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峰缓缓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没错,这绝对不是巧合。通讯系统被切断,红方营地空无一人,外骨骼装甲在监测设备上消失,这一系列的事情都表明,我们陷入了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之中。”他站起身来,在石腔内来回踱步,鞋底摩擦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现在我们孤立无援,必须靠自己找到真相,揪出幕后黑手,不然还会有更多的弟兄们陷入危险。”
栀栀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满是担忧与焦急:“那上面营地里没有撤离的人员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已经看到了营地中那些战友们陷入绝境的模样。
陈凌峰停下踱步的脚步,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我们现在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这哪叫撤离啊……”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现在这场阴谋里唯一的变数就是我带领猎鹰小组的突袭,而阴谋展开的源头就是你,你们研发的外骨骼装甲。所以我选择带走了你们……”
江凛靠在石壁上,勉强撑起身子,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中校,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利用外骨骼装甲搞事情,而我们的突袭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所以他们才会切断通讯,制造混乱?”
陈凌峰微微颔首,目光坚定:“没错,外骨骼装甲的性能太过强大,一旦被居心叵测之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可能触动了他们的利益,所以他们才会不择手段地想要掩盖真相,甚至不惜牺牲营地的人员。”
栀栀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那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得想办法回去救他们,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然,仿佛已经做好了赴汤蹈火的准备。
江凛猛然伸手扣住栀栀的手腕,指节泛白得几乎要嵌入皮肉。他艰难地撑起身子,后背重重撞在嶙峋的岩壁上,震得伤口处渗出的鲜血又晕开一片。“触动了他们的利益……”他急促喘息着,转头看向陈凌峰,喉间发出沙哑的质问,“陈中校,我们公司的外骨骼装甲设备中标栀栀他们的军事研究所,可我们参与制造和批量生产的,只有军用样机和民用版。”他顿了顿,目光如炬,“现在部队里大规模列装的版本,到底从何而来?”
陈凌峰手中的绷带动作骤然停滞,锋利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栀栀下意识咬了咬嘴唇,苍白的脸上写满不安。“不是我们。”她迅速摇头,发丝凌乱地垂落在脸颊两侧,“我们只接收了样机,经过上百次破坏性测试、风洞实验,连主板的散热结构都重新设计了三次。”她的声音越来越快,像是急于撇清嫌疑,“改良版提交验收后,后续生产、装配就和我们再无关系。直到演习前三天,我在仓库清点物资——”她突然僵住,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天江凛也在,还有张强……那些装甲被单独放在特制的钢架上,和我们研究所的制式货架完全不同。钢架底部印着模糊的编码,像是从其他保密单位紧急调配的……”
陈凌峰倚着潮湿的岩壁,指腹摩挲着军刀的防滑纹路,忽然低笑出声。那笑声在石腔内幽幽回荡,像是终于验证了某个猜想。\"果然相信你们是对的。\"他抬眼望向两人,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却难得带上几分释然,\"毕竟这是你们亲手制造的'缪斯',没人会眼睁睁看着心血被毁掉。\"
他顿了顿,伸手扯下缠绕在腕间的战术绷带,将其随意抛在布满碎石的地面。\"你们在营地这几次实验,有没有发现设备有什么异常?\"
江凛和栀栀对视一眼,几乎同时摇头。江凛抬手按在仍在渗血的腹部伤口上,眉头因疼痛而紧皱:\"每次测试数据都在正常区间,过载保护系统也运作正常。\"他忽然顿住,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有次深夜调试时,我发现备用电源指示灯莫名闪烁,但重启后又恢复正常了。\"
栀栀咬着下唇,陷入回忆:\"还有上周的压力测试,有台样机的关节传动声音比平时沉闷,像是内部齿轮磨损,但拆解检查时又一切完好。\"她攥紧了拳头,\"当时我们以为是运输震动导致的偶发故障,现在想来...\"
