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国都城的皇宫大殿内,寒气似是顺着金砖缝隙渗满了每一处角落,鎏金宫灯高悬于殿梁,烛火在冷风中微微摇曳,将龙椅上那道身影的影子拉得颀长而沉郁。
罗刹皇尼古拉斯·奥丁身着绣满玄色龙纹的皇袍,金丝纹路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肩头的狐裘披风垂落,却驱不散他眉宇间浓得化不开的焦灼。
他指尖死死攥着龙椅扶手,雕花扶手的冰凉触感透过掌心传来,也未能让他纷乱的心绪平复半分——国内叛军声势浩大,战线僵持数月未破,边境诸地又隐患重重,桩桩件件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早已是焦头烂额的境地。
阶下,奥勒夫身着深灰色军政制服,肩章上的银色勋章在烛火下闪着锐利的光,他微微躬身,姿态看似恭敬,眼神里却藏着难掩的急切与执拗。
这已是他今日第三次向罗刹皇提及此事,每一次开口,语气都比先前更添几分坚定,仿佛笃定此事可行,不愿错过半分可能:
“我尊敬的罗刹皇陛下,我再次恳请您三思,当前局势,于我们而言,当真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您说呢?”
尼古拉斯·奥丁缓缓抬眼,目光扫过奥勒夫,那眼神里满是嘲讽与不耐,甚至带着几分看傻子般的审视,喉间溢出一声沉郁的冷哼,语气里的疲惫与失望毫不掩饰:
“好了,奥勒夫,你莫不是被野心冲昏了头脑?你且扪心自问,以我们如今的处境,还有半分能力去进攻华夏吗?”
话音落下,大殿内陷入短暂的死寂,烛火燃烧的噼啪声愈发清晰,衬得气氛愈发凝滞。奥勒夫心头一紧,知晓罗刹皇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抬起头,眼神急切地辩解道
:“不,我的陛下,您完全误会我的用意了!我绝非提议倾举国之力与华夏死战,而是另有考量。”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急切,语速放缓了几分,条理清晰地说道:
“据我最新收到的密报,华夏此刻正被十几个国家的联军合围,西省边境已然陷入战火,连番鏖战之下,华夏早已自顾不暇,根本无力兼顾其他防线。我们只需出动少量精锐军队,趁着华夏兵力分散、后方空虚之际,出兵收复此前被华夏占领的那些领土,大概率能一击即中,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斩获大片疆土,这难道不是绝佳的机会吗?”
奥勒夫的语气里满是笃定,眼底闪着野心的光芒。他手中的密报写得清清楚楚,华夏西省在多国联军的猛烈进攻下,防线已然濒临崩溃,数座边境城池接连告急,甚至已有陷落的可能。
在他看来,华夏如今腹背受敌,正是罗刹国趁虚而入的最好时机,既能收回失地,又能扩充疆土,简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绝不能轻易错过。
然而,尼古拉斯·奥丁听完这番话,脸上的嘲讽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更浓了几分。他缓缓站起身,龙袍下摆扫过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目光锐利地直视着奥勒夫,语气带着几分训斥:
“奥勒夫,我现在越来越怀疑你的判断力与能力了!你以为华夏西省的局势,真如你所想的那般简单吗?”
他顿了顿,指尖重重敲击着龙椅扶手,一字一句地说道:
“华夏西省那些边境城池,根本没有华夏正规军驻守,守护城池的不过是满清时期遗留下来的旧官员,手下的兵力也都是些未经正规训练的地方武装,实力薄弱到了极点。
即便如此,我收到的消息也明确显示,奥斯曼人进攻一座不起眼的边境小城时,都付出了几十人阵亡的代价才勉强占领。连这样的对手都要折损兵力,你还敢说这是个值得把握的机会?”
尼古拉斯·奥丁的语气里满是失望,他虽在任期间,罗刹国多次遭受华夏的压制与欺辱,心中积怨颇深,却也有着清醒的认知,并未被野心冲昏头脑。他继续说道
:“你且看着吧,此次集结的十几国联军,最终定然不会有好下场。那个华夏如今的掌权者,彻彻底底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对自己的地盘看得极重,任何人敢染指他的疆域,他都绝不会轻易放过。此次联军主动进攻华夏,折损的兵力、耗费的资源暂且不论,日后必然会遭到华夏疯狂的报复,那些参与进攻的国家,恐怕没有一个能全身而退!”
