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鱼身上的绳子还未解开,便被丢进了一个封闭的屋子。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发现这屋子里面什么家具都没有,也没有一扇窗。
角落里瑟瑟索索的或坐或躺着好几个和她一样的姑娘......
带她进来的那人退身门外,另外又有一人进屋,不由分说就往她嘴里塞了一颗小药丸,还捏着她的下颌看着她咽了下去才将她放开。
秦鱼假意奋力反抗:“你们给我吃了什么?快放了我,这是什么地方?”
那人道:“过几日楼主才来,我是看你姿色不错,才提前给你吃下逍遥醉的,你先在这屋里待着吧,觉得难受了就喊一声。”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到了明日你自然知道。”
那人没多说一句便关门离开了。
听着那人的脚步走远,秦鱼吐出一口浊气,腹诽道:“多亏了苏姑娘有先见之明,早料到他们会用药,所以提前赠了一颗御毒丸,否则这下真要吃苦头了。”
那人离去,将唯一的灯笼也带走了,屋里现在黑漆漆的一片。
秦鱼咬牙:“这屋子好似密不透风,这要怎么让凌公子知道我在这里?”
她摸索着靠着墙坐了下来,太困了,先睡饱了再说吧。
她刚闭上眼睛,便觉得身体里面有两股气力在拉扯,搅得她不得安宁。
“这药这么快就发作了吗?太可怕了吧!阿弥陀佛,幸好有御毒丸,苏姑娘,你真是我秦鱼的再生父母,等我出去一定好好报答你。”
既然没办法睡觉,干脆起来研究研究这屋子好了,她起身将耳朵贴在墙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发现除了有门的那面墙,其它三面都听不到任何动静。
所以这屋子有可能是建在地下的,但凡被关了进来,想要从别的地方逃跑都不切实际,那扇门便是唯一的出口。
“在地底下,更不容易找,所以这几日便要全靠自己了。”
还好她在衙门里当了这些年的捕快,对于各种毒药多少有一些了解,可这吃了能让人上瘾再也离不开的毒,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中毒第二日该怎么表现才不至于露出破绽......
正当她绞尽脑汁在脑子里搜索接近逍遥醉的毒药时,响起了咚咚的叩门声。
她警觉的竖起了耳朵,却不敢发出声音。
如果是他们的人,一定是直接开门进来,不至于叩门。
咚咚又是两声响,她轻轻的迈着步子朝门口走去。
“秦姑娘!”门缝里传来凌渊的声音。
“凌公子?”
“是我。”
“你,你你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是楼上的姑娘告诉我的,刚来的姑娘都会被关在这里,你也吃下逍遥醉了吧?”
“嗯,不过有御毒丸,它俩正在我身体里打架呢,弄得我没法睡觉。”
“我来就是跟你说这事,你吃了御毒丸,逍遥醉对你无效,但你若是没中毒,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所以我现在告诉你,逍遥醉毒发的时间和相应的症状,请你千万要牢记。”
“好,你说。”
“到不了明天晚上你就会神志不清,你只管胡言乱语找他们求药,据楼上姑娘所言,这药没有解药,等他们将药喂给你,你想办法留下来给我,我需要拿着这药去找大夫配解药。”
“我知道了凌公子,谢谢你。”
“还有,楼主五日后会来检验新人,估计这五日内还会有人被送进来,也会被喂药,你要沉住气,不可在他来之前暴露自己,否则我们不但救不了她们,你自己也会搭进去。”
秦鱼将目光投向角落里,虽然看不见,但依旧能感受到那几个女子,她们的痛苦和恐惧。
咬牙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凌公子放心。”
“好,我要说的就这些,这五日我会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你自己多保重。”
“凌公子,你也保重。”
外面再没声音了,秦鱼才转身走向那几位姑娘,在一旁靠着墙坐了下来。
翌日。
天还不曾亮,院外开始偶尔响起一声狗吠,瑶芳就慌忙起身先将昨夜浸泡的衣服搓洗了一遍,确保即便留下印记也看不出是血迹以后再放回了盆里,回到屋中等天亮再来仔细洗。
回到屋中刚躺下,便听得院中响起了略微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是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有人出去了,她想。
好不容易等到了破晓,她便迫不及待的跑出来洗衣服。
正将绸缎衣上的血迹清洗干净,便见院门被打开,一个中年男子拎着一个竹篮疾步走了进来。
竹篮里是满满的一篮菜。
男子见她在井边洗衣服,惊得手里的菜篮差点掉落在地。
“你,你是何人?”
瑶芳起身行礼:“想必一定是舅老爷吧?我是大奶奶的丫鬟,您叫我瑶芳便好。”
“丫鬟?你?”
秦飞在她身上看了几个来回,瑶芳放下手里的衣服上前将他手中的菜篮子接了过来。
“舅老爷,这些事情就交给我来做好了,我把衣服洗好便去做饭,您忙您的去吧。”
秦飞愣了片刻,才回道:“哦,哦......”
等瑶芳将洗好的衣服晾在了院中,拎着篮子往灶房走去时,迎面碰上了风风火火从屋内出来的王美娥。
瑶芳想起昨夜在秦月娘房中卷出的那床石头一样的被褥,再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尖酸刻薄的妇人,立刻就猜到这便是舅夫人了。
她实在是对她笑不出来。
只得木木的问好:“舅老夫人好。”
王美娥缩着下巴虚着眼睛将她看了又看:“你是?”
“我是瑶芳,大奶奶的贴身丫鬟,我这便去做早饭,请您回屋等着便好。”
瑶芳说完便拎着篮子进了灶房,一边走一边想,平日里这些事情都是夫人在做吗?
走廊上却传来王美娥自言自语的声音:“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了个丫鬟,怎的丫鬟穿的比主子还体面,这是什么规矩?”
来到院里才看到院中晾衣绳上那几套颜色虽素却极为亮眼夺目的绸缎衣服。
她不禁好奇,走到了晾衣绳下,用手抚摸着这让她梦寐以求的光滑料子,这是谁的衣服?
来不及思索明白,却见另一间空房里走出一个锦衣少年。
沈慎昨夜睡得早,对于后来所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看到王美娥站在晾衣绳下,双手覆盖在衣服上,只当是她洗好了衣服刚将衣服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