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师缓缓地抬起头,他那原本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着,仿佛是在努力地想要说些什么。终于,一阵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传了出来,就像是被砂纸摩擦过一般:“没有办法解除,这诅咒一旦种下,便是与刺青共生,无法割舍。”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在空气中回荡着,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石天雄听到这句话,心中一紧,连忙追问道:“除非什么?你快说啊!”
刺青师顿了顿,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继续说道:“除非将小何救出,因为所有的刺青都是用她的血来完成最后的仪式,这也就意味着,也需要用她的血来解除这个诅咒。”
说完这句话,刺青师惨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石天雄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的心中暗自思索着应对之策。
“那还来得及!”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了盘古幡。刹那间,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幡中喷涌而出,仿佛是打开了地狱之门一般,无数幽魂如蝗虫过境般从幡中涌出,张牙舞爪地向那些流民扑去。
这些幽魂速度极快,如鬼魅般缠绕住了那些流民,使得他们无法逃脱。石天雄见状,毫不犹豫地抓起那只已经奄奄一息的白狐,然后转身看向刺青师,大喊一声:“快走!”
刺青师如梦初醒,急忙跟随着石天雄一起逃离这个已经变成地狱的村子。
而在村子里的诊所内,孩子正发着高烧,韩卫心急如焚。他已经尝试了各种方法来给孩子降温,但效果都不尽如人意。孩子的额头滚烫,嘴唇干裂,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与此同时,孩子的父亲也突然出现了发热的症状,这让韩卫的心情愈发沉重。他让孩子的父亲先回屋休息,自己则独自一人留在诊所里,继续照看生病的孩子。
就在这时,诊室的大门突然被人猛地推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韩卫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只见石天雄背着一个陌生男子,怀里还抱着只白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韩卫,准备一下手术。”石天雄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这只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手术。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刺青师放在病床上,然后迅速开始进行消毒工作。
病床上的白狐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她的左腿和腹部都遭受了严重的创伤。左腿上的伤口是被流民的尖刀刺穿的,而腹部的伤口则更加触目惊心,鲜血不断地从那里涌出,染红了床单。
韩卫惊讶地看着师傅,他不明白为什么师傅会在这个时候带着一只狐狸回来,而且还如此紧急地要为它进行手术。更让他费解的是,师傅竟然不先救治那受伤的人,而是先救这只白狐。然而,看着师傅那严肃的表情,韩卫知道现在不是提问的时候,他迅速将手术刀等工具准备好,站在一旁等待师傅的指示。
石天雄没有丝毫犹豫,他马不停蹄地开始了手术。由于左腿的贯穿伤情况较为严重,已经来不及处理,他决定先集中精力处理腹部的伤口。在没有输血条件的情况下,这台手术的难度无疑大大增加,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关乎白狐的生死。
当石天雄切开白狐的腹部时,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从切口来看,白狐的脏器已经受到了损伤,情况不容乐观。但他没有时间去思考太多,直接伸手摸了进去,试图找到并修复受损的脏器。
韩卫见状,心中一惊,忍不住叫了一声:“师父?”然而,当他看到师傅那严肃的神色时,他立刻闭上了嘴,继续紧张地注视着手术的进展。
石天雄小心翼翼地在白狐的腹腔内摸索着,终于找到了那几块碎骨。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尽管碎骨已经深深地嵌入了白狐的身体,但它的脏器却奇迹般地没有受到损伤。这无疑是不幸中的万幸,让石天雄稍稍松了口气。
“韩卫,把腹腔镜递给我。”石天雄冷静地说道,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手术室里显得格外清晰。韩卫迅速将腹腔镜递到他手中,石天雄熟练地操作着,开始清理那些碎骨。
他的动作迅速而准确,每一个步骤都显得那么娴熟。不一会儿,碎骨被清理干净,石天雄又迅速地缝合了伤口。然而,由于失血过多,白狐的身体依然处于休克状态,生命垂危。
接下来,石天雄将注意力转向了白狐的左腿。那几乎已经断裂的左腿,让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很明显,这只腿已经失去了接活的机会。
“韩卫,把锯子给我。”石天雄的声音有些低沉,他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并不容易。韩卫默默地将锯子递给他,石天雄接过锯子,毫不犹豫地开始锯断白狐的左腿。
诊室内传来尖锐的声音,那是锯子与骨头摩擦的声音,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刺青师站在一旁,他知道石天雄在做什么,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祈祷,希望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清晨,第一缕阳光像一个温柔的使者,慢慢地透过纱窗,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那孩子的父亲经过一夜的高烧,此刻终于退烧了,他的意识也逐渐清醒过来。
他心里惦记着自己的孩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孩子的状况。于是,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从病床上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地朝着诊室走去。
当他走到诊室门口时,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正张着大嘴,距离他的孩子只有咫尺之遥,仿佛下一秒就要狠狠地咬下去!
“有狐狸吃人啦!”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不由自主地尖叫起来,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慌乱中,他瞥见一旁的苕帚,想也不想便抄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白狐狠狠地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