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将平板倒扣在床头柜,震得瓷碗里的勺子叮当作响。\"续航能力也远远不够,昨天的攻防战才进行三小时,东侧小队就有七套装甲因电量耗尽被迫撤离。\"陈凌峰转身时,迷彩服下摆扫过栀栀的输液架,\"你们是技术骨干,现在伤员的血还没干,总不能让士兵们扛着一堆废铁上战场。\"
帐篷里陷入死寂,只有江凛监测仪的滴答声格外清晰。陈凌峰的目光扫过栀栀缠着纱布的额头,又落在江凛插着留置针的手背,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两枚橘子味糖果,重重拍在平板上:\"医院后山有废弃的矿洞,适合做隐蔽实验室。给你们三天时间,解决不了问题,就别来见我。\"
栀栀的目光凝固在泛着光泽的糖纸包装上,橘子黄的色彩在惨白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眼。她当然认得这糖果——昨天清晨江凛偷偷塞进她掌心时,糖纸还带着体温,此刻却被陈凌峰带着硝烟味的手重重拍在桌上,包装边缘都起了褶皱。这意味着陈凌峰不仅去过技术部,更看到了江凛藏在工具箱底层的糖果储备。
江凛没有说话,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滚动。他单手撑着病床边缘,输液管随着动作摇晃出细碎的光影。伤口的疼痛让他额头瞬间沁出冷汗,迷彩服下的绷带似乎都在发出抗议的紧绷感,但他的脊背依然倔强地挺直,像棵被风沙折断又重新生长的胡杨。当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床栏时,昨夜在实验室强撑着调试设备的记忆突然翻涌,那些在高热中扭曲的数据流,此刻竟与陈凌峰冷峻的面孔重叠在一起。
栀栀看着江凛苍白却坚定的脸,心急如焚。她按住江凛想要起身的肩膀,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不差这一晚,我和你一起去实验!你躺好!”输液管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手背的淤青在白炽灯下显得格外触目。
江凛微微皱眉,眼神中透着执拗,他挣脱栀栀的手,声音沙哑却坚定:“陈中校说的对,不能让战士们带着一堆废铁上战场。我们的装备有问题,我必须去解决,这是我的责任。”胃部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他却死死咬住嘴唇,额头上冷汗滚落。
帐篷里的空气仿佛凝固,监测仪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栀栀的眼眶泛红,她看着江凛,心中满是心疼与无奈。她知道江凛的倔强,也明白他对装备的执着,可此刻他的身体根本经不起折腾。“可是你的身体……”栀栀的声音带着哭腔,话未说完,江凛已经缓缓起身,脚步虚浮却坚定地朝帐篷外走去。
医疗帐篷外的临时矿洞实验室里,江凛的助理额头布满汗珠,眼神紧紧盯着仪器屏幕上不断闪烁的数据,手下的动作愈发急促。几个年轻的技术员围在破损的外骨骼装甲旁,手中的工具不停,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助理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江工,动力核心的参数还是不稳定,干扰频段下能量输出波动太大!”江凛强忍着胃部的剧痛,几步走到仪器前,苍白的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敲击。栀栀跟在他身后,眼神中满是担忧,却也清楚此刻不能阻拦他。
一个年轻技术员抬起头,声音带着颤抖:“续航系统的改良也遇到问题,备用能源的接入还是会导致系统短路!”江凛紧咬嘴唇,额头上青筋暴起:“继续测试,把干扰强度再提升一个等级,看看装甲的反应!”
