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沾了盐水的牛皮鞭撕裂空气,狠狠抽在她单薄的脊背上。
衣衫碎裂,皮开肉绽。两根肋骨在沉闷的碎裂声中折断。
她死死咬住下唇,硬生生将痛呼咽了回去,只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
“写不写?”君玄澈的脸在昏暗的油灯下扭曲。
回答他的,只有她更加轻蔑的眼神和一句低低的咒骂。
第二日。
冰冷的铁钳撬开了她紧咬的牙关。
君玄澈亲自上前,粗糙的手指带着令人作呕的恶意,狠狠抠进她左眼的眼眶。
剧痛如同惊雷在脑中炸开!温热的液体混合着无法抑制的泪水汹涌而出。
视觉瞬间陷入一片粘稠的血红与彻底的黑暗。
她身体剧烈地抽搐,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嗬嗬声。
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的木柱里,折断了好几根。
极致的痛苦让她蜷缩起来,像一只被踩烂的虫。
“还不肯?”
君玄澈甩掉手上的血污,声音带着残忍的愉悦,“手指头留着也是碍事。”
寒光闪过。
左手三根纤细的手指齐根而断!断指滚落在肮脏的地面。
楚星瑶的身体猛地一挺,随即瘫软下去,意识在剧痛中沉浮,
只有那双仅存的右眼,死死瞪着他们,里面燃烧着永不熄灭的恨意。
君九霄的魂体在剧烈的震颤中几乎溃散!
他扑到她身前,徒劳地想要捂住她鲜血淋漓的眼眶,想要捡起那几截断指。
想要替她承受这世间最恶毒的酷刑!
“傻瑶儿!写啊!你写给他们!区区七十万兵马,一个摄政王之位算得了什么!都不及你对我展颜一笑!”
他嘶吼着,声音里是撕心裂肺的痛楚和无尽的悔恨。
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倔强地昂着头,哪怕气息奄奄,也未曾吐出一句求饶。
直到第三日,一个婆子被带进来。
她粗暴地捏住楚星瑶的下巴,浑浊的眼睛在她腹部扫视片刻,对着君玄澈点了点头。
“哦?”
君玄澈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蹲下身,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楚星瑶染血的腹部,
“难怪骨头这么硬,原来揣了个小野种啊?”
楚星瑶残存的右眼猛地睁大,里面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填满!
她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母兽,所有的骄傲和倔强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她开始疯狂地挣扎,铁链哗啦作响,断指的伤口再次崩裂。
“不……不要!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我写!我什么都写!我帮你们!求你们……”
她语无伦次地哭喊,卑微地祈求,为了腹中那个尚未成形的生命,
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包括出卖她曾经誓死守护的尊严。
她甚至签下了字据,按下了带血的手印,承诺替他们谋夺君九霄的摄政王之位和七十万军权。
她狼吞虎咽地吃着他们扔进来的、散发着馊臭的猪食,
只为那一点点能供养腹中胎儿的养分。她眼中只有绝望的祈求。
然而,君玄澈只是欣赏着她摇尾乞怜的姿态,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至极的笑意。
他挥了挥手。
几个如狼似虎的婆子上前,粗暴地将她按倒。
一碗漆黑的药汁被强行灌下。剧烈的宫缩如同无数把刀在腹内搅动。
在楚星瑶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中,
一个不足月的、浑身青紫的婴孩被强行剥离了她的身体,
像一块破布般被扔在冰冷污秽的地上。
君玄澈抬脚,那双绣着金线的靴子,带着冷酷的恶意,狠狠地、重重地踩了下去!
骨头碎裂的细微声响,如同地狱的丧钟。
“不——!!!”
楚星瑶的惨嚎骤然拔高,刺破地牢阴沉的穹顶,随即化作绝望的呜咽,
一声声,如同杜鹃啼血,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响彻了一整夜。
她残存的右眼死死盯着地上那团模糊的血肉,瞳孔涣散,生命的光彻底熄灭。
君九霄的魂魄在旁,周身戾气翻涌如实质,恨意几乎冲破魂体!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目睹这炼狱般的场景,
那滔天的杀意与刻骨的痛楚,几乎让他魂飞魄散!
原来他的瑶儿,曾在地狱里走过一遭!
原来他以为的保护,最终成了她苦难的根源!
孩子死后,楚星瑶便如同一具彻底掏空的躯壳。
她不再进食,不再饮水,
躺在散发着霉味和血腥的草堆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地牢顶部渗水的石缝,
气息微弱如同风中残烛。
君玄澈命人给她灌下剧毒,然后像丢弃一件破烂的祭品,将她吊在了城门之上。
直到……他策马狂奔而来。
直到他斩断绳索,将她冰冷残破的身体抱入怀中。
直到他为救她被万箭穿心躺在她的怀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他耳边低语:
“瑶儿……你要的自由……我给你了……” 然后在她怀中彻底沉寂。
君九霄的魂体颤抖着,看着她抱着自己的尸身,万念俱灰。
他以为龙渊会带着他的王妃活下去,这便是最好的终结。
然而,下一刻,
他看到楚星瑶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支尖锐的发簪,
用尽最后残存的气力,狠狠刺入了自己的心脏!动作决绝,没有半分犹豫。
龙渊惊骇上前,手指探向她的鼻息,随即僵住——气息已绝。
就在龙渊指挥龙影卫准备将两人尸身带走时,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具心口插着发簪、本该彻底死去的身体,竟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那空洞的右眼里,只剩下一片冰封的、非人的死寂。
她挣扎着坐起,任由心口的簪子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对龙渊发出一个无声的指令。
龙渊似乎明白了什么,强抑着惊骇,抱起君九霄的尸体,
与龙影卫一起,随着楚星瑶意念一动消失不见。
空间内,时间仿佛被冻结。
君九霄的魂体漂浮着,看着楚星瑶抱着他冰冷的尸体,发出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嚎啕。
血泪从左眼被剜去的空洞中不断涌出,混合着右眼清澈的泪水,
在她染血的脸上冲刷出两道刺目的痕迹。
她疯狂地命令着可乐对他进行抢救。
冰冷的器械贴在他毫无反应的胸膛上,屏幕上跳跃着毫无意义的线条。
她嘶喊着,摇晃着“可乐”,最终在徒劳的忙乱中彻底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