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见状,连忙上前一步,羽扇轻摇,语气沉稳道:“诸位将军莫急!新军既然敢放开江面防线,必然早有准备。咱们是水军,擅长水战,可攻城却是短板。建业城高墙厚,新军又驻守在那里,若是短时间无法攻破城池,一旦罗凡率军回援,切断咱们的后路,那这几万兄弟的性命,怕是要白白丢了!”
程普愣住了,他只想着救家眷,却忘了攻城的难处。他皱着眉问道:“若不进军建业,那该如何?难道眼睁睁看着建业城就这样落在罗凡手中?”
周瑜叹了口气,走到帐中央,目光扫过众将道:“退守柴桑,与陛下会合。如今建业已破,咱们唯有与陛下汇合,集齐兵力,等待时机成熟,再杀回建业!”
孙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坚定道:“诸位将军莫急!建业城中不仅有诸位的家眷,更有吾的母后、皇弟,建业更是咱们东吴的都城,吾比任何人都希望杀回去!可眼下时机未到,强行进军,只会让兄弟们白白送死。咱们先退守柴桑,与父皇汇合。吾发誓,半年之内,一定带领大家打回建业,救出所有家眷!”
众将看着孙策坚定的眼神,听着他的誓言,心中的急切渐渐平息。他们知道,周瑜说得对,此刻进军建业,就是自投罗网。程普率先单膝跪地:“末将愿听从殿下命令,退守柴桑!”
“末将愿从!”吕蒙、凌统、丁奉等人也纷纷跪地,声音中虽有不甘,却多了几分坚定。
孙策看着众将,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猛地拔出佩剑,指向帐外:“好!传令下去,全军即刻拔营,退守柴桑!”
“诺!”
…………
濡须口的晚风裹挟着江水的腥气,刮过新军大营的辕门,将帅帐内的烛火吹得明明灭灭。太子罗凡身着金甲,腰悬佩剑,端坐于帅位之上,目光扫过帐中诸将——军师徐庶羽扇轻摇,面色沉静;张辽铠甲未解,眉宇间尚带着水战残留的锋锐;甘宁按剑而立,虬髯微动,满是好战之色;邓艾、姜维、赵统、郭淮四人亦是戎装在身,气息沉凝。
“诸位,”罗凡开口,声音清亮却带着一丝沉稳,“吴军已弃濡须,退往柴桑。如今江面暂静,吾军下一步当如何行动?”
话音刚落,帐中顿时起了波澜。赵统年轻气盛,率先出列,抱拳朗声道:“殿下!吴军新败,士气低落,吾军当乘胜追击,直捣柴桑!届时与江陵陛下大军前后夹击,定能将东吴水军一网打尽!”
“赵将军所言极是!”姜维紧随其后,眼中闪着战意,“吾军虽经水战,然锐气未减,岂能给吴军喘息之机?柴桑乃东吴重镇,拿下此地,江东便无险可守!”
郭淮亦上前一步,语气恳切:“殿下,机不可失!吴军退往柴桑,必然仓促布防,吾军趁势掩杀,胜算极大。若待其站稳脚跟,再想攻取,怕是要付出更大代价!”
连一向沉稳的马岱也微微颔首,附和道:“末将愿为先锋,率军直扑柴桑,挫敌锐气!”
帐中诸将群情激昂,皆以攻取柴桑为计,唯有徐庶始终羽扇轻摇,一言不发,目光落在帅帐中央的江东地图上,似在思索着什么。罗凡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抬手压下众将的议论,目光转向徐庶,语气缓和了几分:“军师,众人皆言进兵柴桑,汝为何沉默不语?莫非有不同看法?”
徐庶闻言,缓缓抬起头,羽扇停在半空,脸上没了往日的从容,反倒多了几分凝重。他上前一步,对着罗凡躬身一礼,沉声道:“殿下,诸将锐意进取,固然可嘉,然却忽略了一个关键——吾军的根基已伤。”
“根基已伤?”罗凡眉头微蹙,“军师此言何意?”
“此番濡须水战,吾军水军伤亡一万三千余人。”徐庶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让帐中瞬间安静下来,“一万三千人,几乎是吾军水军的三成战力!战船损毁近百艘,能战之卒多带伤,这等状况,已是伤筋动骨,绝非‘锐气未减’。”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中诸将,继续道:“再者,东吴水军的实力,诸位今日也亲眼所见——战船坚固,士卒娴熟,水战技巧冠绝天下,绝非浪得虚名。柴桑乃东吴水师的老巢,吴军退往此处,正是要依托主场优势,以逸待劳。吾军此刻带着伤病之卒,强行进军柴桑,无异于以卵击石,讨不到半点好处不说,怕是还要折损更多兵力。”
罗凡听完,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方才的些许急躁也消散无踪。他低头思索片刻,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军师所言有理,是吾忽略了水军的伤亡。若强行进军,确实不妥。那依军师之见,吾军该当如何?”
徐庶见罗凡采纳己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羽扇重新摇动起来,语气却依旧郑重:“殿下,兵法有云,‘避实击虚’。既然柴桑是东吴的实处,那咱们便绕开它,取其虚处——不妨试试‘曲线攻击’。”
“曲线攻击?”罗凡一愣,帐中诸将也纷纷露出疑惑之色。赵统忍不住问道:“军师,何为曲线攻击?放着柴桑不打,难道要撤军不成?”
“非也。”徐庶走到地图前,羽扇指向江东腹地,“诸位请看,如今东吴的主力大军都集中在柴桑,防备吾军与江陵陛下的夹击。可其后方——会稽、丹阳、吴郡三地,兵力却极为空虚!”
他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道:“丹阳,乃东吴水军士卒的故乡!江东水师半数士卒出自丹阳,若是我军攻取丹阳,断其兵源根基,东吴水军士卒必然军心大乱,士气受挫!会稽东临大海,资源丰饶。”徐庶羽扇轻点,“沿海的渔业、盐业,乃是江东重要的经济支柱,东吴半数粮草、钱财皆出自此地。拿下会稽,便等于断了东吴的粮道财路,让其无钱无粮,何以支撑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