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坦布尔的街头,《色佛尔条约》的抄本被民众踩在脚下,“反对肢解土耳其”的口号声震得咖啡馆的玻璃杯嗡嗡作响。穆斯塔法·凯末尔站在巷口的阴影里,手里攥着一份被揉皱的条约副本,“割让达达尼尔海峡控制权”“将安纳托利亚东部划给亚美尼亚”的条款像尖刀般刺着眼,身旁的军官伊斯麦特·伊诺努正低声汇报着苏丹政府的动向。
“苏丹穆罕默德六世已经同意签署条约了,英国驻土大使埃德温·卡森昨天还在皇宫设宴庆祝。”伊斯麦特·伊诺努的声音带着怒火,指了指远处皇宫的方向,“更可气的是,法国总理亚历山大·米勒兰派来的特使,居然要求我们交出士麦那的海关控制权,说是‘作为战争赔款的抵押’——他们是想把土耳其榨干!”
凯末尔猛地将条约摔在墙上,纸张碎裂的声音混在街头的抗议声里:“苏丹政府的软弱只会让列强得寸进尺!”他弯腰捡起一片纸,上面“英国获得美索不达米亚”的字样格外刺眼,“我们必须反抗,就算没有苏丹的支持,也要联合安纳托利亚的农民和士兵,守住我们的土地。”他抬头看向伊斯麦特·伊诺努,“你立刻去安卡拉,联系当地的民族主义团体,告诉他们,下周在锡瓦斯召开国民会议,我们要成立自己的政府,跟列强对抗到底——另外,想办法联系联合帝国的南洋党,他们不是一直在跟英国抢中东的橡胶市场吗?或许我们能从他们那里拿到武器和粮食。”
同一时间,伦敦唐宁街10号里,大卫·劳合·乔治正对着《色佛尔条约》的地图举杯,奥斯丁·张伯伦站在一旁,手里拿着英国石油公司的报告,“美索不达米亚的石油勘探已经有进展了,只要土耳其履行条约,我们就能独占那里的开采权——另外,印属亚丁湾总督埃利姆伯爵传来消息,苏俊峰(波斯湾辖地总督,李光亲信)最近在科威特港增派了巡逻艇,疑似想跟我们抢中东的石油运输权。”
“联合帝国的胃口从来都不小。”大卫·劳合·乔治放下酒杯,目光落在地图上士麦那的位置,“不过他们的党派矛盾是我们的机会——南洋党苏曼(党首)不是一直想让东方橡胶公司(南洋党控制,垄断全球橡胶市场)进入中东吗?我们可以跟她谈,要是南洋党不插手土耳其的事,就允许东方橡胶公司在美索不达米亚建立种植园,还能让巴西橡胶公司(英国资本,东方橡胶公司死对头)给他们提供技术支持。”
奥斯丁·张伯伦皱起眉:“可凯末尔的民族主义运动越来越激烈,昨天士麦那的英国领事馆还遭到袭击,要是他们真的成立新政府,我们的石油计划就会泡汤。”
“那就让印度帝国出兵镇压。”大卫·劳合·乔治冷笑一声,拿起笔在报告上签了字,“印度帝国陆军大臣斯科特勋爵不是一直想扩大影响力吗?让他派两个师去安纳托利亚,名义上是‘维护条约秩序’,实际上是震慑凯末尔——另外,让埃德温·卡森大使给苏丹施压,要是他控制不住局势,我们就扶持新的傀儡。”
新加坡南洋党总部的会议室里,苏曼正对着肖云海(联合帝国驻罗马大使,南洋党人)的电报皱眉。电报上写着“意大利总理奥兰多想跟英国合作,共同瓜分土耳其的地中海港口,条件是英国支持意大利获得多德卡尼斯群岛”,旁边还附着一份东方橡胶公司的市场报表,“中东橡胶需求增长25%,但英国控制了80%的运输通道”。
“英国这是想独占中东的好处。”苏曼把电报扔在桌上,陈德康(南洋党副党首)立刻递过一份情报,“凯末尔派来的特使已经到新加坡了,说愿意用安纳托利亚的烟草贸易权换我们的武器支持——他们还承诺,要是推翻苏丹政府,就让东方橡胶公司独占土耳其的橡胶进口市场。”
