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渊随着萨摩、伊卡一同返回光明神殿后,即刻去拜见总殿主拉斐尔,不巧拉斐尔恰在他返回前一刻,前往闭关之地深度闭关。洛渊无奈,转而去找伽勒尔,却发现伽勒尔也同时进入了深层次闭关。
这接连状况,让洛渊心中涌起不祥预感。他尝试拜会其他的九阶长老,没想到结果如出一辙。
洛渊见此状况心中一紧,暗忖:“糟了,如絮姐姐想必已知道一切,这些前辈怕是不愿跟我去幽冥血海殿看脸色,才纷纷赶在我回来前闭关。”想着,他下意识看向萨摩和伊卡。
萨摩和伊卡顿时浑身一个激灵,他们人老成精,哪会不明白现在的状况。只见两人焦急说道:“圣子,伽勒尔长老早前就吩咐我俩,一回神殿就得立刻去夜托城处理邪修侵入分殿的事儿,这时间可耽搁不得,我们得赶紧出发啦!”说完,二人就一溜烟地跑远了。
洛渊想挽留,“两位前辈,你们……”话未出口,两人已没了踪影。
洛渊无奈摇头苦笑:“不至于这样吧!”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开始担忧起来,一边琢磨着怎么哄如絮姐姐,一边朝着演武场走去。
不知不觉,洛渊来到演武场,却发觉场中冷冷清清。他唤来守卫询问,得知纳德拉和伊莉丝在他回来前还在此磨练战技,收到他回返的消息,便匆匆结束修炼,神色慌张地离开。
洛渊摩挲着下巴,心中闪过一丝凝重:“情况有点不妙啊,看来如絮姐姐是真生气了。”念及此,他不再迟疑,瞬间架起遁光,急切地朝幽冥血海殿总殿掠去。
洛渊一路疾行,风驰电掣般赶到幽冥血海殿总殿。他在总殿门口自报姓名时,守卫们瞬间怒目而视,甚至有人下意识握紧剑柄,一副恨不得即刻拔剑相向的架势。洛渊满心憋屈又无奈。
他明白,幽冥血海殿以血海冥女为信仰真神,如絮姐姐作为传承者,在信众心中地位尊崇。曾经他与如絮姐姐的关系,殿中无人不知。如今自己要与欣然订婚的消息想必已传得沸沸扬扬,也难怪守卫们如此愤恨。
洛渊自知理亏,没与守卫计较。为首的守卫深知他与神女殿下的纠葛,强行制止手下冲动之举,赶忙差人向神女禀报,请神女殿下示下,如何处置洛渊。
恒神瞅着洛渊的狼狈样,忍不住打趣:“小渊子,你这次可捅大篓子喽!你招惹的要是普通女修士也就罢了,偏偏都是一方势力的核心神女殿下。就算你那些小女友不介意,人家背后宗门势力也不答应呀。你这追求幸福的道路,漫漫无期咯!”
洛渊本就烦闷,虽知恒神好意,想让他转移注意力舒缓憋闷,可此刻实在没心情与恒神插科打诨。他回应道:“恒爷,我知道您是好心,可我现在心烦意乱。您先歇着,等我处理完事儿再找您聊。”说罢,不顾恒神的反对,赶忙屏蔽识海。
就在屏蔽前,还传来恒神急切呼喊:“别别别,小渊子,别屏蔽我啊!大不了我不吭声,当个哑巴还不行吗?嘿,你这臭小子,不要啊!”
