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世界上,就是存在许多的事件越是烦躁,越是出现,所以被大家称为屋漏偏逢连夜雨。
在大家都无心实验的时候,教授被叫了出去,被指责进度太低了。无奈,在之后又不得不为了赶进度,日夜不停。
“你刚刚放了什么?”一次实验中,朱莉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根绷紧的弦。艾薇手中的药匙猛地一颤,“什么?”
回答她的是一声刺耳的爆裂。锥形瓶突然蛛网般裂开,幽蓝的火苗顺着残留的液体蹿起,瞬间吞没了整个支架。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条件反射地抄起墙角的干粉灭火器,白色雾霭喷向火海的刹那,教授的身影也擦着她的肩掠过,消防毯在空中划出利落的弧线。
火苗在窒息般的压迫下渐渐偃旗息鼓,实验室里只剩机器的嘶鸣与粗重的喘息。
艾薇的声音发颤,指节捏着灭火器把手泛出青白,回身过后连忙放下,冲到朱莉面前,“你怎么样了,对不起。”
朱莉晃了晃头上的防毒面具,镜片后的眼睛还带着惊魂未定的水光:“没事,我带了面具呢。”
“对不起。”艾薇又重复了一遍,喉咙像被实验用的硫酸灼烧着。
“没事的,我刚刚也没有注意。”朱莉摘下面具,摇了摇头。
教授也摘下手套,指尖蹭过额头,他盯着焦黑的实验台,语气里混着后怕与告诫:“一定要小心,燃烧爆炸都很麻烦。应急处的每天都在提醒。这边着火处理很麻烦了,并不能常规直接喷水。”
“很抱歉。”
教授和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最近大家事情都很多,难免疏忽。这只是一个小失误,我相信你下次一定可以。“他的声音沉稳而舒缓,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艾薇低下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再次涩然道歉,“真的很抱歉。”
教授摇了摇头,朱莉走上前,短暂的拥抱了一下。“没事的,我们下次多注意点就好。”
“好,对不起。”
朱莉摇了摇头,回到原来的位置,等一切结束后,临近傍晚,艾薇收拾着卫生,最后一缕天光沉入地平线,她攥紧手指,最终去到了医务室,里面空了许多,她环顾了一圈问道,“打扰了,有镇定剂么?”
正在清点药品的医生顿住,“有一些,您需要么?这可会产生依赖性。”
“谢谢您的提醒,需要。”艾薇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钱币递过去。
和在维希与叔叔谈话,以及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之后,就感觉无法专注,好像越来越不太对了。要是哪天在发生实验室的失误,连累到其他人,那种痛苦更承受不起。
既然无法镇定下来,那就只能药物强行镇定了。
加上药物辅助之后,总算可以正常跟上进度,再之后大家在外的表现还是面色如常,像是那天的谈话从未发生过。
直到今天教授刚进来镜片歪斜着滑到鼻尖,那双曾冷静解剖过无数精密零件的手,此刻却止不住地颤抖——仿佛被瞬间抽走了他三十年科研生涯积攒的全部气力。
艾薇与朱莉四目相撞,默契地一个疾步搬来座椅,一个迅速倒来茶水。教授坐在椅子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稳住颤抖的声线。
“17号...确实是迷惑外界的幌子。”
朱莉用力闭上了眼睛,仿佛要将眼眶里翻涌的情绪尽数锁住,“他可是高层。知道太多事情,太多人。一旦提供出名单,所有人都完了。”
教授冷静下来,“以目前所查的,他没有告诉他人。莫罗是一个会给自己留好退路,绝不会将所有筹码全部给出去的,现在当务之急,是阻止他说出去的可能。”
艾薇回想着曾经与莫罗为数不多的交谈,“教授,您还记得吗?他之前说过他是做建筑的,而且他家是独栋,也说过,如果我们要装修的话,可以找他,那么他自己家,可能也是亲手操办的。”
教授将双手叠在一起,“你的意思是他很有可能在装修的时候留下什么么?”
“是的,他既然自己装修的房子,有没有可能给自己留下一个密道之类的呢?从为数不多的接触中也能感受出他本身就是一个极度谨慎的人。朱莉,我记得之前教授说过,你父母是与他认识的”
“是,的确有。”朱莉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在战前我家就与他认识,曾经关系很好。你说的,前几天再察觉到他可能有问题之后也和父母沟通过了,的确是有密道。”
“可问题是,密道是在地砖下面,而且地砖上还压了一个冰箱,只能从外部打开,”
“那一人去趁机转移视线,打开密道让另一人藏起来呢。之后再通过密道离开,只是需要力气大的人,或者用冰块做一个杠杆。”
她想了想,按照之前的换位思考,“但是需要注意一点的是,既然说是在冰箱上面,那得注意地板上有没有一道透明的线。或者其他,总之是能让熟悉的人一眼发现不对的微小的差异。”
朱莉沉思了下,“我知道了,我会如实转告给父母的。”
事态紧急,朱莉很快传来的消息,认可了可行性,之后,便是派人执行了。
没几天,教授难得心情良好,进来就眨了眨眼睛,终于露出了沉寂多日的笑容,“可以了,放心吧。他现在应该已经重新投胎了。”
艾薇放松下来,但是第二日,朱莉及她家人突然被毫无征兆的带走了。
教授对这件事情早有预料,安抚着,低声说着所致的情况,“已经成功了,但一个人死去,总会把他所认识的人都叫来询问,朱莉的父亲便是这样。作为间接接触人的间接接触人,我们一会儿也得去。没事,我们现在还有利用价值,只要小心一些。”
教授再次叮嘱着,“他们可以说大部分人都是高智商罪犯。但我们现在还有利用价值,是不会太残忍的,只是不要疏忽说错什么话。你就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反正我们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
艾薇不由严肃起来,重重点头。
两人抵达所要求的大楼,走廊阴森森的看不到一点光亮,只有几盏白惨惨的灯发出微弱光芒,如同狰狞的怪物,让人不寒而栗。
直到皮鞋踏碎凝滞空气的声响骤然传来,一个陌生的黑影从转角浮现,他上来就礼貌道歉,“您好,先生,女士。很抱歉,麻烦稍微等一下。我们刚刚回来。”
教授眉头一皱,刚刚回来?这些恐怖分子又去哪了。
两小时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