在尼古拉斯·奥丁眼中,华夏新任的掌权者看似年轻,实则手腕强硬,行事狠辣,且极其护短,对自己的势力范围有着极强的掌控欲。
此前罗刹国与华夏有过几次交锋,每一次都讨不到好,甚至还丢失了部分领土,这让他深刻明白,华夏绝非轻易可欺的软柿子,尤其是在对方的底盘上动手,更是无异于自寻死路。
“陛下,话虽如此,可我们国内还有近几十万军队闲置着啊!这些军队平日里养精蓄锐,战力并未受损,我们并非毫无一战之力!”
奥勒夫并未被尼古拉斯·奥丁的话说服,反而愈发坚持自己的观点,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甘。
他始终认为,十几国联军牵制了华夏的主力,此时出兵,正是罗刹国分一杯羹的最好时机,若是错过,日后再想收回失地、压制华夏,恐怕就难如登天了。
他不甘心看着到手的机会溜走,更不甘心罗刹国一直被华夏压制,想要借着此次机会,为罗刹国争取更多的利益。
尼古拉斯·奥丁看着奥勒夫一再坚持的模样,原本坚定的心也渐渐动摇起来,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何尝不知道,华夏如今被联军围攻,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契机,心中对华夏的积怨与对失地的执念,也让他对这个机会蠢蠢欲动。
他心里清楚,国内叛军之所以声势渐缓,进攻势头也有些颓废,并非是罗刹军战力突增,而是因为他此前与华夏达成了秘密协议,华夏暂停了对叛军的物资与兵力支援,罗刹国才得以稳住战线,暂时压制住了叛军的攻势。
若是此时罗刹国贸然出兵华夏,必然会引发华夏的不满,甚至可能直接导致双方的协议破裂,华夏重新支援叛军,到时候罗刹国腹背受敌,局势只会更加糟糕。
可另一方面,华夏占领哈萨克的消息,一直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的心头,让他如鲠在喉。
哈萨克本是罗刹国的殖民地,是罗刹国耗费多年心血才掌控的疆土,如今被华夏轻易占领,他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怒,却又无可奈何——此前罗刹国被叛军牵制,根本无力与华夏抗衡,只能眼睁睁看着哈萨克落入华夏手中。
而现在,华夏陷入联军围攻,正是罗刹国反击的机会,若是能借着这个机会击败华夏,不仅能收回哈萨克,甚至还能进一步扩充疆土,彻底解决华夏这个心腹大患,这对罗刹国来说,无疑是重大利好。
一边是可能引发的腹背受敌的危机,一边是千载难逢的复仇与扩张机会,尼古拉斯·奥丁陷入了两难的抉择,眉头拧得更紧了,目光落在殿中悬挂的罗刹国地图上,思绪翻涌不定。
许久之后,他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凝重与决断
:“奥勒夫,你的心思我明白,丢失哈萨克,我心中同样心痛不已,可眼下,确实还不是与华夏正面开战的最佳时机,此事还需再等等,不可贸然行事。”
奥勒夫听到这话,心头一沉,脸上满是失望,正欲再次劝说,却见尼古拉斯·奥丁抬手打断了他,继续说道
:“不过,我们也并非毫无动作。你即刻传令,调动咱们的西欧军团,让他们即刻启程前往远东地区。首先,协助当地军队解决东部的叛军问题,稳固远东的防线;待叛军问题解决后,军团继续朝着远东纵深进发,若是时机成熟,便顺势收复被华夏军占领的火车道沿线地区。”
尼古拉斯·奥丁的手指落在地图上的远东区域,眼神锐利,语气坚定地说道:
“此举一来,可解决国内叛军的隐患,稳固后方;二来,能收复部分失地,提振军心;
三来,火车道沿线被我们掌控,也能借此震慑扶桑人,让他们不敢轻易在远东地区挑衅,可谓是一石三鸟之计。”
奥勒夫闻言,眼中的失望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喜与激动。
他原本以为罗刹皇会彻底否决出兵的提议,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安排,虽然不能立刻对华夏开战,无法直接收复哈萨克,但至少已经迈出了第一步,调动西欧军团前往远东,既解决了叛军问题,又为日后对抗华夏埋下了伏笔,也能让一直期盼着出兵远东的伊万诺夫看到希望,这已然是超出预期的结果。
他连忙躬身行礼,语气恭敬而激动,一遍遍地称颂道:
“陛下英明!陛下英明!此计妙不可言,既能稳固国内局势,又能震慑外敌,还能为日后的行动铺路,实在是高瞻远瞩!”