在洛渊焦急的等待中,不多时,前去禀报的守卫匆匆返回。只见他死死盯着洛渊,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在极力地克制着对洛渊动手的冲动。他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光明圣子,神女殿下有令,请随我面见我们家殿下。”
听闻柳如絮肯见自己,洛渊心中终是松了一口气,当下微微颔首,礼貌客气地回应:“有劳了。”
那守卫见洛渊对自己的挑衅毫无反应,冷哼一声,转身便带着洛渊朝幽冥血海殿总殿深处走去。
一路上,殿中年轻一代的修士和弟子看到洛渊,纷纷投来怒目而视的目光。一些女弟子更是直接辱骂洛渊薄情寡性。
此时情况特殊,站在柳如絮的角度,她确实受了莫大的委屈。所以,即便洛渊心中烦闷至极,也只能默默忍受,骂不还口。
那守卫最终将洛渊带至一处宁静的园林。他向洛渊示意,神女殿下就在园林中静候,让洛渊自行进入。洛渊礼貌地谢过那守卫后,便径直踏入园林。
园内绿树成荫,一条幽深小径蜿蜒盘旋其中,五颜六色的花朵在小径两旁争奇斗艳,散发出阵阵馥郁芬芳。不远处,小桥横跨在潺潺流淌的溪流之上,水榭依傍溪流边,溪水轻吟,宛如一首舒缓的乐章,给人一种格外宁静自然的美妙之感。
水榭旁的石亭边,柳如絮身姿婀娜,静静伫立在护栏一侧。当她听闻身后传来洛渊熟悉的脚步声,那些曾被反复压抑的思念,在这一瞬间竟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猛地转身,目光投向洛渊正在向自己走来的身影。
眼见自己的爱郎,较之三年前愈发身姿挺拔,剑眉斜飞入鬓,目若寒星,鼻若悬胆,更添几分英挺。刀削般的俊逸轮廓,彰显着成熟男子独有的魅力,令人望之不禁心生倾慕,流连忘返。
柳如絮望着此时浑身散发着成熟气息的洛渊,一时之间,竟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她情难自抑,下意识地几步上前,满心渴望着能与他相拥。然而,就在这时,脑海中却冷不丁地闪现出他与别的女子亲昵缠绵的画面。
这犹如一道冰冷刺骨的闪电,瞬间击中了她,让她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原本眸光中闪烁着的激动与思念之情,刹那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如霜的冰冷,寒彻心扉。
洛渊远远便瞧见爱妻那曼妙婀娜的身姿,刹那间,难以抑制的思念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满心期待着与爱妻相聚。眼见爱妻转过身来,目光交汇的瞬间,他捕捉到她眸光中闪烁的欣喜与思念,那热切的眼神仿佛在迎接他的归来。
然而,仅仅刹那之间,柳如絮的神情陡变,宛如被冷水浇淋一般,瞬间冷若冰霜。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洛渊呆愣在原地,眼见她眸光中原本饱含的热情与思念,在转瞬之间被无尽的冰冷所替代。洛心中涌起无尽的自责与心疼。
不过,回想起爱妻瞬间初见自己时,那丝毫未减的爱意,不禁让他稍稍松了口气,不由自主地再次加快脚步,急切地走到爱妻身前。
洛渊望向眼前的爱妻柳如絮,只见她神色幽怨,目露伤感。她的面容较之三年前愈发脱俗,曾经的华丽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清丽与庄重。此时,洛渊注意到她胸前别着一朵白花,心中不禁疑惑,难道幽冥血海殿中有德高望重的前辈离世?
洛渊见此情形,心中更加慎重。他缓缓靠近柳如絮。目光触及她俏丽的脸上,那缕随风轻贴的发丝,下意识地便想抬手帮她捋顺,那动作饱含着往昔的亲昵与关切。
然而,就在他指尖微动之时,柳如絮眼神中陡然透出的冰冷,硬生生将他拒于千里之外。这股寒意,使得洛渊刚抬起的手瞬间僵在半空,勇气也在刹那间消散殆尽。他尴尬地愣了愣神,随后只能讪讪地挠了挠头,眼中满是愧疚与无奈。
洛渊带着歉意,嗫嚅着开口:“如絮姐姐,我知道……是我让你伤心难过了,真的对不起啊。可我……”
洛渊话未说完,便被柳如絮轻抬起手打断,她面色依旧淡然,并未出言。紧接着,她缓缓转过身去,背对着洛渊,清冷的声音传来:“你现在不必与我解释这些,我不想听。你且先随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洛渊见状,只能无奈地默默跟上柳如絮的脚步。目光紧紧锁住柳如絮的身影,只见她的背影似蒙着一层淡淡的落寞,仿佛寒风中独自摇曳的孤影,这一幕让洛渊很是心疼。
与此同时,他也十分疑惑,究竟这幽冥血海殿中是哪位德高望重的前辈离世,才让如絮姐姐如此身着素服呢?
