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4月,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斯大林办公室的橡木长桌上铺着一张巨大的欧亚地图,烟灰缸里堆满了“首都”牌香烟的烟蒂。伏罗希洛夫元帅的手指重重按在西伯利亚地区,那里用红蓝两色清晰标注着联合帝国与苏联的边界线——勒拿河。
“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莫洛托夫推了推圆框眼镜,用平静的语调说道,“联合帝国的金刚集团(钢铁垄断,1838年建立)目前有320万吨过剩钢材,他们内东北行省(首府大连)的钢厂正在转产农用机械,但生产线调整至少需要四个月。如果我们现在通过洪恩大使(联合帝国驻莫斯科大使,北方党人)提出采购意向……”
“价格。”斯大林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支香烟,没有点燃,只是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美国伯利恒钢铁公司的报价是多少?”
重工业人民委员奥尔忠尼启则翻开文件夹:“伯利恒的螺纹钢报价是每吨42美元,但需要支付30%的黄金,其余用五年期信用证。而金刚集团的代表陈交隆(工业大臣,北方党人)上周在私下接触中表示,如果我们用木材、毛皮和锰矿石交换,价格可以降到每吨35美元等价物,且只需10%的黄金保证金。”
斯大林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列宁画像前缭绕:“陈交隆是北方党人,张凌云(联合帝国首相,北方党党首)的内阁成员。北方党控制着金刚集团、复兴重工(机械制造垄断,1798年建立)和龙武集团(能源垄断,1798年建立)——他们急需处理过剩产能来稳定股价。但我们要小心,别让这笔交易被南方党抓住把柄。”
“南方党的周伯宜已经在《昭武日报》上攻击陈交隆‘资敌’了。”国家政治保卫总局局长明仁斯基冷冷地说,“我们的情报显示,南方党控制的铂金集团(金融,1825年建立,总部魔都)正在做空金刚集团的股票,如果陈交隆这笔生意做成了,南方党至少损失两千万华夏元。”
斯大林站起身,踱步到窗前。四月的莫斯科积雪初融,远处的圣瓦西里大教堂在灰色天空下显得格外鲜艳。“让贸易人民委员部拟定两份合同,”他转过身,目光锐利,“一份公开合同,向金刚集团采购50万吨钢材,用黄金和外汇支付,做给南方党看。另一份秘密协议,通过瑞士银行中转,再采购200万吨,用西伯利亚的木材、卡拉干达的煤炭和第聂伯河的粮食支付——告诉陈交隆,苏联可以用比国际市价高15%的价格收购他手上所有过剩的农用机械。”
“那复兴重工呢?”奥尔忠尼启则问,“他们的拖拉机生产线刚刚建成,就遇上经济危机,现在仓库里积压了至少五千台‘复兴-25型’拖拉机。”
斯大林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全部买下。我们第一个五年计划需要至少十万台拖拉机,美国福特的报价是每台1200美元,复兴重工只要800美元——而且是用法国的机床、德国的发动机和英国的轴承来交换。告诉陈交隆,苏联可以提供乌拉尔机械厂(联合帝国在1930年经济危机前援建)的技术升级服务作为附加条件。”
“但张凌云会批准吗?”莫洛托夫谨慎地问道,“这位年轻首相刚刚用‘平衡术’稳住了联合帝国内部,如果我们和北方党的大规模交易激化了党派矛盾……”
“那正是我们想要的。”斯大林走回桌边,用红笔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线——从联合帝国西域行省(首府伊犁)的边境,一直延伸到波斯湾辖地(首府科威特城),“联合帝国不是铁板一块。北方党要卖钢铁,南方党要保金融,南洋党要守橡胶,海外党要搞投机——我们就要利用这些矛盾。通知驻柏林大使馆,让克列斯京斯基同志秘密接触德国克虏伯公司,放出风声说苏联准备用黄金购买他们的机床,但实际谈判时故意拖延……德国人一定会把这消息透露给联合帝国的复兴重工,陈交隆为了抢订单,会给我们更低的报价。”
他顿了顿,继续说:“再通知驻伦敦大使馆,让李维诺夫同志‘无意中’向英国巴西橡胶公司(1855年建立)透露,苏联正在考虑在阿塞拜疆种植橡胶树——联合帝国的东方橡胶公司(橡胶垄断,1854年建立)听到这个消息,为了保住垄断地位,会主动找我们谈长期供货协议。南洋党的杨康(南洋党党首)为了维护东方橡胶公司的利益,会在内阁会议上支持与苏联的交易。”
明仁斯基快速记录着,钢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还需要做什么,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
“两件事。”斯大林坐回椅子,身体前倾,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第一,让内务人民委员部在联合帝国的日本自治领(首府东京)和朝鲜自治领(首府汉城)发展几个可靠的联系人。日本共产党领袖德田球一去年潜回东京,可以让他通过联合帝国的日裔交运大臣山本武信(海外党人)的关系,接触南洋党的高震岳(南洋党副党首)——南洋党一直对日本自治领的廉价劳动力流入南洋联邦(首府雅加达)不满,我们可以承诺,苏联不向南洋联邦输出革命,换取南洋党在议会中对苏贸易协议的支持。”
“第二件事呢?”
