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礼站在她面前的这一刻,被强行压倒在地的女人失态到了极点。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止不住的惊慌失措。
周明礼变脸一般,笑意全部收敛,只剩下冷酷与居高临下的俯视。
他慢条斯理的褪下左手的皮质手套,纡尊降贵蹲下来,“老同学,你能跑到国外,为什么我就不能来?”
“还是你以为我现在应该躺在太平间。”
刘可脸色就像是打翻的调色盘。
“你和江瓷出车祸,我也为你们感到伤心,可……可这和我又没什么关系,周……”刘可被他冷漠的眼神盯着,骨头一寸寸的结上了冰,说话不由得开始结巴,“周明礼,你…你来找我的麻烦干什么?”
周明礼,“我对你是否承认自己干了什么并不感兴趣,这也不重要,我说和你有关系,就和你有关系。”
他眼皮往下压,右手握着皮质手套,点了点她的左手,“你很喜欢擅自拿别人的东西,江瓷的手链,还有我的衣物。”
刘可的脸唰一下全白了。
周明礼轻声说,“那就砍了你的手吧?”
保镖按住她,将刘可的手拉向前。
刘可吓得浑身发抖,拼命拉自己的手,“你不能这样!周明礼!我是这个国家的合法公民!你不能对我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她在做临死的挣扎,可保镖的力道如钢铁一般坚硬,让她根本没有拉回自己手的机会!
周明礼淡笑,“合法公民?”
“那位魏总为你提供的材料你真觉得能让你在这个国家合法合规的生活?”
周明礼口中说出魏总这一称谓,让刘可瘫软在地。
“你脱离国籍,拿到的却是这个国家的假国籍,刘可。”
周明礼不紧不慢,“你现在是黑户。”
“就算我现在杀了你,警察也不会多问一句。”
刘可眼神绝望。
周明礼冷淡的看着她,“不过你放心,我暂时不会让你死。”
江瓷还在病房里躺着,刘可凭什么没有任何顾虑的死去?
刘可不会死,周明礼要她生不如死。
绝望的刘可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刀光一闪,她伸出的左手五指一瞬间没了。
血液喷溅流出,刘可发出凄惨的叫声。
刘可看向周明礼的目光闪烁着愤怒与恨意,“你杀了我又能怎么样?”
“反正你和江瓷已经离婚了,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刘可脸上带着快意,“上大学的时候,我不就戴了一下她的手链?她踩碎了那也是她自己的问题!凭什么我要因为她的行为而被孤立四年!”
“她是一个目中无人的贱人,你也一样是个攀龙附凤的凤凰男!”
“当初你去工地搬砖的时候狼狈模样你自己忘得了吗?别人没见过你搬砖,我见过!你以为你娶了江瓷就成人上人了?你骨子里还是肮脏的垃圾!”
刘可怨恨的盯着周明礼,“你和江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全都是蠢货,垃圾!”
“我就是玩了一个信息差,你们两个就开始闹离婚,分手。”刘可脸色苍白,却还挂着得意的笑。
“我还需要谢谢江瓷的极度严苛的要求让你们家的仆人感到不满,不然魏总也打通不了你们家的仆人,我也去不了江瓷的房间。”
周明礼平静听着刘可的话,神色没有丝毫改变。
“在民政局外面突然冒出来的车,也是你做的?”
刘可阴郁的盯着他,冷笑,“你不是都知道?”
周明礼起身,“现在知道了。”
撞向江瓷的车不是她做的,刘可也没那个本事让一个货车司机赌上一辈子为她杀人。
那就只有魏总了。
周明礼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真相,自然也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打算。
叮铃铃的一串手机铃声响起。
周明礼脱掉手套,如扔垃圾一般将其扔到垃圾桶里,将手机拿了出来。
“老板,那个女人?”
周明礼连回头看都没有,说道,“她不是自愿签署协议,将自己的肝脏,眼角膜,脊髓,心脏,转赠给有需要的人吗?”
“是。”
周明礼一边接通了电话,一边往外走。
“爸,这么晚了您怎么打电话过来?”
老江总问道,“你出国了?”
周明礼低声道,“是。”
老江总说,“安安有清醒的迹象。”
周明礼身体一绷,立刻说,“我马上就回国。”
老江总把电话挂断,重新坐回去。
江母低低问,“你不是要询问他出国是不是找其他女人了?为什么要提安安?”
老江总叹气,“明礼如今手段愈发凌厉,比之以前更像一头成年的雄狮,我老了,精力远不及他,现在他把控着环宇和江明两个企业,我要是真挑明了说,他拿走环宇也就算了,万一他因此憎恨上安安。”
江瓷现在还能维持身体机能,全赖于每天如流水一般的金钱供养。
老江总可以不要环宇,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去死。
他眉眼松了松,“至少我从他的口气里听出了他现在的态度,明礼对安安的感情并没有变。”
江母眉头皱着,看向病房里的江瓷。
这段时间他们几乎把医院当成了第二个家了。
正当二人说着话,护士和医生忽然都跑了出来。
老江总站起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检测江总的仪器出现了波动,老江总,我现在需要进去为江总检查。”
江母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医生和护士很快换好无菌服,进去进行检查。
老江总和江母哪能坐得住?他们紧张又紧绷,让人帮忙也准备了无菌服,一起进去看江瓷的状况。
“安安怎么样了!她现在还好吗?”
“仪器波动到底是好还是坏啊!”
江母不敢去打扰医生,只能拉住老江总不停地问。
老江总也不清楚,心中焦虑,安抚江母时反而让他镇定。
“别着急,一会儿就知道了。”
医生嘴里不停地吐出一个又一个晦涩又难懂的专业器具,护士快速又准确的递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在江母焦虑难安的时候,就听医生说,“老江总,江夫人,江总醒了。”
江母脚下一软,险些站不住。
老江总眼眶也发红,赶紧扶着江母走过去。
那紧闭了不知多久的眼睛,此刻睁开了。
“安安……妈妈的安安……你终于醒了!”江母一下扑到了江瓷的身上,痛哭不已。
江瓷在母亲的哭泣中回过神来。
熟悉的声音让她眼睛湿润。
在七零年代的时候,她一出差,苗苗就说想念她。
十五年。
她思念了爸妈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