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后母子俩歇了晌,黛玉便和白芷茯苓带着东西去了勤政殿。
今日在殿外值守的小白子远远的瞧见了,忙跑了进去。
“总管,永宁郡主来了。”
阮河咧着嘴角,扭头瞧向也已经听到的当今。
“瞅朕干啥?外面怪冷的,还不快让丫头进来,御膳房刚刚送来的栗子糕朕还没吃呢,都端到那边去,这孩子喜欢这口。”
阮河放好糕点,快步迎了出去。
“今儿起风了,咋进宫来了?”
黛玉笑道:“我想你们了还不行啊。”
“快进去吧,正好有刚送过来的栗子糕,陛下一口都没舍得吃呢。”
“嘻嘻,那我可就包圆儿了。”
跟当今见了礼,黛玉就到一旁的桌子上捏起了两块栗子糕,三口两口的便全塞进了嘴巴里,鼓起腮帮子,像极了一只贪吃的小兽。
“慢着些,又没人跟你抢。”当今宠溺的笑了笑。
阮河忙给倒了一盏茶递到了黛玉的嘴边,黛玉很自然的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
把嘴巴里的咽下去了,这才走到龙案前,让白芷茯苓打开了一个略大些的包袱,抖开一件掺了金丝编了龙纹的毛衫。
“这是今年新织的,比之去年的更加软和一些,可以直接套在里衣上面穿,天冷了,您可要记得穿上,这里面除了衣裳,还有几双毛袜,对了,还有这个半爪的手套,您写字批折子的时候戴上,手就没那么冷了,还不耽误做事儿。”
当今一脸的好奇,“何为半爪?快让朕试试。”
黛玉拿了一副,绕过龙案,“您伸手。”
给当今戴上后,他新奇的活动活动手指头,又拿起毛笔写了两个字,“诶,这个好,真的一点也不耽误手上做事情,唉,虽说殿中烧了地龙,可朕的手还是总被冻的冰冰凉的,戴了袖笼吧,就只能一直拢着手了,永宁啊,想出这个来的,可真是个奇才。”
“当赏吗?”黛玉狡黠的一笑。
“自是当赏的。”
当今还在欣赏着手上戴着的毛线手套,完全没想到黛玉在给他挖坑呢,一旁的阮河看破不点破的笑而不语。
黛玉冲他长揖到地,“永宁谢陛下赏。”
“啊?哦哟哟,这个小滑头,朕怎么就没想到呢?这毛衣毛裤的都弄出来了,能想到这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也就不奇怪了,丫头,少讹点儿成不?”
黛玉摇摇头,“那可就不像我了。”
阮河实在忍不住的噗嗤的笑了起来。
当今将一本折子砸了过去,“你个老货,幸灾乐祸的看朕的笑话是吧?还不快去库房,将南越年前进贡的那株小珊瑚树取过来。”
不大会功夫,黛玉瞧着那棵不过成人巴掌大小的火红火红的珊瑚树,惊艳的瞪大了眼睛,“陛下,您这是大手笔啊,这么难得的物件儿真赏给我了?”
“阮河啊,丫头这是瞧不上呢,快放回去吧。”当今笑道。
“别,嘿嘿,相遇便是缘份,我与小珊瑚树有缘着呢,白芷,还不快收着。”
当今指着她,“都说外甥像舅,朕从前还不信呢,今儿算是瞧明白了,这孩子跟贾恩侯那货一样,整个一活土匪。”
“那还不是陛下您给宠的,永宁可是个懂规矩的好孩子。”
“少没脸没皮的,今天还回家去吗?”
“明儿再回,我跟六儿约好了,今天晚上咱姐弟俩一块儿睡呢,还有给贤妃娘娘淑妃娘娘的都还没送呢。”
“阮河啊,那晚膳便摆到椒房殿去,朕也有两天没见着小六儿了,那小子现在可能说会道了,朕再不过去,回头他又得埋怨朕了。”
黛玉陪着当今下了一会儿棋,在一大一小互相耍赖皮中,谁也没输,谁也没赢。
这回,不光阮河也得了两身新的毛衣毛裤,小伦子小白子也各得了一身,两个小太监拿着毛衣爱不释手,“郡主咋也给咱俩了?这要放在铺子里卖,能卖好多钱呢。”
“这是郡主的心意,多少钱也买不到的。”阮河说道。
次日的上午,黛玉才带着东西先去了淑妃的宫里。
淑妃拉着她说了好一通的话,才放她去了贤妃那边。
贤妃听说她家的铺子开始在卖这个了,翻箱倒柜的给找了好多的画样。
“我娘的奶娘是绣女出身,一手刺绣的技艺不比尚衣局的绣娘差,我小的时候就是她手把手的教的,这些图样都是她家祖传下来的,她没个后人,便都给我当了陪嫁了。永宁啊,我不敢奢望有皇后娘娘那般的福气,这一生大概也就这个样子了,即便不能跟你认干亲,我,也舔脸的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了,这些自然就都交给你了。”
见她说的情真意切,黛玉推辞不得,“娘娘亦是永宁的长辈啊,孝敬您是应该的,永宁不跟您矫情,我收下了。”
“好孩子,给了你的,便是你的,随你是留着压箱底呢,还是拿去开绣坊做买卖,诶,这些画样可能编织出来?”
“太过繁复的估计不太容易,不过您倒是提醒我了,我可以将这些画样简化一下的。”黛玉高兴的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永宁真幸福,又多了一个娘了。”
贤妃激动的眼泪汪汪的,又忍不住的笑着:“好孩子,我这心里也算是有了个着落了。”
午膳便陪着贤妃一道用了。
回到椒房殿,她没有瞒着皇后,“义母,虽无名份,但她对永宁倒是满是真心实意。”
皇后翻了翻那些画样,“贤妃出身书香门第,虽然嘴巴不饶人,但行事还是正的,她若对你真心相待,那你便孝着敬着,她于你日后亦是一道助力。”
“永宁记住了。”
“下个月十二便是你舅舅的四十整寿,我这身子骨是挺不住的,到时候你全权代表我和六儿过去,礼物我会准备好,你提前一天进宫来取。”
“是,我也得准备礼物的,义母,舅舅他都喜欢些什么呀?”
皇后笑着掰着指头,“小的时候,他不喜读书,那什么蛐蛐儿呀,蝈蝈儿呀,连那地上蚂蚁都觉得有趣的很,后来再大一些,又喜欢上了马,我记得你外祖父瞒着外祖母给他买了匹小马驹,可惜后来病死了,他哭得可伤心了,甚至还绝食了呢。再后来吧,我嫁进了皇子府,听说他又迷上了古董了,别的就不大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