“阿富汗。”斯大林的手指落在中亚地区,“联合帝国的附属国阿富汗王国今年年初发生了宫廷政变,纳第尔·沙阿刚刚上位,地位不稳。让驻喀布尔的贸易代表处接触阿富汗财政大臣穆罕默德·哈希姆,用低于市价30%的价格卖给他们五十万卢布的军火——但要求用赫拉特省的马匹和坎大哈的羊毛支付。这笔交易要‘恰好’被英国驻喀布尔大使馆发现。”
伏罗希洛夫皱起眉头:“这会激怒联合帝国。阿富汗是他们的附属国,而且波斯湾辖地(首府科威特城)的总督张凌云亲信古天城就在科威特城盯着……”
“就是要激怒他们,”斯大林冷笑着说,“但不是激怒联合帝国,是激怒英国。英国一直想把势力渗透进阿富汗,如果发现苏联在向阿富汗卖军火,他们会怎么做?他们会向联合帝国施压,要求联合帝国约束阿富汗。而张凌云内阁会怎么做?北方党的陆军大臣龚超亚(北方党人)会主张强硬,南方党的外交大臣李伯才(北方党人,但倾向务实外交)会主张谈判,南洋党的海军大臣吴宣明(南洋党人)会担心英国舰队在印度洋的动作,海外党的殖民大臣安东尼奥·塞拉维(葡裔,海外党人)会关注英国在非洲的动向——内阁又会陷入争吵,就没人注意我们和金刚集团那250万吨钢材的秘密交易了。”
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良久,奥尔忠尼启则低声说:“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这是很危险的游戏。如果联合帝国发现我们在挑拨他们的内政……”
“他们已经发现了,”斯大林平静地说,“你以为张凌云不知道?他当然知道。但他能做什么?下令禁止金刚集团卖钢材给我们?那北方党的资本集团会第一个反对。让东方橡胶公司停止和苏联接触?南洋党的杨康会联合海外党的阿尔伯特·亚历山大·沙逊(海外党党首,犹太裔金融家)在联邦议会(总部新加坡)否决他的提案。这就是联合帝国的‘平衡’——每个党派都有自己的利益,首相的任务不是消灭这些利益,是让它们互相制衡。而我们,就要在这些利益的缝隙中,为苏联争取最大的生存空间。”
他拿起一份刚送来的电报,是驻帝都大使洪恩(北方党人)发来的密电:“张凌云内阁已批准金刚集团对苏出口50万吨钢材的公开合同,秘密协议正在谈判中。南方党周伯宜在帝国议会(总部帝都)提出质询,被议长林东镇(无党派人士)以‘涉及商业机密’为由搁置。南洋党杨康暗示,如果苏联承诺不从英国巴西橡胶公司采购,他可以说服东方橡胶公司给予苏联15%的价格优惠。海外党阿尔伯特·亚历山大·沙逊通过悉尼的信通集团(金融,1859年建立)向瑞士银行汇入500万华夏元,疑似为秘密交易提供资金担保。”
斯大林将电报递给莫洛托夫:“看,我们的‘朋友’比我们想象的更积极。告诉贸易人民委员部,可以开始执行b计划了——用联合帝国的钢材,在乌拉尔山以东新建三个拖拉机厂,厂址就选在离联合帝国东西伯利亚总督辖区(首府伊尔库茨克)边境不到两百公里的地方。”
