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你快死了。”
黄棣一见面就语出惊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
张民胜吃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快死了。
第一年的时候，他跑遍了全国大大小小的医院可是没人看得出他的毛病。
“张桓说，只要我听他的话就能活。
可是，他这么恨我，怎么可能让我活着。
这几年，我的身体每况愈下，我很清楚，他这是在折磨我，但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能救你。”
黄棣再次开口。
张民胜却一点也没有高兴起来，反而又坐回了他的椅子，颓废得说道：
“又是从哪里听来了消息，想骗我钱吧？
很不幸的告诉你，我已经快没钱了。连维持这饭店的资金也已经被张桓拿走了。”
“我不要你钱，只要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几个问题。”
黄棣径自坐到了他的对面，杨霏则抱着棋盘开始四向打量。
“你的身体里寄生了一种虫子。这种虫子应该用肉眼看不到，但是它每天都在吸里的气血。”
张民胜死死盯着黄棣，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可是却没有黄棣想象中得那么激动，反而冷静得开始思考黄棣说的话。
“这得被坑了多少次，才能燃不起对生命的渴望，看样子是失望太多次了，都不敢期待了。”黄棣心中想着。
“你们先问吧。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已经不敢失望了，我怕连最后一点活着的勇气也被失望磨灭了。”
“也行。”
黄棣翘起二郎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开始发问：“张桓是不是张恒？”
“是。”
张民胜点了点头，眼中略显惊讶。
“他没有杀你是为了你的钱？”
“是。他从我这里拿走了大几千万。”
“知道钱花哪儿了吗？”
“知道，我大致记录了一下，做了个账本。”
说着，张民胜就从屁股下的椅子里摸出一本黑色的笔记本。
“呦，还留了点后手。不怕被发现？”
黄棣调侃着接过笔记本。
杨霏也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旁边一起看。
“已经无所谓了，发不发现反正都是个死。”
黄棣一边看着笔记本里的内容，一边头也不回得说道：“放心，我说过能救你，就一定能救你。我可是个很厉害的老中医。”
张民胜看着也就二十来岁样子的黄棣，不咸不淡得回了句：“呵呵，那就拜托您了。”
笔记本里记的内容很多，还标注了日期，是从张丽娟死后的第二年开始的，购买的东西很多。
不过都是些药物，医疗实验工具、设备之类的。
“这些东西放哪儿了你知道吗？”
黄棣抬头问道。
那么多东西，必然需要一个大的空间来放，张桓很可能就一直藏在那边。
“他很小心，让我租了一个仓库，每次有需要就让我把买来的东西放在那个仓库里，然后他自己去取。”
“我不信你没有试着跟踪过他。”黄棣直截了当得说道。
“我确实跟踪过，不过派过去的人都被他提前发现了。然后我被警告了一次，之后就没敢再跟踪他。”
“什么样的警告，让你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杨霏插嘴问道。
“该怎么说呢？”张民胜沉吟了一下，似乎在脑海里找形容词，“我记得武侠小说里有一种叫生死符的东西，每每发作，便让人生不如死。”
“呵！”黄棣轻哼一声，说道：“你这个叫三尸脑神丹还差不多。”
张民胜刚想开口发问，但是被黄棣阻止了。
“好了，你的事先不着急，一时半会儿你还死不了。我们继续。
你真的不知道，张桓躲藏在哪里？”
“确实不知道。不过大概能猜测到，应该在云省中医药大学附近。”
“哦？”
黄棣对这个回答还是比较认可的，他也始终觉得张桓就藏在那一片。
“我派去跟踪的人，最后只跟到了那里。”
“他不会就藏在学校吧？”
杨霏突然说道：“可是那学校真的藏得住人吗？这么长时间都没被发现？”
“你别说，我还真想起一个地方来，要是在那里的话，还真不会有人发现。”黄棣自顾自得说道。
“哪儿啊！”杨霏问道。
黄棣有些怀念得说道：“那里其实是个历史遗留下来的地下防空洞。我们学校原本就是在以前的一些建筑上扩建的。
那处地方知道的人很少，我也是意外发现的。
后来翻了一下校史，才知道那里的来历。
很早以前，有学校的男女学生会去那里幽会，后来出过事情，就被学校封起来了。
在之后就没什么人知道了。现在，估计连学校的校长都不清楚有这么个地方。”
“那你怎么知道的？我很好奇你发生了什么意外。”
杨霏笑眯眯得看着黄棣，大概猜到，估计是童薇的某个奇葩要求引起的。
“等去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黄棣转头对着张民胜说道：“说说张丽娟的事情吧！”
“好，要从哪儿说起？”张民胜问道。
“从你们第一次交集说起。”
“那就是张丽娟上高中的时候。”
张民胜开始诉说：“我，张丽娟，张桓，都是同一个村的。
张桓跟张丽娟是邻居。
张桓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一直都是他母亲照顾他，家里很穷。
张丽娟家就更惨了，她爸酗酒、赌博，喝醉了还打她母亲，后来她母亲受不了就丢下她跑了。
而她那个赌鬼爸爸也在一次喝醉酒之后意外掉河里淹死了。
本来张丽娟是要被送去孤儿院的，不过张桓的母亲见她可怜就给收养了。”
张民胜说到这里的时候摇了摇头。
“你们说，这女人是不是有病，自己养个儿子都这么吃力了，还要再收养一个女儿。”
“也许，张桓母亲是想给她儿子找一个童养媳吧。”杨霏猜想道。
“唉，别说，还真有可能。不然就张桓他们家，穷成那样，怎么讨媳妇。”张民胜赞同得看向了杨霏。
“继续说。”
“嗷。”
“本来，这家人的日子是要过不下去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那个缺德村长突然大发善心，组织村民给这家人捐款捐物，这才让他们度过了最艰难的那几年。”
“当时，我还给他们捐了几百块呢！”
张民胜强调道。
“后来，张桓长大了些，开始帮着她母亲挣钱，学业就一点点的拉下了。上完初中就开始到处打工了。
等到张丽娟考上高中，那小子就开始去外地找工作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张丽娟来到了我的饭店打暑假工。”
“然后你就对人家见色起意了？”
杨霏说道。
“那次真不是我故意的。我那是喝多了，不然也不至于要对一个同村的后辈小姑娘下手。”
张民胜狡辩道。
“本来，没什么事情的，张丽娟把我推到之后就跑了。但是这事情让张桓知道了。
这小子别看平时老老实实的，狠起来是真狠啊！
在饭店外面等我好几宿，终于等到了我喝醉的一次机会，哐哐在我脑袋上砸了三下板砖。
要不是我命大，被人救去了医院，我这条小命当时就交代了。”
张民胜说着扭过头去，摸着他的后脑勺说道：“你们看，我的头到现在这一块还是秃的，缝了十一针呢！”
“那后来呢？”
黄棣追问道。
“后来。
后来我就带着人去找他们，结果他们家早没人。一打听才知道，张桓当天就带着他母亲和张丽娟逃了。
在那之后，我有好几年都没有他们的消息。
逢年过节也没见他们回来。
我就把这件事给淡忘了。
直到，张丽娟主动找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