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的清晨,阳光透过医院的窗户,在病房的地板上洒下一片片金色的光斑。栀栀正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着温水,轻轻擦拭着江凛的额头。经过这段时间的悉心照料,江凛的气色好了许多,苍白的脸上逐渐有了血色,紧锁的眉头也常常舒展开来。
突然,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随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江凛,栀栀,我来啦!”门缓缓推开,张强提着两个行李箱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标志性的爽朗笑容。
栀栀抬起头,惊喜地说道:“张强!你怎么来了?还把我们的行李送来了,太感谢了!”说着,她连忙起身去帮忙。
张强将行李箱放在地上,拍了拍手说:“这不是应该的嘛!营地那边的物资清点得差不多了,我就赶紧把你们的东西送过来,省得你们一直惦记着。”
江凛原本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听到声音后也睁开了眼睛,目光瞬间落在那两个行李箱上,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期待。他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喉结微微滚动。
张强似笑非笑地看了江凛一眼,打趣道:“江凛啊,你这段时间可让我们担心坏了,不过现在看着恢复得还不错,我就放心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故意将江凛的行李箱往床边推了推,“你这行李啊,在检查的时候可引起了不少‘轰动’呢!”
江凛的心跳陡然加快,脸上不自然地泛起一抹红晕,眼神有些慌乱。他强装镇定地咳嗽了两声,说道:“能有什么轰动的,不过是些普通的东西罢了。”
张强挑了挑眉,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凑近了些神秘兮兮地说:“普通东西?我可听说了,有人行李箱里藏着个宝贝,大家在检查的时候都议论纷纷呢!”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江凛的行李箱,嘴角挂着促狭的笑容。
栀栀一脸疑惑地看着两人,好奇地问道:“藏着宝贝?什么宝贝啊?江凛,你真的有东西瞒着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同时也带着一丝小小的不满。
江凛的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双手在被子下紧紧攥成拳头。他偷偷瞥了一眼栀栀,又看了看一脸坏笑的张强,心里懊恼极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原本精心准备的惊喜,现在却好像要提前“败露”了,这让他既紧张又不知所措。
张强见状,哈哈大笑起来:“行了行了,不逗你们了。不过江凛啊,等你完全康复了,可得好好谢谢栀栀,这段时间她可没少辛苦。”他的语气渐渐变得认真起来,眼神中满是对两人的祝福。
栀栀微微红了红脸,轻声说道:“这有什么,我只希望江凛能快点好起来。”她走到江凛身边,温柔地握住他的手,眼中满是关切与爱意。
江凛感受着栀栀手心的温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望着栀栀,眼神坚定而温柔:“放心吧,我一定会快点好起来的。等我好了,我们一起去做很多很多的事。”他的目光又不自觉地落在行李箱上,在心里默默想着,等合适的时机,一定要给栀栀一个最浪漫的惊喜。
张强看着两人深情对视的模样,会心一笑:“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我先回去了。江凛,你好好养伤,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谢谢你,张强!路上小心。”栀栀和江凛异口同声地说道。
张强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病房。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江凛和栀栀两人。江凛看着眼前的行李箱,心里既期待又紧张,他知道,那个承载着他满满爱意与承诺的戒指,就在行李箱的夹层里,静静地等待着一个完美的时刻,绽放出它最璀璨的光芒。而栀栀,还沉浸在江凛即将康复的喜悦中,丝毫没有察觉到行李箱里藏着的那个甜蜜秘密。
张强爽朗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后,江凛的手指仍不自觉地抠着病床边缘的橡胶条。他余光瞥见栀栀蹲下身整理行李箱拉链,心跳陡然漏了一拍,喉结艰难地滚动着挤出一句:\"对了,你上次说食堂的山药粥好喝,等我能下床了......\"话到一半,他看见栀栀直起身时带起的发丝掠过行李箱暗格的锁扣,呼吸瞬间凝滞。
