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莲:(惊叹)呀——怎么买了这子【这么】多东西了?
张沁予:都是给你们平常嘴里没味儿的时候吃的,也没多少钱。
王莲:(惊喜)呀——石头。
张沁予:(手里拉着石头)石头,跟奶奶打个招呼。
石头:(跑到王莲跟前)奶奶过年好。
王莲:过年好(看了一眼贺武)哎,哎(示意贺才)把捏哒【你爹】护此雷【叫起来】呀。
贺才:爸,爸。
贺武:(迷迷糊糊)嗯?怎?
王莲:(没好气)航【还】遂【睡】咧,石头回来啦,给你拜泥【拜年】咧。
贺武:(急忙坐起来)石头。
张沁予:(抱起石头)石头,跟爷爷说新年快乐。
石头:爷爷新年快乐。
贺武:(笑)新年快乐!(伸出双手)来,爷爷抱抱。
张沁予:(把石头放到炕边,给他脱鞋)爷爷要和你玩,去吧石头。
石头:(跑向贺武)爷爷过年好。
贺武:哎——过年好(从兜里掏出钱)给宝贝压岁钱。
张沁予:哎呀,爸,你不用给他。
贺武:(嗔怪)不应甚咧【什么】不应?压岁钱么,拿的吧,给宝贝买好吃的。
石头:(接过钱攥在手里)谢谢爷爷。
王莲:(从里间出来,手里拿着牛奶和零食)石头,给你吃的。
张沁予:妈,这是买来给你们吃的,石头要吃,我们给他买就是了。
王莲:(摆摆手)哎呀,我们又不怎吃,也奏丝【就是】捏蒙【你们】领得小的蒙【们】嚯雷【回来】喽的丝候儿【时候】彻搁儿【吃一点】咧,又不怎彻【吃】,放的坏了?
贺哲:(从隔壁跑来)奶奶。
王莲:哎——饿了?
贺哲:(摇头)没,石头回来了?
王莲:在炕上了。
贺哲:(脱了鞋上炕)石头。
张沁予:石头,安安,贺哲,这三个可能玩到一块了。
王莲:哎——你快不应嗦啦【说了】,去年哈踢【夏天】这三淮【三个】嚯雷【回来】,草【吵】的真似【是】,一整踢【天】,聒的我的耳朵奏【就】停不哈雷【下来】。
贺良:那样啊,能叫了么?
王莲:奏似嗦咧么【就是说】,吃饱喝撅【吃饱喝足】奏似【就是】个接【一个】叫喊,等甚似候儿【时候】听不见叫喊喽,我过来一看才似【是】叫喊的造【累】啦,遂彻啦【睡着了】。
贺良:孩儿们奏似【就是【爱】叫喊么。
王莲:(摆手表示拒绝)快快快,早几年捏【我】航【还】能受的,这会儿似【是】想图搁儿【点】清净咧,大的们回来听说,不叫喊,还能做搁儿【点】似【事情】,小的们就是姿儿踢呐喊【疯狂喊叫】,骇擦【弄乱了】我还得跟着收拾咧。
贺哲:三妈过年好,恭喜发财,红包拿来(拱手拜年)
贺良:这就开始要压岁钱了。
张沁予:(从包里掏钱)过年好,给你压岁钱。
贺哲:谢谢三妈,大妈过年好,恭喜发财,红包拿来(拱手拜年)
张霞:过年好(从兜里掏出,钱递过去)
石头:(瞪大眼睛看着,从炕上爬起来,向前走几步)三妈……过年好。
众人笑
贺哲:你说错了,应该说大妈过年好,二妈过年好,三妈是你妈妈,(抱起石头,面向张霞)你左手握拳,(左手握拳,给石头看)
石头左手握拳
贺哲:你右手这样包住左手(右手包住左手)
石头右手包住左手
贺哲:然后就拜年(拱手拜年)
石头:(有样学样)过年好。
贺哲:是大妈过年好。
石头:(拜年)大妈过年好。
张霞:石头过年好(递钱)
贺哲:(抱起石头,面向张晓华)说二妈过年好。
石头:(拜年)二妈过年好。
张晓华:(从包里拿钱,递过去)石头过年好。
贺哲:这就对了。
贺才:贺哲还会教了。
贺哲:(直面贺武)爷爷过年好,祝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长命百岁!
众人笑
贺武:(大笑两声)好,爷爷给你压岁钱。
张沁予:贺哲会说了么?
张晓华:每天看电视学的就是这个,一个小演员,可会说好话了。
贺婷,贺炎,贺裘来,各自拜年。
拜年结束。
贺守:(拍了一下贺炎,低声)贺哲航【还】会更【和】捏呀呀【你爷爷】嗦【说】长命百岁咧,你奏【就】不嗦【说】?
贺炎:(一阵无语,内心烦躁)爷爷过年好,祝爷爷万事如意!
贺武:(笑着)好。
贺守:(拍了一下贺炎)对了嘛,学的机灵点。
贺炎点点头,停留片刻离去
贺婷:祝爷爷奶奶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众人大笑
贺武:(笑)好,好。
王莲:以后回来少领的卧子搁接【那几个】活祖【折腾】捏奏【就】行啦。
贺裘:爷爷奶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众人笑
王莲:哎呀,行了行了,快稍午【中午】的啦,赶紧做饭吧。
贺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呀,倒快十二点的了,做饭吧。
众人:嗯嗯,那做饭吧(七嘴八舌)
……
这年,回回也就那样,多了不过几个人,几句话,少了也这些,用再多的口吻去说,只要不是什么家破人亡,反目成仇这种悲壮的故事情节,那就跟小学生的作文没什么两样,无非是用的修辞手法不同而已。
贺炎已不再如儿时那样期待每一个团圆的节假日了。
旧年已过,新春将至,赌局最后的寒春也纷至沓来。
……
“我的主角,请再一次做出你的选择,过往的几个月,是否足以让你做出选择。”
上帝的声音响起。
贺炎睁开眼,是熟悉的大殿,接过光球的瞬间,种种回忆浮现。
这只是此时的贺炎已长出了任性的颜色,发生在那个虚伪与蛇的地方的一切都无法再撼动他的心。
电视剧里永远都是骗人的,什么幸福美满,人人都知道那是演出来的,甜甜的爱情,在说到彩礼和贞洁的时候,恨不得撕破脸皮。
只是那一次次的离家出走,贺炎用尽天真愚蠢的手段想逃离的地方,始终如达摩克利之剑一样悬在头顶,在落下的那一刻,为贺炎带来无尽的灾难。
来过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贺炎似乎已经厌倦了,就跟去小巷深处的那户人家一样。
手里握着那颗球,向着天平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