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一直看着她进了院,留了个门缝对自己挥着手将门关严后才勾唇淡笑着离去。
“鹿庄,别,别打晕我,我这次再也不跑了,我发誓,等事情结束后,我会老老实实跟你回去……”
这是沈慎的声音,从他昨夜歇息的房间传来的。
难道是吴王的人找来了?这么快!
苏韫晴移步朝着那屋走去。
从虚掩的门口往里看,只见沈慎和鹿庄二人围着小圆桌转圈圈,沈慎扶着桌沿,很明显已经气喘吁吁了,而鹿庄则是抱胸站在他对面,一脸志在必得的模样。
“鹿庄,我知道错了,我在容州时不该装晕暗算你后逃跑,我发誓我再也不跑了,你别打晕我。”
“不信!”
“江杭已经死了,你现在不能抓我回去,只要看着杀死他的人替他偿了命之后,我会毫无怨言的跟你回去,并且发誓以后再不偷跑出来。”
“死了?”
“是的,他从小到大,多次以命护我,我不能让他就这样白死,所以请你留下来,帮我们!”
“你……们……?”
“是的,我曾被人绑架下毒,是苏姐姐救了我,将我带到这里保护着我,路上还遇到一个捕快,还有锦衣卫的人,他们会一起查清楚幕后主使。”
“就凭他们?”
“总之这里的情况很复杂,一时半会也对你说不清楚,但,你跟我一起留下来,就会知道的,希望你能帮我替江杭报仇。”
鹿庄依旧是面无表情,惜字如金:“我只管将你平安带回王府。”
沈慎起身退后了一步,目光坚定:“以前没事,这次不行,若是你再像以前一样将我打晕扛走,我就自戕,看你如何跟我爹交代。”
“世子,你……”
“我说到做到,你敢试吗?”
鹿庄甩手:“胡闹!”
经过沈慎一番胡搅蛮缠,鹿庄最终同意留了下来。
毕竟他的任务是保护世子平安,至于什么时候回去,吴王没有硬性规定。
二人谈拢了以后心平气和的坐了下来。
鹿庄开口道:“外面还有人,王爷知道你来的是容王的地盘,又派出了几个高手。”
沈慎喜出望外:“真的?”
“千真万确!”
沈慎激动道:“那可太好了,有了人我们就不用再等了,这就策划一下,夜里便去玉满楼,将幕后主使的下落逼问出来……”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
苏韫晴站在门外道:“不可!”
鹿庄见到生人已是一副戒备状态,沈慎朝他抬手示意他不要惊慌。
起身迎了出来:“姐姐!你来了,怎么又穿上了这身衣服?”
苏韫晴抬腿跨过了门槛进屋:“你方才说夜里便去玉满楼,万万不可。”
沈慎有些心急:“实不相瞒,鹿庄这次还带了……我爹让你带了几个人来?”
后一句问的是鹿庄。
鹿庄道:“十人。”
“带了十名高手,以他们的武功,踏平玉满楼都不是问题。”
苏韫晴看了一眼铁面冷眼的鹿庄,又看向沈慎,欲言又止。
沈慎道:“姐姐有话不妨直说,鹿庄是我爹的心腹。”
苏韫晴道:“玉满楼背后有可能还牵扯着一桩天大的案件,那几栋楼宇只是冰山一角,你们若是冲动行事,只怕打草惊蛇,到时真正的幕后黑手便不容易抓到了。”
沈慎蹙眉看了一眼依旧面无表情的鹿庄:“这......姐姐如何得知?”
“我也只是猜测,具体情况还需凌公子去探得虚实之后才能明了,沈公子,鹿庄师傅,你们权且在这里住下,一切等凌公子回来再做定夺。”
鹿庄冷声道:“凌公子?是何人?”
苏韫晴看着他那一张傲视群雄的脸,似乎这世上谁也不能入他的眼一般。
便淡声道:“凌公子便是几月前我们前往京城路上,所投宿的海棠镇的客栈中,将阁下一招击倒不省人事的人。”
鹿庄鼻翼翕动,虎眼圆睁:“是他?”
“正是。”
鹿庄冷哼了一声:“他偷袭,他不讲武德。”
苏韫晴顺着他的话道:“鹿庄师父既然避不开他的偷袭,证明你的耳力和反应速度都不够。”
鹿庄被挑起了胜负欲,鼓动着腮帮子道:“哼,我要和他面对面,真刀实枪的打一场。”
苏韫晴心中暗喜:“那就对了,不过他很忙,怕是暂时顾不得你,若是真想与他切磋,得等到玉满楼的事情结束之后。”
鹿庄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
苏韫晴又道:“所以还请鹿庄师傅护好小世子,在此耐心等他回来。”
沈慎上前郑重其事道:“姐姐我不小,姐姐,我十五了。”
“行,你不小,所以你能理解我的话,也能做到不冲动行事,不莽撞冒失对吗?”
沈慎点头:“我听姐姐的。”
“那便好,既然鹿庄师傅来了,你的安全也有了保障,我便放心了。”
说罢她便转身离去,回头又叮嘱了一句:“不过沈公子还是不要出门露面,当心将你骗来崇峦的人会在此地等着抓你,我知道你身边有高手,但是对方的势力不容小觑,一旦双方动起干戈,必定伤及无辜,一切都等到时机成熟,在玉满楼内解决,这样能保外面百姓不流血。”
沈慎颔首:“多谢姐姐提醒,我知道了。”
苏韫晴朝他一笑:“如果需要什么东西,可以告诉我,告诉瑶芳。”
沈慎见她笑,也跟着笑了起来:“姐姐放心,我不出去,但鹿庄出去没问题,你要去哪里便告诉我,我让他跟着。”
苏韫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笑意更浓了。
“我也不出去了......”
回到房间换好衣服不见秦月娘,苏韫晴便猜测她肯定是在秦远识屋里。
她决定也跟过去,观察秦远识的状况,将他会面临的情况记录下来,或许到时研制解药的时候会有用。
不出她所料,秦月娘果然在床边坐着。
她推门而入:“娘。”
秦月娘回头:“晴儿,你来了。”
“表哥怎么样了?”
秦月娘叹了口气:“你舅舅下手也太狠了些,逍遥醉还没发作,人已经浑身疼得动不得了。”
苏韫晴过去一看,皮肤上的乌青颜色更深了,脸已经肿得像满头,眼睛被挤成了一条缝。
“这些都是他该受的,您若真是心疼他,真为他好,就在他毒发之前回去,不要再看他,免得除了自己难受,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