眼敬妃,也知她想把事情推到华妃身上。
这时,周宁海瘸着腿来到了这里。
“奴才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奴才参见皇后,皇后吉祥。”
周宁海给众人行礼,他的态度是恭敬有加。
“周宁海,你怎么来了?”
胤禛的语气有些不耐烦,现在莞嫔情况不知。
华妃只派来了周宁海,莫不是又闹什么脾气?
“启禀皇上,华妃娘娘听闻蓬莱州走水的消息,本想亲自来看情况。却不想人才站起来,便晕了过去。”
“奴才着人去请了太医,又连忙来这里向皇上皇后禀告情况。”
周宁海的着急和激动之色写在脸上,任谁看了都得嘀咕他的演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