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了。”
北鼎原上,郭巧珍将手中的相机收起,腰间挎包里的胶带早已经是用完,她有太多太多的照片想记录下来。
手中的相机早已经是记录了一张又一张的照片。
无论是三军同框、还是万民协助、死字旗立、或者现在的一声声呐喊。
以及那一道矗立在小山坡的人影,山坡不算高,可在他的心中胜过所有的名胜山峦。
郭巧珍笑着笑着,泪水从她的脸颊滑落。
胜利了!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是却包含了许多战士的一生,这一声是向死者的交代,向生者的宣告。
郭巧珍情难自控,向着天空呐喊着,眼泪从眼角落下,滴入了这片黑土地之中。
郭巧珍走遍大江南北,见证过无数军队,从未见到过的画面。
无论是军,还是民。
只要虎贲旅出现,自然便是会有一群追随者,黑夜的闪电看到的死字旗,方知虎贲旅一团之悍勇。
“旗立之际,万军如见黑夜下的灯塔...”
郭巧珍嘴角低喃,在那黑夜下,死字旗立起来的那一刻,这一刻不仅是虎贲旅的战士冲锋,就像是一个箭头,带动着一支利剑直插敌人。
虎贲旅,从来不会因为危险而退却,可这不也就是虎贲旅,就和郭光耀和陈氏两兄弟一样,一个是战场上奔赴,一个是战场之外的奔赴。
她不是很懂军事,可在虎贲旅这些日子,还有战士的那些话,她也知道如果北鼎原这一战胜利,将改变东三省的格局。
攻守异形。
“北伐功成...不世之勋...”郭巧珍眼神通红,嘴角低喃着说道。
自踏入北伐以来所拍摄的几乎都是虎贲旅的照片,这一战 ,她已经能幻想出如果虎贲旅这一战的战场胜利的消息散发出去后,国内会是怎么样的一份场景。
一个被小鬼子掌控了如此久的东三省,还是成了小鬼子资源输出地的东三省。如今却是因为林天尘,在虎贲旅的带领下,局势改变。
这功绩足以在这乱世下定鼎民心。
纵观古今,为将者,开疆扩土,收复失地...又哪里弱于任何一位历史名将,甚至在她的心中,不仅不弱,甚至更强。
“是时候回去,将这些照片全部弄出来了...”
郭巧珍嘴角低喃着,目光不禁的落在了北鼎原的战场之上,阳光普照大地,大雨洗涤之后的北鼎原依旧是破败不堪。
她想留下,想与这些战士见证这一场伟大的胜利,可是她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北鼎原大捷要是传出,她不想让人觉得这一战赢得轻轻松松。
画面感是最能直观的让人感触,就算是不识字,这也是一个载体。
鲜血铸就的胜利,不是寥寥几字就可以概括。
郭巧珍深深的看了一眼兴奋的战场,终于还是毫不犹豫的回头走了。
.........
...
昨日雷雨,本身就未起硝烟。
如今阳光浮现,雨过天晴,风和日丽。
“...长官。”
阎老西凝望着北鼎原战场的时候,一道身影走到他的身旁。
声音响起,阎老西眉宇间流露出了一丝欣慰,轻轻拍了一下阎文清的肩膀。
仅是一夜未见,阎文清曾经稚嫩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锐利,身上有着很浓郁的杀气。
“好样的。”阎老西想说很多,可许多话到了嘴边,却不由得吞得下去。
一阵风铃声却出现在战场之中。
“回家的集结号...”阎老西清晰的感知到了,自己与顶尖的指挥官差距有多大。
将是兵的胆,兵是将的威。
与小鬼子的坦克对冲,与小鬼子的敢死队肉搏。
“我带你去见一见林天尘。”阎老西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小山坡上,林天尘真正的诠释了,山不到绝巅,人也可以为峰。
此言一出,阎文清下意识的整理着身上的军装,对于一个能够掌控如此凶悍部队的指挥官,带着部队征晋地,以数千之数,剑指东北,挥师北伐。
如今,部队过十万,短短不到两年缔造了传奇的指挥官。
阎文清其实早就想亲眼所见。
“保持现在的状态,他是一个纯粹的军人...”阎老西有些不放心,语气严肃的开口说道。
“是!”阎文清身体一正,沉声的应道。
“走吧。”
阎老西一声之后,迈步而行,可对于阎文清就像是朝圣。
北鼎原中心地域的一处小土坡上。
战斗已经结束,林天尘没有太松懈,习惯性的利用可视化地图观察的四周,同时也观察着伤亡。
“坦克团又只剩一辆了...”林天尘眉头皱起,这一战损失不可谓不大,刚刚成立的坦克团打回了原形。
整个战场上,一堆又一堆的坦克残骸遍布北鼎原周边,阳光照射在那些黑色的残骸之中,铁片上的折射着亮光。
整个北鼎原遍布着尸体,经过了短暂的兴奋,哀伤弥漫在北鼎原的上空。
胜了,可是短暂的笑容之后,却是长久的沉重。
林天尘默默的注视着,最终化成了一声轻叹。
这时,张单武的声音出现在耳畔。
“旅座,阎长官来了。”
话音一落,林天尘顺着张单武手指着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远处的泥泞的道路上,一行人正在向他快步的走来。
崧君山一别,半年未见,人倒是苍老了很多。
而且他最好奇的还是为什么亲自带队北上,这是在他之前根本没有想通的事情。
遥遥的相望,就像寂静的思考,一老一少彼此的凝望着,身形彼此的靠近。
北伐之路,若是没有晋地支持的物资,以及兵员,虎贲旅不会扩大的这么迅速,北伐的进程也不会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