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云沉溺于这一刻的甜蜜与贴心,这种感觉于他而言太过少见,若非耳畔忽然响起怪异的腔调,只怕他还回不过神。
“呦,小娘子对你一片真心,听着真是让人感动。你这样的人也配么?”
是牡丹花的声音,此刻它切换成女声,语气充满讥讽,不知道的还以为它在吃醋。
陆行云虽不理会牡丹花,却在它讽刺的声音里找回理智,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眉心蹙起,看向嘉萝的目光颇为复杂。
这世上也只有嘉萝一个人,能让他轻易改变想法。
是的,此刻的陆行云又不愿意舍弃嘉萝,将她抛诸脑后了。
他确实忌惮嘉萝对他的吸引力,以及这份吸引力可能带来的危险,但比起她给予他的舒心畅快,这点未知的风险他也不是不能承担。
只是在此之前,他还需要确定一件事。
“除了真实身份以及你仇人的身份不能告知,你对陆行云再没有其他秘密,此事可为真?”哪怕知道她现在什么都看不到,醒过来之后也不会有这段记忆,陆行云仍一瞬不瞬盯着嘉萝紧闭的双眸。
他看到嘉萝的嘴唇动了动。
她说了一个字——“假。”
听到嘉萝的回答,陆行云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呼吸却比方才急促了几分。
良久,他勾唇轻笑,笑意凉薄。
人心如此,倘若嘉萝真的对他交托全部,再无隐瞒,他的认知体系才会坍塌,如今得了这样的答案,他虽有些刺心,却不意外。
嘉萝对他有秘密,他又何尝不是?
这样也好,有了这根刺,他不必担心自己会为了嘉萝乱智,才能真正放心把她留在身边。
陆行云迈步上前,抬手抚摸嘉萝的面庞。
“或许这样的局面,对你和我才是最好的。”
你可以有自己的秘密,这个秘密时时牵制着我,我也不必担心有一日离不开你。
“你的秘密对陆行云没有危害,此事可为真?”陆行云放下手,最后问了一句。
“真。”
嘉萝说罢,陆行云便撤去了施加在嘉萝身上的妖法。白光闪过,嘉萝眉心的牡丹花缓缓消失。花钿彻底消失那刻,嘉萝仿佛被抽去了骨头,往后仰倒。
好在陆行云眼疾手快,拉着她的手臂,将她带入怀中,这才免她跌倒。
被困在刺藤囚笼中的牡丹花见状嗤笑。
“装模作样。”它语调讽刺。
“真心最不能试探,你如此行事,只会尽失人心。”
见陆行云不理会自己,牡丹花越发恼怒,“你本是个没心肝的人,又处在那样的局面中,一辈子冷心冷肺、稳坐高台倒罢了。如今奢求真心,只怕会死无葬身之地。她的秘密今日不会危及你,焉知来日不会?”
陆行云已经将嘉萝打横抱起,他扭头看着牡丹花,一字一句道:“我不是你。”
“啊——”牡丹花暴怒不已,“陆行云,你该死!”
“风水轮流转,我便睁眼看着,你会有怎样的下场!”
也不知陆行云哪里得罪了牡丹花,以至于它怒火难消,骂语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