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个难题,交通基本靠走的年代,跑遍一个县都得好几个月更别说比大汉一个州还大的扶南国了。
他俩又是外来的,不可能在扶南境内随意驰骋且长时间逗留,上哪找农作物去?
不过这事难不倒关兴,他早就想好了应对计划,闻言笑道:“你们找不到就不能让当地百姓送来吗?”
“我准备一批农具你们带过去,用农具交换粮种的同时教导扶南百姓种地,扶南不下雪,理论上一年四季都可以耕种,但当地百姓不愿或者不会种地,这怎么可以,他们不种粮食我抢谁去?”
糜芳傅士仁:“……”
合着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你特么抢劫上瘾是怎么着?
关兴无视两人的错愕表情自顾自的说道:“所以你俩去了扶南不但要教导百姓种地,还要教导百姓锻造铁器,还要带些丝绸瓷器等大汉特有的奢侈品过去,借此激发扶南贵族的虚荣心,让他们用粮食不断购买咱们的丝绸,将销路打通之后老子一匹丝绸一万石粮不过分吧?”
两人听的眼皮狂跳,都被关兴的大手笔给惊住了。
一匹丝绸一万石粮,你可真敢想,你这是准备把扶南人当匈奴人整啊。
糜芳弱弱说道:“扶南有那么多粮吗?”
关兴摊手道:“所以让你们教扶南百姓耕种啊,扶南天气太热百姓都懒,但不是还有贵族嘛,用粮食跟贵族换丝绸,贵族为了换取足够的丝绸和其他奢侈品,肯定会提着鞭子逼佃农种地,只要百姓种地咱们不就有粮食了吗?”
海上丝绸之路若是建立的话,别说后世那些奢侈品,就大汉现有的丝绸蜀锦铁器都能成为全球畅销品,为大汉换回源源不断的粮食。
目前最大的问题不是大汉没商品可卖,而是周边国家太穷没钱买,那怎么办呢?
自然得先对扶南这些小国进行一定的扶持,让他们有一定的经济基础,这样他们才会安安分分的为大汉做牛马啊。
最快的扶持办法就是耕种,扶南地形一马平川,气候适宜一年三熟,百姓却懒惰成性不思进取,守着一年三熟的风水宝地却上千年也没发展起来,这怎么行,你们不努力耕种我怎么躺平?
所以必须将扶南百姓耕种的积极性调动起来。
至于是拿糖果调动的还是拿皮鞭调动的,不重要。
糜芳苦笑道:“可以是可以,但若贵族不听话呢?”
关兴笑道:“这还不简单,你俩分头行动一个扮汉军一个扮海盗,天天上岸打家劫舍,逼扶南贵族向大汉求救不就行了,只要扶南有求于大汉自然就被大汉拿捏了不是。”
糜芳:“……”
傅士仁:“……”
你这是打算一边制造苦难一边救苦救难啊,这特么也太无耻了吧?
不过貌似可行啊,对待蛮夷好像没必要讲规矩,不听话大耳刮子抽就是了。
关兴起身说道:“目前想到的就这些,回头我整理成册给你们带着,另外出海乃是大事需要准备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们也别闲着,去江东找几个在海上航行过的前辈请教请教,事前准备的越充分,遇到事的时候才能越淡定嘛,早点休息吧,我走了。”
说完朝两人点头致意转身离去,看着关兴的背影傅士仁忍不住说道:“看来少将军给咱们找了份美差啊,搞不好咱也能成为海上一霸。”
糜芳说道:“还是先找找吴郡四大家族吧,他们的船队出过海,知道海上的情况和注意事项,我可不想还没走到扶南就死路上。”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对于未知除了恐惧还有探索的欲望,糜芳傅士仁也是一样,对于出海的事情既恐惧又兴奋,心情可谓是复杂到了极点。
与他俩的忐忑不同,关兴对这次出海可是有着明确目标的,短期目标就是占城稻,争取第一次出海就能带回来。
既然有着明确目标,肯定就要做充足的准备了,关兴正要回帐整理出海的注意事项,同时给吕岱和士燮写信询问扶南的情况,谁料没等走到帐篷就见刘备孤零零的坐在花园的树墩上,见他过来还朝他招手。
该死的于禁不但把将军府的房屋拆了,还把花园的树砍了,刘备屁股下面那棵长了几十年的梧桐树现在就剩个树墩。
关兴走到刘备面前拜道:“大伯,坐这干嘛?”
刘备让他坐到自己身边,不答反问道:“事情交代清楚了?”
关兴重重点头道:“他俩知道该怎么做了,这次出海应该不会让您失望的。”
刘备却苦笑道:“失不失望无所谓,有了这份差事我对你糜姨(糜夫人)也算有交代了,出海之后能回来自然最好,回不来那也是他俩的命。”
这个时代出远门,尤其是去听都没听过的地方等于是在玩命,当年张骞出使西域十几年杳无音讯,朝廷上下都以为他死外头了呢。
陆地都是如此海洋就更别说了,对于糜芳能否回来,刘备还真不抱什么希望。
想到这里刘备悠悠叹道:“你糜叔其他都好就是太怂耳根子太软了,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永远不知道拒绝,这种性格没人护着很容易吃大亏的,我也是脑子被门挤了,明知道他这副德行怎么就让他做南郡太守了呢,你爹败走麦城的事怪我啊。”
关兴:“……”
这话让我咋接?
刘备没指望他接,自顾自的说道:“好在有你,也幸好当年纵马出事之后你爹把你送回成都交给了军师,否则若再跟着糜芳的话,你这辈子估计就废了。”
关兴:“……”
啥意思,我的优点全是学诸葛亮的,缺点全是学糜芳的?
大伯咱不带这么双标的。
刘备无意识的拍打着关兴的肩膀说道:“聊正事吧,糜芳傅士仁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该处理潘濬了,以黄承彦为首的荆州士族我可以网开一面,但潘濬不行,此人必须重罚,知道为什么吗?”
关兴答道:“知道,因为黄承彦是白身,吴军白衣渡江的时候没有担任官职,也没明确投靠吴军,只是睁只眼闭只眼保持了中立,既然他在吴军偷袭时选择了装瞎,咱们现在同样可以选择装瞎,对黄承彦的投敌行为睁只眼闭只眼。”
“但潘濬不行,他当时可是荆州的治中从事,是仅次于我爹的二把手,却在吴军白衣渡江时不履行二把手的职责,对糜芳献城之事不闻不问,这是典型的背叛。”
“潘濬领着您的俸禄却在关键时刻挖着您的墙角,这种货色岂能不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