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哥道:“今天朝堂上,还呈现了一封请战书,七七八八的中下级将领按了血手印!”
听到这话,阿朱、秦川、刀白凤俱是一惊。
秦川叹息:“是了,这些中下级将领悍不畏死,只想搏一个好前程。”
“大宋花花世界,金银、女人,数之不尽,可偏偏兵力羸弱,大辽的将领怎会不起了贪念》!?”
“南下劫掠大宋土地财帛,不仅出于皇帝耶律洪基的好大喜功,更是朝堂军中多数人的想法....”
莫哥道:“皇帝终是看中萧大王的,看着那血书,既欢喜又迟疑,沉吟许久,终于没有当场定论....”
萧峰一脸愁容,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大宋百姓和大辽百姓,战争死伤的多是是平民百姓啊。
他叹息了几声,问道:“莫哥,你足智多谋,可有办法打消陛下南侵的念头?”
“若能不起战争,那可是造福两国百姓的善举...”
莫哥看了萧峰一眼,无奈地摇头,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来。
刀白凤和秦川对视,都暗自叹气:萧峰虽然豪勇过人,武功强绝,但也有明显的缺点。
就是过于以侠义为职责,矢志拯救黎民与水火,其志固然可叹可赞。
但,权柄不足,更像是螳臂当车,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虽千万人我往矣的精神,固然可敬,但这是一条粉身碎骨的道路,几人敢为之?!
别人去做,拍手叫好的多,但愿意自己上的,少之又少....
若是孑然一人,倒也罢了。可他已娶了阿朱为妻啊...
正说话见,瞧见一个护卫匆忙奔了进来:“禀告大王,外面聚集了不少将领,大声嚷嚷着为国请命!”
“请命,请什么命?”
护卫道:“说是请求萧大王以国事为重,领兵攻打大宋....”
众人忙走出王府,仔细观望,却见数百人聚集在门前,声浪滔天。
“哼,萧峰自己得了南院大王之位,享尽荣华富贵,自然不想战场厮杀了....”
“孬种,没有一点辽人的血性,他早就变成宋人了!”
“大王太宠溺他了,军中上了血书,都打不动大王。”
“哼,兄弟们,我们当兵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博取官爵、财宝、女人,封荫后代....”
“国内高官贵族林立,哪来的官爵可奉赏?!”
“大宋羸弱无能,不堪一击,珍宝、粮食、牛羊、女人,却取之不尽,正是男儿立功的大好机会...”
“是啊,大好的前程,却被胆小的萧峰所阻,真是可恨!”
萧峰素来以英雄自居,平生从未被人说胆小,想到自己体恤百姓之心,竟然被视为懦弱胆小、心有异心,顿时又气又怒。
他怒气顿生,双目怒睁,一股狂性难以克制地大发,飞窜出去,怒吼如雷。
“谁说萧峰无胆?!”
“半年前是谁在千军万马之中,击杀楚王,平定叛乱?!”
他如一头受伤的猛狮,怒视四周百来人的军中将领,吓得近处的人面色发白,浑身打颤。
萧峰猛地扯开上衣,健壮的身躯上,赫然有多处几处刀疤枪孔!
他从不为个人打算,却被人这样非议,又气又怨,嚎如猛狮。
“萧某身上每一道疤痕,哪个不是为了友人、不是百姓,哪一道是为了我个人私利的?!”
阿朱见他怒态如此,想起萧峰所做的种种英雄事迹,竟然还是被人误解,不由得心中泛酸,忍不住地流泪哭泣起来。
众人面对狂狮一般的萧峰,吓了一跳,自知武力不敌,但面色不忿,仍不肯散去,只是低声嘀咕...
萧峰无奈,却无法将他们击杀,颓然叹息一声,回了院内。跟以前一样,阿朱紧跟其后,默然无语,却又目光坚定。
“萧大哥,...”
秦川跟了上去,本想劝解他一番,却萧峰疲累地摆了摆手,也不停留,转回了后院。
刀白凤和莫哥跟在最后,两人低声说着什么。
几人回到回堂,却也都无办法,无奈地说了一会话,各自散了。
寻了一处幽静的凉亭,秦川刀白凤两人闲坐着。
春末已至,天气已有了几分热意,花圃群花争艳,墙角绿树成荫,清风徐徐。
可,两人却再没有之前的轻松惬意。
刀白凤眼神复杂,说道:“来大辽半个月了,公主与你已是心意交融,但随你离开,看来是不可能了...”
“但她身份尊重,不贸然卷入朝堂纷争,置身事外,深居简出,想来风险不大...”