尼古拉斯·奥丁微微颔首,脸上并未露出过多的神色,只是语气平静地吩咐道:
“我已决定,从欧洲通过北极航线,向远东地区输送物资补给,此事便交给你全权负责,务必确保补给能按时送达,不得出现任何差错。”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眼底闪过一丝决绝
:“另外,若是补给运输顺利,国内叛军的局势进一步稳定,你便着手筹备,向远东地区增兵十万。此前并非我不愿支援远东,而是国内叛军牵制了大量兵力与资源,根本无力兼顾;如今叛军攻势减缓,我们终于有了喘息之机,自然要好好谋划远东的局势。”
尼古拉斯·奥丁的语气里满是笃定,他心里清楚,华夏此刻被多国联军围攻,正是罗刹国布局远东的最好时机,无论是收复失地,还是进一步压制华夏,都要抓住这个机会。
不过,他也有着自己的顾虑,唯一让他不安的是,奥勒夫的野心太过急切,如今的罗刹国,还不具备与华夏正面开战的实力,若是奥勒夫擅自行动,贸然与华夏撕破脸,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特意强调循序渐进,先解决叛军,再稳固远东,一步步推进,既不浪费机会,也不冒无谓之险。
奥勒夫连忙应声
:“臣遵旨!定然不负陛下所托,确保补给运输顺利,增兵之事也会妥善筹备,绝不敢有半分疏忽!”
他心中激动不已,知道这是罗刹国崛起的关键契机,只要按照罗刹皇的部署推进,日后必然能实现压制华夏、扩张疆土的目标。
尼古拉斯·奥丁摆了摆手,示意奥勒夫退下,自己则继续站在地图前,目光深邃地望着远东与华夏接壤的区域,指尖轻轻划过边境线,心中的盘算从未停止。他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罗刹国能否抓住机会,摆脱当前的困境,全在此一举。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扶桑京都,皇宫大殿内的气氛同样剑拔弩张,与罗刹国的权衡考量不同,这里充斥着浓浓的好战气息。
扶桑国近年来多次与华夏军交锋,却屡屡战败,丢失了不少此前侵占的土地,颜面尽失。
接连的失利让扶桑国内的反华情绪愈发浓烈,街头巷尾随处可见抗议华夏的民众,激进分子更是四处煽动情绪,叫嚣着要向华夏复仇,夺回失去韩朝的利益。
可讽刺的是,扶桑国自诞生以来,便深受华夏文化的影响,无论是文字、姓氏、礼仪,还是信仰、建筑,处处都有着华夏文化的印记。若是将这些华夏因素彻底从扶桑国的文化与生活中剔除,扶桑国便会瞬间陷入混乱,甚至退回原始社会,根本无从谈及发展与进步。
但扶桑人向来野心勃勃,且极其善于伪装与反噬,他们虚心学习华夏的文化与技术,借此壮大自身实力,一旦羽翼丰满,便会露出獠牙,回过头来咬曾经的“老师”一口。
此前多次侵犯华夏,便是最好的证明,如今华夏陷入多国围攻,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谋取利益的机会。
扶桑国的皇宫大殿内,新任陆军大臣吉春赫身着深绿色军装,身姿挺拔地站在殿中,手中捧着一份情报,语气激昂地向主位上的扶桑皇汇报着最新消息:
“我尊敬的皇帝陛下,我的情报部门刚刚收到最新密报,欧洲列强已汇集十几个国家的军队,在华夏西省发起了猛烈进攻。
目前,华夏西省已有半数领土被联军占领,防线全面告急;与此同时,华夏西北边境地区出现大量军队调动的迹象,显然,欧洲列强的进攻已然激怒了华夏军,华夏正从各地调集精锐兵力,准备与联军展开全面对战!”