柳如絮在前方款款而行,身后洛渊的脚步声清晰可闻。她既伤感又忐忑,心中五味杂陈。
此次洛渊归来,她既没有当场训斥,也不愿听他急着解释。因为通过宗门长老,她早已经大致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理智告诉她,此事并非洛渊有意为之,他不过是救人心切。
心里也明白,从道理上讲,实在怪不了他们任何一方。倘若夫君当时害怕自己的追究,就对楚瑶不理不睬,那自己定会对夫君此举感到不齿。只是事情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自己身上,却令她万分纠结,完全不知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洛渊。
经过反复思量,柳如絮下定决心,先给洛渊一个惩罚,也好让自己心里那股复杂的情绪能有个宣泄的出口。
洛渊紧紧跟随着柳如絮,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一处祠堂前。洛渊远远望见这祠堂,心中那不妙的预感愈发强烈,仿佛有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胸口。
随着柳如絮轻轻推开祠堂的大门,洛渊一眼便赫然看到,师尊柳逍遥、父亲、母亲以及殷魅离等一众师兄弟的牌位赫然有序地陈列在那里。
霎时间,仿佛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他瞬间明白了一切。如絮姐姐已然确认了自己父母的死讯,而且还以儿媳的身份,为他们立下了供奉牌位。
尽管此前已经隐隐有所猜测,但此刻确切证实了这个消息,父母那逐渐模糊的面容,缓缓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
依稀记得小时候,父母对自己那无微不至的疼爱与关怀,每一个温暖的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想到自己身为亲生儿子,却一直无暇探寻父母的消息,直至今日才知晓他们已然离世,还让如絮姐姐代自己操持这些,洛渊满心羞愧,一时间,喉咙像被什么哽住,再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话语。
紧接着,他泪眼朦胧中,看到柳如絮的身影缓缓走到香案前。她轻轻点燃三根素香,而后缓缓跪在蒲团边,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语气虽淡然,却难掩其中的复杂情绪,轻声说道:“爷爷、公爹、婆母,事情的经过,如絮先前已同三位长辈说过了。我也明白,这件事不能全怪洛渊弟弟。若事后他若对那楚瑶不理不睬,反倒会让我心寒,更会不齿他的行径。只是,,,”
说到这里,柳如絮再也无法维持声音的平淡,声音瞬间变得哽咽起来,晶莹的泪珠也无声地从她的脸颊上悄然滑落。
她微微顿了顿,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继续说道:“只是这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我……我一时之间,真的难以接受。儿媳在此先向公爹婆母告罪,短时间内,儿媳实在无法原谅洛渊弟弟。” 说罢,她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将手中的素香轻轻插入香炉之中,而后缓缓起身离去。
当她的身影与洛渊交错之时,她顿住了脚步,目光依旧看向大门的方向,语气中满是伤感:“洛渊弟弟,我的态度,对着咱们的长辈和你,都说清楚了。现在我真的需要一段安静的时间,好好冷静一下。三天以后,你再去刚才那个园林中找我吧。” 话音落下,柳如絮头便也不回地离开了祠堂。
洛渊此时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满心的愧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勇气追上前去。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蒲团前,缓缓跪下,手中紧紧握着清香,声音带着歉意与难过,颤抖着开口道:“师尊,爹娘,孩儿不孝啊,孩儿对不起你们呐!” 话一出口,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恸,整个人匍匐在蒲团上,放声悲切起来。
洛渊就这样在祠堂里,沉浸在悲痛与自责之中,整整待了三天三夜。
直到三天后的朝阳初升,洛渊缓缓收拾起自己的心绪。他深知,自己不能一直沉溺于这份悲伤与自责中,还有诸多事情等着他去面对解决。尤其是当下,他必须设法修复与柳如絮之间出现的感情裂痕。
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声音沙哑却无比坚定地说道:“师尊、爹娘,孩儿定会处理好一切,你们不必为我和如絮姐姐担忧。”说罢,他缓缓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殷魅离及一众师兄弟的牌位前。
望着牌位,殷魅离临终前对他的嘱托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海。
他满含歉意地施了礼,说道:“抱歉殷兄,我洛渊虽非有意伤害如絮姐姐,但在感情上背叛,却是不争的事实,我辜负了你曾经对我的期望。不过,还请殷兄放心,我洛渊永远铭记你临终前的殷殷嘱托。”
说罢,他又恭恭敬敬地给殷魅离和一众师兄弟上了三炷香,而后缓缓转身,离开祠堂,朝着那处园林疾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