陈凌峰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猛地一拳砸在岩壁上,碎石簌簌掉落:\"这些异常不是巧合。有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动了手脚,而且对设备构造了如指掌。\"他抽出军刀,刀刃在冷光下泛着森然寒意,\"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揪出这条藏在暗处的毒蛇。\"
江凛倚着凹凸不平的石壁,苍白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伤口边缘的纱布,目光逐渐变得幽深。“对设备了解啊……”他喃喃重复着,喉间溢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思绪如乱麻般交织。那些在实验室里日夜调试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闪过,每一个数据、每一次测试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迷雾。
陈凌峰目光如炬,盯着两人的反应,又补充了一句:“或者你们有没有发现过设备的用料或者什么组件发生了什么变化?”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空旷的石腔内回荡,仿佛要将所有隐藏的秘密都震出来。石壁上滴落的水珠砸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无法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栀栀苦笑一声,垂眸看着自己布满实验伤痕的双手,指甲缝里还沾着细碎的金属粉末。\"这些根本无法确定,\"她声音发涩,像是吞下了满嘴砂砾,\"就像一个高仿的版本,如果没有光谱分析仪和电子显微镜,连合金成分的0.1%偏差都检测不出来。可演习营地连最基础的金相检测仪都没有...\"她的尾音消散在潮湿的岩壁间,如同被掐灭的火苗。
陈凌峰背过身去,指节捏得发白,战术手套与石壁摩擦出刺耳声响。\"是啊,只要无法检测,那就是死无对证。\"他的声音冷得能结出冰棱,仿佛已经看到某些人藏在暗处狞笑的嘴脸。月光从石缝间漏进来,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阴影,更添几分肃杀。
江凛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顺着嘴角溢出,染红了新换的绷带。他强撑着坐直身体,眼神却锐利如鹰:\"陈中校,那台被折叠严重的装甲是怎么回事?\"他的问题像把手术刀,精准剖开了众人刻意回避的残酷真相——那具扭曲变形的外骨骼将整个人体折断的形态,本该坚不可摧的钛合金框架上,布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折痕。
陈凌峰猛地转身,眼中满是错愕,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什么折叠外骨骼?”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掩饰不住的震惊,向前跨了一步,阴影几乎将栀栀和江凛笼罩。山风从石缝间灌进来,卷起他军装上的尘土,在昏暗中打着旋。
江凛艰难地撑起身子,伤口的疼痛让他额头上青筋暴起,但此刻顾不上这些,他死死盯着陈凌峰,沙哑道:“今天,有台外骨骼被折叠成了废铁状,就像被无形的巨手攥碎了一样。”他喘着粗气,努力描述那骇人的场景,“装甲的钛合金骨架完全扭曲,液压管爆裂,连内嵌的加密芯片都成了齑粉……”
陈凌峰的瞳孔猛地收缩,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伸手按住腰间的枪套,仿佛这个消息比敌人的子弹更令他不安。“我根本没收到过这样的报告!”他咬牙切齿,脸上的愤怒和疑惑交织,“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栀栀声音发颤,喉间像卡着块烧红的铁。她垂眸避开陈凌峰骤然锐利的目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应该是您没在营地吧……\"岩壁上的水珠突然坠落,砸在她后颈激起一阵战栗。
她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回忆那具扭曲的外骨骼。金属框架扭曲的弧度、爆裂液压管喷出的蓝色冷却液,还有空荡荡的驾驶舱——那些画面如噩梦般在脑海中循环播放。\"骨架的芯片和液压管全毁了,但主板和肌腱却完好无损。\"她抬起头,眼眶发红,\"陈中校,外骨骼装甲的锁定系统你比我们更清楚,如果不切断肌腱,穿戴者根本无法脱离!\"
江凛剧烈咳嗽着,指缝间渗出的血滴在碎石上。他扯住陈凌峰的衣袖,声音嘶哑:\"可我们连烈士遗体都没见到。他们却说坠崖了……\"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血腥气,混着栀栀颤抖的尾音,在石腔内回荡成压抑的轰鸣。
陈凌峰的下颌瞬间绷紧,太阳穴突突跳动,像是有惊雷在他眼底炸开。他猛然转身,军靴重重碾过碎石,带起的石屑噼里啪啦砸在岩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