吉春赫的声音洪亮,充满了煽动性,眼底闪着好战的光芒,每一句话都在刻意强调华夏当前的困境,暗示这是扶桑国出兵的绝佳时机。他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眉宇间满是桀骜与野心,自上任以来,便一直主张向华夏开战,想要夺回此前丢失的利益,甚至进一步侵占华夏的疆土,早已将华夏视为囊中之物。
主位上的扶桑皇身着明黄色龙袍,面容威严,沉默地坐在龙椅上,并未立刻开口,只是将目光投向吉春赫,眼神深邃,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站在一旁的外交大臣东田义一,身着深色朝服,面容阴鸷,听到吉春赫的话,心中早已了然。
每一任扶桑陆军大臣,几乎都是狂热的战争狂人,满脑子都是扩张与征服,吉春赫今日这般急切地汇报情报,显然是想劝说扶桑皇出兵华夏,借着华夏被联军围攻的机会,分一杯羹。
他故作疑惑地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明知故问的试探
:“不知吉春先生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有什么提议要向陛下禀报?”
吉春赫闻言,立刻转过头,目光直视着东田义一,语气坚定,甚至带着几分急切地说道:
“难道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这是天大的好机会!华夏如今腹背受敌,兵力分散,正是我们出兵的最佳时机,绝不能让那些长着白花花皮肤、个子像电线杆子的白种人,独自侵占华夏的利益!”
他的语气里满是不屑与贪婪,提及欧洲列强时,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排斥,显然不愿让欧洲人抢占了原本属于扶桑国的“利益”。
在他看来,华夏与扶桑相邻,华夏的疆土与资源,本就该归扶桑国所有,这是他谋划了许久的目标,如今终于等到了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华夏一直是我们的核心利益所在,任何国家都不能在华夏截取属于我们的好处!”
吉春赫说着,情绪愈发激动,仿佛一头护食的恶犬,眼神凶狠地说道,
“我们必须立刻出兵,趁着华夏与联军鏖战之际,攻占华夏的东部领土,将那些白种人赶出去,独占华夏的资源与疆土!”
“吉春先生,你是不是有些太想当然了?”
海军大臣里下一丸坐在一旁,身着深蓝色海军制服,眉头紧紧皱起,语气带着几分质疑与反驳,
“我们扶桑国如今还有能力进攻华夏吗?此前几次与华夏军交战,我们屡屡战败,损失惨重,陆军的主力部队几乎被打残,难道这样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你如今还要提议出兵,莫非是想让扶桑国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里下一丸的语气里满是不满,他深知华夏军的战力有多强悍,此前海军与华夏军交锋,同样遭受了惨败,损失了多艘战舰,至今都未能恢复元气。
在他看来,华夏绝非轻易可欺,即便此刻被联军围攻,也必然留有后手,若是扶桑国贸然出兵,很可能会重蹈覆辙,甚至面临灭顶之灾,实在是得不偿失。
吉春赫听到里下一丸的反驳,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双手重重拍在身前的案几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语气激动得近乎疯狂:
“那不过是上一任陆军大臣的无能!是他指挥不当,才导致我们战败,与陆军的战力无关!难道说,失败了一次,我们就要永久放弃华夏的利益,从此龟缩在扶桑岛上,不敢再迈出一步吗?”
他的目光扫过殿中众人,语气带着浓浓的不甘与煽动
:“再说了,不要只指责陆军,你们海军不也一样败在了华夏人的手中?难道海军就该就此消沉,不再发展了吗?华夏人常说,失败是成功之母,不尝试几次,不付出一些代价,怎么可能获得那些富饶的土地与资源?”
吉春赫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眼底满是疯狂的野心
:“华夏如今腹背受敌,主力部队都被联军牵制在西省,东部防线必然空虚,我们只需出动精锐兵力,便能轻易攻占华夏东部的大片领土。一旦成功,我们不仅能夺回此前丢失的利益,还能进一步扩张疆土,获取无尽的资源,让扶桑国成为东亚的霸主!这样的机会,一旦错过,便再也不会有了!”
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愈发紧张,烛火摇曳,映得众人的脸色忽明忽暗。东田义一沉默不语,眼神闪烁,显然在权衡出兵的利弊;里下一丸眉头紧锁,还想开口反驳,却被吉春赫那疯狂的眼神制止;其他大臣也纷纷低头沉思,有人支持出兵,认为这是难得的机会,也有人担忧战败的风险,不敢轻易表态。
主位上的扶桑皇依旧沉默着,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眼神深邃地望着殿中争论不休的众人,心中也在进行着激烈的抉择。
他深知华夏的强悍,也清楚此前战败的教训,但华夏的富饶与疆土,又让他难以抗拒诱惑。
如今华夏陷入多国围攻,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契机,若是出兵,或许能一举成功,实现扶桑国多年的扩张野心;可若是失败,扶桑国很可能会彻底陷入绝境,再也无法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