“这是挑衅,”伏罗希洛夫提醒道,“东西伯利亚总督刘博文(北方党人,刘本忠弟弟)的北亚舰队(总部海参崴)就在黑龙江口巡逻,如果发现我们在边境附近建厂……”
“那就让他们发现,”斯大林眼中闪过精光,“刘博文的哥哥刘本忠是联合帝国的财政大臣,主管金刚集团的出口审批。如果我们把工厂建在边境附近,金刚集团的钢材运输成本能降低20%——刘本忠会帮我们说服他弟弟的。记住,在联合帝国,血缘和党派利益,有时比国家利益更重要。”
他走到墙边,拉下一张巨大的世界地图,红色的苏联疆域在欧亚大陆上铺展开来,但与东方的联合帝国之间,隔着一条用黑色粗线标出的勒拿河边界。“我们没有外东北,没有东西伯利亚,没有贝加尔湖,也没有外西北——这是1650年《尼布楚条约》和1689年《恰克图条约》定下的,沙俄输掉了战争,我们承认现实。但现实可以改变,不是用枪炮,是用经济。当联合帝国的资本家为了利润把钢材、拖拉机、橡胶卖给我们,当他们的金融家为了利息把钱借给我们,当他们的政客为了选票默许这一切——十年后,西伯利亚的工厂里运转着联合帝国的机器,乌拉尔的油田里开采着联合帝国设计的设备,顿巴斯的煤矿里奔跑着联合帝国制造的机车。到那时,谁还分得清,哪里是苏联,哪里是联合帝国的经济附庸?”
窗外传来克里姆林宫钟楼的报时声,下午四点的钟声在莫斯科上空回荡。斯大林最后看了一眼地图,转身对众人说:“通知所有人民委员,明天上午十点开会。我们要制定一份详细的‘对联合帝国经济渗透五年计划’——用他们的危机,建设我们的苏联。”
同一时间,帝都,首相府
张凌云放下军情局局长朱世豪(明朝皇室,朱锦华亲弟)送来的密报,目光落在窗外飘落的樱花上。四月的帝都春意渐浓,但他感受到的只有寒意。
“斯大林的动作比我们预想的快,”他低声对坐在对面的李光说,“金刚集团、复兴重工、东方橡胶公司——北方党、南方党、南洋党的核心企业,他一个都没放过。”
李光靠在沙发上,手中把玩着一枚乾隆通宝——这是他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小玩意,在这个“全盘西化”的联合帝国,这种前清铜钱已不多见。“斯大林是聪明人,”他缓缓说道,“他知道联合帝国的软肋在哪里。党派政治,资本逐利,这是我们的制度优势,也是我们的致命弱点。你打算怎么做?”
张凌云走到巨大的帝国版图前,手指从帝都出发,划过内东北行省(大连)、外东北行省(海参崴)、东西伯利亚总督辖区(伊尔库茨克),最后落在西域行省(伊犁)。“刘本忠(财政大臣,北方党人)昨天来找我,说金刚集团和苏联的公开合同已经签署,50万吨钢材,用30%黄金加70%易货贸易支付。他建议我批准,理由是‘能缓解北方党的财政压力,稳定帝国钢铁产业’。”
“你怎么说?”