\"等你好了咱们天天去喝!\"栀栀转身时眉眼弯弯,丝毫没注意到江凛紧绷的肩线。她将叠好的换洗衣物放进床头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下手:\"差点忘了,张强说调查队在营地找到半截加密芯片,说不定和......\"
江凛猛地咳嗽起来,震得心电监护仪的曲线都跟着颤动。他慌忙用指节抵住唇角,却偷瞄着栀栀的反应——还好,她正专注地翻找充电器,完全没注意到行李箱在晨光下泛着冷光的金属扣。冷汗顺着他后背的纱布缓缓滑落,直到栀栀的注意力彻底被手机短信吸引,他才敢长舒一口气,后背重重跌回枕头。
消毒水的气味里,江凛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听着栀栀翻动衣物的窸窣声,心里却反复盘算着如何转移那枚戒指。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他暗自祈祷着夜幕快些降临,好让自己有机会偷偷处理这个随时可能暴露的\"定时炸弹\"。
栀栀将自己叠好的几件干净衣物放进床头柜,目光扫过江凛的行李箱。箱体表面还沾着蓝方营地的雪渍,边角处蹭着暗红的血迹,不知是受伤时沾染的,还是搬运过程中留下的。她皱了皱眉,伸手拂去箱盖上的灰尘:“江凛,我去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洗了,在营地放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落了多少灰。”
正出神望着窗外的江凛浑身一僵,手指死死攥住被角。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他看着栀栀纤细的手指搭上行李箱拉杆,喉咙发紧:“别......”话出口才惊觉声音太大,又慌忙补上,“我是说,不急这一时,你先休息会儿。”
“都什么时候了还逞强。”栀栀嗔怪地看他一眼,已经蹲下身解开密码锁。金属扣弹开的轻响像根细针刺进江凛耳膜,他眼睁睁看着拉杆被缓缓拉出,箱盖掀开的瞬间,心脏几乎要撞碎肋骨。“你看这外套都皱成什么样了。”栀栀的声音混着布料摩擦声传来,她毫无察觉地将几件衣服摞在臂弯,指尖距离藏着戒指的暗格只剩几厘米。
江凛再次猛地咳嗽起来,身体剧烈颤抖带得输液管哗哗作响。“水......我想喝水。”他哑着嗓子挤出几个字,额角瞬间渗出冷汗。监护仪急促的滴答声里,栀栀慌忙放下衣服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而他盯着她转身的背影,在心里默默感谢这场突如其来的“病痛”救了急。
栀栀奇怪地蹙起眉,将水杯轻轻递到江凛唇边,指尖还残留着行李箱布料粗糙的触感。她看着江凛仰头喝水时剧烈滚动的喉结,几缕被冷汗浸湿的碎发黏在苍白的额角,忍不住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感冒了吗?今天怎么总咳嗽?是不是着凉了?”
江凛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差点呛到,水杯里的水晃出几滴,在病号服上晕开深色的痕迹。他偏头躲开她微凉的掌心,耳尖泛起可疑的红:“可能是……是空调吹多了。”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尾音还带着未平息的咳嗽震颤。他余光瞥见行李箱敞开的暗格里,金丝绒盒子的边角若隐若现,心跳再次不受控地加快,只能用力咬住后槽牙,用疼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早就说让你别对着风口睡。”栀栀收回手,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心疼。她转身去关窗,发丝随着动作扬起,扫过江凛紧绷的膝盖。江凛趁机用被子盖住颤抖的手,死死按住那差点就要暴露的秘密,听着窗外的风声渐渐减弱,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栀栀叹了口气,指尖轻轻拂过江凛皱起的眉头,将滑落的被角仔细掖好:“我去找医生给你加点消炎的药,你老实盖好被子,别又着凉了。”她转身时马尾辫轻轻晃动,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病房的门刚合上,江凛便掀开被子,输液管随着动作发出哗啦声响。他扶着床头柜艰难起身,伤口牵扯的疼痛让眼前泛起白雾,但此刻藏在行李箱暗格里的戒指比任何刺痛都灼人。金属锁扣被颤抖的手指拨开时,他几乎屏住了呼吸,金丝绒盒子躺在叠好的衬衫之间,泛着冷冽的光。
消毒水的气味里,江凛踉跄着走到窗边。晨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他将盒子塞进窗台缝隙,又用几本厚重的医学手册压住,指腹抚过冰冷的玻璃,仿佛这样就能抚平狂乱的心跳。直到听见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才跌坐在床边,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未消退的紧张,装作若无其事地调整着输液管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