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绿袍少年气势汹汹的模样。
田伯脸色微变,连忙上前解释:“建元少爷,都是误会,这位是郡主的表弟,郡主特意嘱咐不可怠慢,茶叶是老奴自作主张........”
“表弟?”
话未说完,便被绿袍少年打断,他微微眯眼,审视地看向李无道,半晌似是记起了什么,恍然讥笑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啊,八年前你这废物一声不吭消失了,我还以为死了呢,没想到还活着呢.......”
说到这,他高昂着脖颈,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不屑道:“怎么着,这些年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又想着来王府蹭吃蹭喝了?”
李无道扫了他一眼,随着一股记忆涌现,眉头微蹙。
李建元,睿王府庶出五少爷,幼时没少联合其他人捉弄过原主。
“咸吃萝卜淡操心,我想干什么,关你屁事?”
李无道冷淡斜了他一眼,言辞同样不客气。
“你.......”
李建元一时噎住。
万万没想到,儿时可以随意欺负的家伙,如今翅膀硬了,竟然敢怼他?
“你什么你,看你那歪瓜裂枣的样子,长得跟一桩冤案似的,也不知道哪来的优越感?”
见其欲要张口,李无道不给机会,乘胜追击。
论骂人,他两世为人,可谓经验丰富,怎么可能压制不了一个毛头小子。
“........”
田伯与先前被打的婢女,皆目瞪口呆。
没想到,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少年,骂起人来如此犀利,就连刺头一般的五少爷,都一时语塞,涨红了脸,反驳不了。
“牙尖嘴利,你不是想知道本少哪来的优越感吗?”
李建元气急而笑。
旋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茶袋,捏出一小撮金黄色的茶叶,冷哼道:
“此乃百年份的极品玉蜂茶,皇室特供,功效堪比一品灵药,价值千金,你这种废物这辈子都喝不起,懂吗?”
看着对方脸上近乎溢出的傲然之色,李无道却是神情古怪,露出关爱智障般的眼神。
才区区一品灵药?
圣药他都吃过,玄丹更是磕了不知多少,这傻缺的优越感有待商榷啊。
“怎么,被吓傻了?”
见李无道沉默不语,李建元却想当然以为对方被他震慑住了,不禁说教道:
“既然看清了我们之间的差距,以后就夹起尾巴,低调做人,今天也就是遇到了本少,哪天若是踢到铁板,后悔都来不及。”
对此,李无道直言不讳地回了两个字:“傻逼。”
李建元脸色顿时铁青,同辈之中,敢骂他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但绝不包括眼前这个废柴!
“草你大爷!”
就在他双拳攥紧,咬牙切齿,准备狠狠教训对方时。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李建元只觉脑子昏沉,一阵耳鸣,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
其力道之大,半边脸霎时高高肿了起来,饶是他珍爱的那包玉蜂茶都脱手而出,洒落在地。
他摸着火辣辣的脸庞,两眼怒瞪,一股强烈的羞辱感涌上心头。
怎么也料不到,在他的地盘,这个昔日被他屡屡戏耍的草包,竟敢当众掌掴他?!
“这.......”
看到这一幕,管家田伯和几名婢女愣在原地,满脸惊愕。
他们也没想到,自家郡主带回的这个表弟,行事如此凌厉,就连一向强硬的五少爷都敢打,实在是彪悍。
就在李建元挣扎起身时,却见李无道抬起脚,在地上洒落的金黄色茶叶上,重重踩了踩,淡淡道:
“如果你的优越感只是一包低品灵茶,未免也太上不了台面了,老实说像这种茶叶,便是池塘里的王八都不屑于喝。”
“你特么敢踩老子的玉蜂茶?”
李建元目眦欲裂,双眼喷火。
这一包灵茶可是他央求了睿王两个月,好不容易才得到,没想到被一个草包毁了,简直无法饶恕!
“.........”
李无道一阵无语。
难道不该说“为什么敢打他”之类的话吗?
这是什么神奇的脑回路,莫不是刚才那一巴掌给打傻了?
“小子,你少在这指桑骂槐,以为本大爷听不懂是吧?”
就在这时,角落中闭目养神的绿毛龟不乐意了,一溜烟窜上来,恶狠狠地瞪着李无道。
众人脸色微惊,没想到这只其貌不扬的乌龟,可以口吐人言,倒是稀奇得很。
“你小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有一头灵宠作陪,本少先前倒是小觑你了。”
李建元眼神闪烁不定,紧紧盯着绿毛龟,目光透着深深的贪婪,道:
“小子,只要你答应将这头灵宠交出来,本少便既往不咎,宽恕你刚才的罪过,如何?”
李无道怔住,旋即似笑非笑地看向绿毛龟,“我无所谓,只要这王八答应就行。”
天道好轮回,终于轮到他看乐子了。
不待李建元张口,绿毛龟抬起前爪吹了吹,老气横秋道:“小娃娃,别怪本大爷说话难听,你弱得跟本大爷提鞋都不配!”
搬血境后期的蝼蚁,它一爪子都能随手拍死好几个,还敢扬言当它的主人,不知所谓!
全场寂静。
田伯与几名侍从皆神色古怪,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色通红。
“你们!”
身为当事人的李建元,脸色青紫交加,没想到一只乌龟也敢羞辱他,再也无法容忍了,当即怒吼道:
“来人,将这两个家伙抓起来,重重拷打!”
话音落下不久,五名气息精悍的壮汉走进,瞬间将李无道和绿毛龟围了起来。
“五少爷,万万不可啊!”
田伯脸色大变,连忙求情道:“郡主特意叮嘱让老奴好生招待,您这样做若是让郡主知晓,定然会被问责。”
“哼,一个皇室旁支血脉的废物罢了,没什么可顾虑的,本少不信大姐会因为他而责罚本少!”
李建元嗤之以鼻。
他虽然是庶出,可好歹也是睿王的儿子,不信比不过一个外人。
却见身陷“囹圄”的李无道,面不改色,反倒笑吟吟道:“就这点人还不够塞牙缝呢,多喊点过来,我要打十个!”
这些壮汉看着块肉很大,实则最强者也不过真元境后期,与他在酒楼斩杀的镇南侯府的护卫差不多,实在没劲。
他算看出来了,若不下点狠料,这李建元是不会好好说话的,不如将其彻底打服。
见李无道还敢挑衅,田伯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这些护卫可都是从军中退下的高手,个个身强力壮,精通各种战斗技巧。
这郡主的表弟年纪轻轻,看着倒是一表人才,怎么说话口无遮拦呢?
“狂妄!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来人,给我打!”
李建元嘴角狠狠一抽,气得浑身直哆嗦。
眼见事情即将闹大,田伯心急如焚,匆匆朝着外面冲去。
睿王尚在闭关养伤,事到如今,这等局面也唯有郡主和王妃才能镇住五少爷了。
就在王府的护卫动手之际,门外传来一声愤怒的娇喝:
“谁敢动他一根手指,本郡主杀他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