“我说我需要时间考虑,”张凌云转过身,苦笑道,“但我能考虑多久?南方党的周伯宜已经在《昭武日报》上发了三篇社论,说‘北方党为了一己私利,资助潜在敌人’;南洋党的杨康给我发了加密电报,说如果我不批准东方橡胶公司和苏联的长期协议,他就在联邦议会否决金刚集团的出口许可证;海外党的阿尔伯特·亚历山大·沙逊更直接,派他的副手亚历山大·格伦维尔(海外党副党首,18世纪英国首相乔治·格伦维尔的后代)从悉尼飞过来,当面告诉我,信通集团已经为这笔交易准备了五百万华夏元的过桥贷款——年息8%。”
李光笑了,那笑容里有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所以,你又被架在火上烤了。但这次和1929年10月不同,那时是危机迫在眉睫,现在是温水煮青蛙。斯大林不着急,他可以慢慢来,一笔交易一笔交易地做,一个企业一个企业地渗透,一个党派一个党派地分化——等到你们所有人都离不开苏联市场时,他就赢了。”
“那我该怎么办?”张凌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禁止所有对苏贸易?帝国议会和联邦议会都不会通过。放任不管?十年后,苏联的工业体系就全绑在我们的产业链上了。”
“平衡,”李光站起身,走到张凌云身边,和他一起看着墙上的地图,“但不是内阁里的党派平衡,是更大的平衡。斯大林能用经济渗透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能用经济反渗透?”
张凌云眼睛一亮:“您的意思是……”
“苏联的弱点是什么?”李光的手指落在苏联的欧洲部分,“重工业强,轻工业弱。第一个五年计划要建拖拉机厂、钢铁厂、化工厂,但他们的工人要吃饭、要穿衣、要日用消费品。这些东西谁有?我们有。华鼎公司(纺织垄断,1817年建立)的棉布,金龙集团(食品垄断,1848年建立)的罐头,来福公司(餐饮垄断,1844年建立)的调味品,宜居集团(装修垄断,1808年建立)的建材——南方党的核心产业,正好补上苏联的短板。”
“但周伯宜不会同意,”张凌云皱眉,“南方党和北方党是世仇,他怎么可能帮刘本忠擦屁股?”
“那就给他更大的利益,”李光平静地说,“告诉周伯宜,内阁会推动一项‘对苏轻工业出口补贴法案’,南方党的企业出口苏联,享受15%的关税退税。但条件是,南方党必须在议会支持一项‘战略物资出口管制法案’,把金刚集团的钢材、复兴重工的机床、龙武集团的石油钻探设备,列入需要首相特批的管制清单。”
张凌云迅速思考着:“用轻工业出口换重工业管制……周伯宜能拿到实利,刘本忠的重工业集团也不会被完全卡死,只是多了道审批程序。但杨康的南洋党呢?东方橡胶公司的橡胶怎么办?”
“让杨康和斯大林直接谈,”李光说,“以私人身份。你告诉杨康,只要他能从苏联那里拿到不低于国际市价的长协价,内阁就批准东方橡胶公司在南洋联邦(雅加达)新建三个橡胶加工厂——用地、用工、税收全部优惠。但加工厂的产品,30%必须优先供应帝国本土的永恒集团(交通垄断,1848年建立)和宜居集团。”
“那海外党的阿尔伯特·亚历山大·沙逊呢?他想要的是金融利益。”
“给他,”李光毫不迟疑,“批准信通集团在莫斯科、列宁格勒、基辅开设分行,但每家分行必须与帝国中央银行(总部帝都)和联邦中央银行(总部新加坡)共享交易数据。他要赚钱,我们要情报——各取所需。”
张凌云深吸一口气,这个计划太大胆,也太复杂。但同时,他也看到了其中的精妙:用南方党的轻工业绑定苏联的民生,用北方党的重工业管制防止技术流失,用南洋党的资源换产业发展,用海外党的金融网络做情报收集。这不是单纯的对抗,是更深层次的、相互渗透的“平衡”。
“但这需要各党派的配合,”他说,“刘本忠不会轻易接受重工业管制,周伯宜也不会轻易相信南方党能拿到补贴,杨康更不会……”
“所以你需要一场戏,”李光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一场给所有人看的戏。三天后,在帝国议会召开一次特别听证会,让刘本忠、周伯宜、杨康、阿尔伯特·亚历山大·沙逊——四大党派的代表全部到场。你当着所有议员的面,把斯大林的经济渗透计划摊开来说,把各党派企业和苏联的秘密接触全部曝光,把可能的后果——苏联工业依赖、技术流失、经济绑架——全部摆在桌面上。”
“那会引发政治地震!”