“过段时间,求皇帝在偏远地区分封,隐居起来,做个闲散公主,既安稳,后期你也可去探望她...”
“事态发展怎么如此之快,短期之内,萧峰若还是不肯屈服,必然失去圣眷,满朝都是敌人.......”
秦川疑惑道:“萧峰,一心为国为民,朝堂难道没有忠臣,为他说几句话了吗?”
刀白凤叹息道:“意气用事的忠臣,早就死了或逐出朝堂了...”
“剩下的忠臣何等精明,自然懂得留得性命,才能做有为之事,不会过分违背皇帝的。”
“而且,你别忘了....”
“大辽与宋国,国情大不相同。”
“它以游牧为主,受天气气候等影响,生存环境恶劣。抢占宋国土地财富,逐渐转为农耕王国,才能真正国富民强,皇室永久。”
“所以,南下抢占宋国土地,是基本国策,并没有错!”
“这种情况下,几人会站在萧峰一边,附和他呢?!”
刀白凤开口劝道:“我们不如及早离去,省了惹麻烦...”
见秦川皱眉沉吟,刀白凤已知其意,拉着他的手,劝道:“阿朱虽然不过十八九岁,但却是对萧峰极为痴心,不可能独自离去的...”
秦川迟疑道:“不如你先走...”
刀白凤摇摇头:“若是其他地方,我先走也就罢了。”
“这里满是朝堂算计,不是你特长,我能助你一臂之力...”
“还有,我刚才跟莫哥说话。发现来的,都是中下级将领,基本没有高级贵族子弟出现....”
秦川疑惑道:“你的意思是?”
刀白凤一脸肃穆道:“恐怕这些中下级将领,都被人煽动了,被当枪使了...”
“也许,后面另有主使之人!”
这一夜,秦川潜伏公主府,二人恩爱一番,说起了白天的事。
耶律撒葛只公主叹息道:“当时,父王与萧峰结为兄弟,并无日常情意基础,只是自付必死之际,被萧峰所救,死里逃生,狂喜之余,又钦佩萧峰的义气,激动之余才有了结拜举动....”
“本质上,不过是一时激动驱使罢了....”
“而封他南院大王,也是死里逃生的激动之举....”
“之后,又想借他的勇武,南下侵宋....”
“这一切的一切,恕当女儿的不肖,都是因为萧峰有利用价值!”
“若是萧峰肯一心听从圣命,倒也可以荣华富贵,声名赫赫。但我见过萧峰,这人顶天立地,绝不是贪婪权位富贵之人,又爱惜百姓、厌恶战争.....”
“有今天这个局面,并不意外....”
她搂着秦川,依依不舍地说道:“川哥,你看似圆润,但性子比萧峰更烈,绝不会对陛下屈膝的,不如早点离去吧....”
秦川听到这话,看着她颤抖含泪的双眸,满是不舍得,顿时心中酸楚。
他知道公主短期之内绝不会跟他走的,思虑了一番,便想到让公主跟一起修炼《十二玄女炼天功》。
武功越高,抵御风险的能力,自然也就越高。
说了这门功夫的奥妙,耶律撒葛只公主俏脸羞红,却也是信任无比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日夜间,两人如生离死别般地一边抵死缠绵,一边双修《十二玄女炼天功》。
耶律撒葛只公主武功虽然不高,幸好秦川的内功早已练成了第七层,更已融合了无崖子的《北冥神功》和天山童姥、李秋水的各一半功力,四个晚上,终于助公主打通了《手阳明大肠经》一脉。
公主内力大涨,而秦川更是练成了《十二玄女炼天功》第八层,只记得气息深蕴,更远胜从前。
这一日,天刚鱼肚白,秦川便溜出公主府,潜回住所。
隐蔽身形,急掠了两个巷子,就发现身后有人紧跟不舍。
秦川轻哼一声,回转过头,却瞧见一个黑衣人。
“秦川,是我!”
这个女子声音,端正纯美,略带急喘!
秦川一下子听了出来,赫然是耶律霞!
他皱眉凝视,沉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秦川面沉如水,隐隐猜到对方来者不善。
耶律霞扯掉面巾,露出绝美的容颜,哼道:“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她目光寒光爆闪,厉声道:“帮我杀了那狗皇帝耶律洪基!”
怎么这么理直气壮?!
凭什么?!
随即,秦川暗感不妙。
耶律霞冷声说道:“哼,没想到,你跟公主,竟然那种关系!”
说话间,她那双大气秀美的眼睛,不经意流露出鄙夷的神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