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月和傅盛炀在家里吃完早餐,慢慢收拾好之后,才前往医院。
江开的病房,一直都有监狱的工作人员坚守。
除开每日为他治疗的医护人员,其他人根本进不去。
办理出院的事情,也不用安小月和傅盛炀跑。
说是来接江开,不过是需要他来签字,让这一场权利的闹剧,能收场。
等一切手续办妥,已经是上午十点多。
傅盛炀的车开在最前面,随之是被四辆警车前后夹在中间的公安用车。
远远的,安小月坐在副驾驶位上,看见傅园门口停着两辆警车。
安小月:“他们来得挺早。”
“民众的眼睛都盯着的,他们不想落人口舌,自然是要尽快把一切落实,给大家一个交代。”
一群人汇合,不用傅盛炀交代,司机直接将车开进傅园。
至于身后的人,自然有安保人员带他们去海棠楼。
傅家上下都知道,将傅园闹得鸡飞狗跳的晚棠小姐,她的儿子要来傅园住了。
想到曾经那么嚣张跋扈的江少爷。
春日的傅园上空,好似再次被层层乌云遮天蔽日,令人心生烦闷。
所有的单位用车,全部都停在傅园门口。
江开即使刚出院,也没有得到任何优待。
手上戴着手铐,一瘸一拐地被左右两位监狱警察扶着,进入傅园。
没有人注意到,江开眼中流露出的疯狂。
爸妈死了,一切,都是你们欠我的。
傅家的所有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安小月和傅盛炀去松涛苑找傅金云。
刚到客厅门口,就听见电视里新闻主持人的声音。
“据我台记者采访,京市公安局局长,以权谋私,严重违反纪律,现已移交纪检部门,进一步调查。”
“接下来,紧急插播一条最新消息,监狱服刑人员江某,已离开医院,前往傅园,即其外公傅金云家继续服刑,具体情况,让我们看看现场记者的采访?”
电视的画面,转播到了进入傅园的必经路口。
刚才,傅盛炀的车也是从那里开进来的。
路口已经拉上警戒线,巡逻的警察维护秩序,媒体工作者在此蹲守。
摄像机拍到他们回来的画面。
“主持人好,各位观众好,以上就是江某从医院离开,进入傅园必经路口的画面。头车是傅家的私人轿车,中间的公安车,才是犯人江某所乘坐的车辆。”
“江某之所以会从监狱离开,回到这里继续服刑,具体的细节,大家可以查阅监狱发出的公告,谢谢。”
电视画面再次一转,便是监狱对此次事件的公告。
安小月快速浏览。
公告用词精准,通篇下来,都是对事实的阐述。
文末感谢傅家愿意出手,协助监狱的工作顺利开展。
前有公安局局长被查,后有监狱犯人被打送医,傅家出手相助。
任谁看了,都能把两件事联想在一起。
京市公安局局长,权利中心的局长,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守护者。
那么大的官,傅家可说不动对方一起演戏。
所以,新闻的真实性,毋庸置疑。
傅家,只是接收这个没有去处的犯人而已。
安小月勾住傅盛炀的手指,“新闻传递得很准确,长丰集团,不会受到影响。”
“是。”傅盛炀满意地点头。
虽然花了不少时间、精力和财力,但能把长丰集团、冷仕则从脏水里摘出来,都是值得的。
经历这次的事情,他对人生,也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傅盛炀看向沙发上的人。
他眼神冰冷,没有任何感情。
江开的新闻结束,傅金云怔怔望着电视屏幕发呆。
电视播放的什么内容,他已经完全听不清楚。
但他脑子异常活跃,他也曾是商场的老狐狸,如何察觉不出背后的阴谋。
他们怎么还没有来吗?”
新闻都播出来了,人还没到松涛苑。
傅金云变得不耐烦。
福伯看着站在门口已久的先生、夫人,他正要开口。
傅盛炀抬手示意,福伯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爷爷,我们回来时,监狱的工作人员已经在门口等候,你要见江开的话,直接去海棠楼吧。”
傅盛炀的转变,傅金云早有察觉。
昨天晚饭没有一起吃。
今早的早餐,也只有小月过来陪他。
但小月是在不知春吃过了,才过来的。
显然,小月选择站在盛炀的身边。
现在,江开来傅园,甚至都不让来他这里,直接就拉去海棠楼关起来。
这明显就是傅盛炀心里有气,故意为之。
“盛炀,江开也就现在能傅园里走动走动,之后的七八年,他都要在海棠楼度过。”
没有一个责备的词,但话里话外,都是责备。
傅金云忘了,占地三百多平的海棠楼,也比监狱十几平方的四人间好太多。
他也忘了,江开是犯人,是因为黄、毒被抓,早就被限制了自由。
他更忘了,江开,归监狱管。傅家,只是协助。
这些不说出来,傅盛炀觉得憋屈。
“爷爷,江开现在,首先是犯人,其次才是你的外孙。监狱的人要是卖我面子,江开,就不会被人当成一个攻击长丰集团的棋子。新闻都盯着呢,谁知道天上会不会飞一个无人机过来,拍下你们相拥而泣的团圆画面。到时候,我开多少次新闻发布会,都稳不住长丰集团的股票!”
傅盛炀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泼在傅金云的身上。
一旦利益牵扯到长丰集团,傅金云的头脑就会无比的清醒。
“还是你考虑得周到,我现在就去海棠楼看看他。”
“爷爷去吧,我得回去带幸运了。”傅盛炀说完,拉着安小月的手离开。
傅金云抬手,想叫他一起去。
但见他还在生气,无奈便作罢。
盛炀啊,爷爷对不起你。
但现在江开的情况,爷爷也做不到不管他啊。
江开不像你,有老婆孩子,有岳父一家。
他就爷爷这么一个亲人,爷爷不管他,他多可怜啊。
傅金云在心中默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