“就是要地震,”李光的声音斩钉截铁,“地震了,他们才会意识到,党派斗争是小事,帝国存亡是大事。你要让他们看到,斯大林不是在帮他们赚钱,是在分化瓦解联合帝国的经济基础。当北方党发现苏联买的钢材是用来在边境建厂威胁外东北行省(海参崴),当南方党发现苏联买的棉布是为了腾出本国产能造军服,当南洋党发现苏联买的橡胶是为了研发人造橡胶打破垄断,当海外党发现苏联的贷款是为了建立独立金融体系摆脱信通集团——他们会做出正确选择的。”
张凌云沉默了。窗外的樱花被风吹起,几片花瓣飘进室内,落在深红色的地毯上。良久,他抬起头,眼中恢复了往日的锐利。
“我这就安排,”他说,“但听证会需要一个导火索,一个能让所有人都坐不住的消息。”
“已经有了,”李光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密电,是军情局从阿富汗发来的,“纳第尔·沙阿的财政大臣穆罕默德·哈希姆,三天前秘密接待了苏联贸易代表团。苏联用低于市价30%的价格,向阿富汗出售了五十万卢布的军火——包括两万支莫辛-纳甘步枪和两百门火炮。而阿富汗的支付方式,是赫拉特省的马匹和坎大哈的羊毛,这些物资的运输路线,正好经过联合帝国波斯湾辖地(科威特城)的陆路通道。”
张凌云接过密电,快速扫过,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英国知道了吗?”
“英国驻喀布尔大使阿尔弗雷德·威尔逊爵士昨天已经向伦敦发了紧急电报,”李光说,“以英国军情六处的效率,现在应该已经摆在外交大臣奥斯汀·张伯伦的办公桌上了。最迟明天,英国驻帝都大使塞西尔·罗德斯(塞西尔·罗德斯之孙)就会来找你,要求联合帝国‘约束附属国的行为’。”
“所以斯大林是故意的,”张凌云握紧了拳头,“他在阿富汗的军售,既是为了试探我们的反应,也是为了挑起我们和英国的矛盾,好让他在西伯利亚的交易不被注意。”
“对,”李光点头,“但现在,这个‘故意’成了你的武器。在听证会上,你就用这份密电开场——告诉所有议员,苏联的渗透已经不止是经济,是军事,是地缘政治,是直接威胁帝国在波斯湾和中亚的利益。到那时,刘本忠还敢坚持卖钢材给苏联吗?周伯宜还敢反对管制法案吗?杨康还敢私下和斯大林谈判吗?阿尔伯特·亚历山大·沙逊还敢给苏联贷款吗?”
张凌云将密电小心收好,转身走向办公桌,按下了呼叫秘书的按钮。
“通知帝国议会,三天后召开特别听证会,议题是‘苏联经济渗透对帝国安全的影响’。要求财政大臣刘本忠、商业大臣赵建华、工业大臣陈交隆、海军大臣吴宣明、外交大臣李伯才、殖民大臣安东尼奥·塞拉维全部出席。同时,以首相名义邀请南方党党首周伯宜、南洋党党首杨康、海外党党首阿尔伯特·亚历山大·沙逊列席。”
“是,首相。”秘书的声音从通话器中传来。
张凌云放下通话器,望向窗外。帝都的天空阴沉下来,一场春雨即将来临。他知道,三天后的听证会,将是比1929年经济危机更大的考验——但这一次,他已经不是那个手足无措的年轻首相了。
“先生,”他转身对李光说,“听证会结束后,我想请您喝一杯。不是茅台,是苏格兰威士忌——阿尔伯特·亚历山大·沙逊送的,据说和斯大林喜欢的是同一个牌子。”
李光笑了:“好啊。不过我要提醒你,酒可以喝,但别忘了——斯大林也在喝酒,他杯子里装的,可能是联合帝国的血。”
窗外,第一滴雨落在玻璃上,蜿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