“烟草贸易权只是开胃菜,我们要的是中东的石油运输权。”苏曼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在波斯湾到地中海的航线上划过,“苏俊峰的波斯湾舰队已经跟英国的运输船对峙好几次了,要是我们帮凯末尔牵制英国,李光肯定会让苏俊峰让出部分石油运输份额——另外,让卢鼎元(联合帝国驻里约热内卢大使,南洋党人)跟巴西橡胶公司谈,要是他们拒绝给英国提供橡胶轮胎,我们就给他们增加20%的橡胶采购量,断了英国军队的后勤补给。”
陈德康点头:“我这就去安排。对了,苏曼党首,赵文涛(联合帝国商业大臣,南方党人)发来消息,说南方党愿意跟我们合作,用华鼎公司(南方党控制,垄断全球纺织市场)的棉布换土耳其的棉花,还承诺帮我们说服黄金集团(联合帝国四党合资机构)给凯末尔提供低息贷款——不过他们要分走土耳其纺织市场的30%份额。”
“南方党倒是会趁火打劫。”苏曼冷笑一声,“可以合作,但纺织市场的份额只能给20%,而且棉布必须用我们的永恒集团(联合帝国垄断全球交通市场)的商船运输——我们不能让南方党独占土耳其的民用物资市场,更不能让他们抢了我们的运输生意。”
帝都北方党总部的书房里,李光正听着韩建国(联合帝国驻莫斯科大使,北方党人)的汇报。韩建国手里拿着苏维埃的电报,“列宁同志愿意给凯末尔提供武器,条件是土耳其要跟苏维埃签订《土苏友好条约》,共同对抗英国——另外,他们还想让我们降低勒拿河的关税,方便苏维埃的粮食运往安纳托利亚。”
“苏维埃这是想借土耳其牵制英国,同时打开我们的西伯利亚市场。”李光把电报推到桌角,金铭远(联合帝国财政大臣,北方党人)立刻递过一份黄金集团的贷款报表,“对英贷款总额已经突破5亿华夏元,要是英国在土耳其受挫,他们可能会拖欠还款——我们得想办法平衡局势,既不能让凯末尔的运动失控,也不能让英国独占中东的石油。”
“那就让苏俊峰给英国递个台阶。”李光站起身,走到窗边,“告诉苏俊峰,减少科威特港的巡逻艇数量,允许英国的石油运输船通行,但要收取10%的‘过境费’——另外,让宋旭辉(联合帝国驻柏林大使,北方党人)跟德国总理古斯塔夫·鲍威尔谈,要是德国愿意给凯末尔提供化工技术,我们就延长德国的赔款期限,还能让金刚集团(联合帝国垄断全球钢铁市场)给他们供应特种钢——我们要让各国都欠我们的人情,这样才能在中东的博弈中占据主动。”
伊斯坦布尔的夜色渐浓,凯末尔站在锡瓦斯国民会议的会场前,看着陆续赶来的民族主义者,身后的墙上挂着一幅完整的土耳其地图,没有被列强分割的痕迹。伊斯麦特·伊诺努匆匆走来,手里拿着一份电报:“凯末尔同志,南洋党答应给我们提供1万支步枪和500吨粮食,苏维埃也承诺会派军事顾问来——另外,联合帝国的黄金集团同意给我们提供2000万华夏元的低息贷款,条件是我们要优先购买华鼎公司的棉布。”
凯末尔接过电报,指尖在“2000万华夏元”的数字上停顿,他知道,这些援助背后都藏着各国的利益诉求,但此刻,只有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才能对抗列强的压迫。他抬头看向会场里的人群,声音坚定:“明天,我们就向全世界宣布,土耳其国民政府正式成立,我们不会承认《色佛尔条约》,更不会让列强肢解我们的国家——从今天起,安纳托利亚的每一寸土地,都要由我们自己守护!”
会场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窗外的月光洒在凯末尔的脸上,映出他眼中的决心。而在伦敦、新加坡、帝都的办公室里,各国领导人还在为中东的利益盘算着,这场围绕《色佛尔条约》的博弈,早已不只是土耳其与列强的对抗,更成了全球势力重新划分中东格局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