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寒听着梅鹤鸣的话,猛地抬头,“我才不要像姐姐一样,嫁给一个太监呢!我不要!你不帮我就算了,我去找二哥!”
说着,她便哭着跑向后院。
管家正要拦着,但梅鹤鸣却摆摆手,“算了,让她去吧!”
很快,梅香寒来到了梅砚君的院子前,拼命地砸着院门。
“二哥,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得帮帮我啊,我才不要嫁给一个太监呢!”
二哥可是最疼自己的,又足智多谋,一定可以帮自己想出办法!
片刻后,下人将她带了进去。
此刻的梅香寒已经是十分狼狈了,碎发一缕缕垂下耷拉在额前。
等来到梅砚君面前时,直接跪了下去,声音里也带着哭腔,苦苦哀求道:
“二哥,你快帮我想个办法,我们之前对晟国太子做的事情已经东窗事发了,现在晟国的人想要我肚子里的孩子,非让我嫁过去!”
“可那太子不是已经被你阉了吗?都已经是个太监了啊!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们一起做的,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梅砚君只是一脸冷漠地甩开她,“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晟国太子被废,和我有何干系?让你嫁过去做妃子,也是为了维护两国多年来的友谊!”
“你若不嫁过去,咱们整个侯府都会跟着倒霉,所以就只能委屈你了,千万要顾全大局!”
说完,梅砚君根本没有停留的意思,也是直接离开。
梅香寒无助地站在原地,眼神呆滞地看着他很是陌生的背影。
怎么会这样呢?
连二哥都不管她了吗?
然而下一刻,她不知从哪里迸发出的力量,快速走过去,将已经走到院门口的梅砚君拦住。
“二哥,你变了,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冷漠?你以前一向最疼我的,不管我出了什么事你都会帮我,你现在凭什么不管我?我可是你亲妹妹啊!”
梅砚君不耐烦地将她推开,“你说的没错,我们都变了,而你却是一点都没变,依旧那么自私,虚伪之极!”
每天自我感动、自我催眠,身上更是带着一种孩童般天真的恶!
梅香寒听着他对自己的评价,已经是泣不成声,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想像小时候一样去拉他的衣袖。
然而梅砚君这次直接躲开,然后转身就让侍卫将她撵了出去。
梅香寒继续用力拍打着院门,“二哥,你不能不管我,若连你都不要我了,那我可怎么办啊?”
她几乎是用尽全力的拍打着院门,手掌都变得通红,甚至开始破皮流血了。
可院中的人却好似置若罔闻。
梅香寒瘫坐在门前,心底也渐渐被绝望填满。
为什么大家现在都这么讨厌她?
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偏偏遇到这种事!
忽然,她又想起了一个人,整个人像是溺水者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立刻起身前往前往下一个院子。
看着前方那紧闭的大门,她立刻冲上前去,“三哥,你在不在里面?你得帮我,我才不要嫁去晟国!”
这回很快有人出来了,是一个小厮。
“二小姐,您别再敲了,三爷他不在家,已经出城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梅香寒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此刻仿佛置身在一个无尽的深渊,无论怎么挣扎都找不到出路。
季云初、齐文宣、大哥、二哥…
自己的每一次苦求都被拒绝,真好像被一把把刀子插在了心口,这种感觉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怎么会这样呢?
她不要嫁给一个太监!
梅香寒现在已经是满身的泥尘,可却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形象,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的梅花苑。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始拼命地在屋子里跳起来。
不是说因为这个孩子,才要她嫁过去的吗?
她努力跳着,想利用剧烈运动把这个孩子打掉!
可她现在已经是七个月的身孕了,脉相也一直很稳,现在才想打胎已经来不及了!
梅香寒简直无比懊恼,怎么办?现在谁还能来帮帮她?
耳边不时回想起梅鹤鸣刚刚说的那些话,说什么自己若不嫁过去,陛下定会降罪于侯府,还让她顾全什么大局,担当起责任!
这些话,和三年前他们对梅宫雪说的何其相似?
梅宫雪也的确是听话,乖乖地嫁给了赵章,可结果呢?到底是吃了多少苦头?
还记得梅宫雪刚回来时,身上处处鞭痕,她都是亲眼看见了的!
那自己呢?
晟国太子就是因为她,才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难道心里不会恨她吗?
等孩子生下来之后,他们又会怎么折磨自己?
自己都能想到的事情,哥哥们难道就没有考虑过吗?
不,他们一定也想到了。
可他们怕侯府被牵连,所以这次根本不会管她的!
梅香寒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次竟成了可以被牺牲的那个!
不!
她才不要像梅宫雪那样受人折磨!
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寻着个痛快!
于是,她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然后搬来一把凳子,又解下了腰带挂在房梁上。
等她好不容易准备好了,缓缓将头探进去,正要蹬掉脚下的椅子时。
房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一群侍卫涌入,管家看到眼前这一幕可是吓了一跳。
“快!把二小姐抱下来,她可千万不能出事!”
侍卫们赶紧上前,用刀一下子斩断了那腰带,又小心翼翼地将梅香寒抱了下来。
梅香寒还在手刨脚蹬,“放开我,你们不要管我,让我去死!”
管家叹息一声,“幸好二爷猜到了你可能会自寻短见,这才派我过来瞧瞧,还好来得及时!”
“二小姐啊,你现在若是死了,那咱们侯府可真是麻烦了!”
“你们都给我仔细看好,哪怕是二小姐去茅房,都得死死盯住,不准她再出任何意外,不行就直接把人绑起来!”
梅香寒这回可真是绝望了,“你们干什么啊?难道连死都不让我死吗?”
昔日里,那些疼爱她的面孔不断在眼前变换着,此时都变得无比冷漠。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自己可是他们的亲人啊!
怎么忍心这样对自己,难道就不怕报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