矿洞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昏暗的灯光在石壁上映出斑驳的影子。栀栀看着江凛因疼痛而微微佝偻的身躯,心中一阵酸涩。她默默走到他身旁,接过他手中的工具,目光坚定地看着那台外骨骼装甲:“一起吧。”
江凛转过头,看着栀栀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微微点头,指了指装甲的动力系统:“先检查这里,反应延迟的问题应该就出在核心组件上。”栀栀咬着嘴唇,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手上的动作愈发熟练。
矿洞的夜格外寂静,只有工具敲击的声音和两人沉重的呼吸声。江凛的额头布满汗珠,胃部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他却依旧专注地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栀栀不时抬头看向他,眼神中满是心疼,却也知道此刻不能分心。
“江工,能源转换装置的线路好像有问题。”栀栀指着一处线路,声音微微颤抖。江凛强撑着身体,凑过去仔细查看,苍白的脸上满是专注:“把备用线路接上,看看能不能稳定能源输出。”
矿洞里的温度越来越低,栀栀的手指已经冻得发紫,可她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工具。江凛看着她,心中一阵绞痛,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别冻着,我来。”栀栀摇了摇头,反手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起,很快就好。”
在这寒冷的矿洞里,两人的身影紧紧相依,为了让外骨骼装甲能够正常运行,他们拼尽全力,仿佛这小小的矿洞就是他们守护的战场。
矿洞中的灯光忽明忽暗,如江凛此刻摇摇欲坠的意识。不断测试中,栀栀眼角的余光瞥见江凛紧抿的嘴唇,苍白如纸的脸色愈发难看。她的心猛地一揪,手下的动作顿住,转头看向江凛,声音染上了一层焦急:“是不是胃又疼了?”
江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胃部的绞痛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可他还是强撑着,咬着牙挤出几个字:“没事,继续。”他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栀栀的眼眶瞬间红了,她放下手中的工具,伸手扶住江凛摇摇欲坠的身体:“别撑着了,先休息。”江凛却固执地挣开她的手,目光死死地盯着外骨骼装甲,仿佛那是他最后的防线:“不行,不能停,战士们还等着。”
矿洞中的风带着寒意,如针般刺在两人身上。江凛的呼吸愈发急促,胃部的疼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可他的眼神中仍透着一股决绝。栀栀看着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心中满是心疼与无奈。
矿洞里,灯光昏黄而摇曳,映衬着江凛愈发憔悴的面容。他的动作迟缓而艰难,调试零件时不得不动一下停一会儿。每一次抬手,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洇湿了衣领。
栀栀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贸然打断他。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江凛,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手心里全是汗。看着他痛苦却又执着的模样,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住。
“江凛,别硬撑了。”栀栀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怕刺激到他,只能尽量放轻。
江凛没有回应,只是紧咬着嘴唇,继续着手中的工作。胃部传来的剧痛如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意志,可他的眼神依然坚定,专注于那些零件。他知道,在这关键的时刻,自己不能倒下,战士们的安危、任务的成败都系于这外骨骼装甲的调试。
矿洞的墙壁上,阴影随着灯光的闪烁而跳动,仿佛是命运在无情地捉弄着他们。江凛动一下,停一会儿,在这艰难的调试过程中,他和栀栀都在与时间赛跑,与伤痛抗争,只为了那一丝胜利的希望。
矿洞里弥漫着紧张又压抑的氛围,栀栀看着江凛强撑着继续调试,咬了咬牙,不再劝他。她知道此刻多说无益,只能加快手中的动作,希望自己多做一些,江凛就能多休息一会儿。
她迅速地检查着设备的线路,手指在零件间灵活地穿梭。矿洞的寒意顺着她的指尖蔓延,可她全然不顾,眼神紧紧地盯着设备。汗水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可她只是随意地甩了甩头,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工作。
“江凛,备用能源的接口已经处理好了。”栀栀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又透着坚定。她看向江凛,见他微微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江凛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阵剧烈的胃痛打断。他皱紧了眉头,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栀栀的心猛地一揪,眼眶泛红:“你别再硬撑了,我能行。”
可江凛只是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疼痛继续调试。栀栀咬了咬牙,转身继续自己手中的工作。在这昏暗的矿洞里,两人的身影在设备旁忙碌着,他们的眼神中透着坚韧,仿佛在这冰冷的矿洞中燃起了一团希望的火焰。
矿洞里,外骨骼装甲的数据终于趋于稳定,延迟问题逐步得到了控制,可江凛却如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跌坐在椅子上,捂着胃部,怎么也站不起来。
栀栀看着江凛惨白的脸色,眼眶瞬间红透。她几步冲到江凛身边,蹲下身子,声音带着哭腔:“别硬撑了,你都疼成这样了。”她伸出手,想要扶江凛,手却止不住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