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隙,你使坏!”
沈惜夭的笑骂混着泼水声传来。
顾越昭现在不能乱动,便有些羡慕的看着沈惜夭的活泼,看着邹隙趁机把沈惜夭抱着在水里转圈,逗得沈惜夭笑声止不住,捞起来时两个人头发乱成一团黏在脸上。
不见狼狈,只见恩爱。
她正要说什么,但因为泡太久了,忽然咳嗽起来。
贺祁拍着她后背顺气,托着臀将她抱上池沿。
现在她可不是一个人,她现在的贺祁的全世界了。
贺祁比谁都谨慎小心。
青石被地热烘得暖烫,他将顾越昭放在上面,起身拿来干净的浴袍。
“穿上。”他声音很轻。
顾越昭的足尖无意识蹭过他的小腿,贺祁滚烫温度让她心跳不止。
看了一眼满池笑闹声,贺祁在她耳后低语道:“回屋?”
顾越昭点点头:“嗯。”
这俩撤了,池子里就只剩下四个人了。
温矜怀看着贺祁的动作,自己也有了小心思,朝闹得正欢的邹隙和沈惜夭扬声道:“眠眠困了,我带她回去休息。”
沈惜夭从水里冒头喊:“才八点!”
邹隙一把捂住她的嘴:“哎呀,温总说困就是困!”
二人离去。
池子里只剩下一头雾水的沈惜夭,和扶额感叹老婆某些方面不开窍的邹隙。
温矜怀踹上房门将姜眠压进被褥里,浴袍系带在挣扎中彻底散开。
她柔若无骨的躺在那,眼睛单纯无辜的望着温矜怀:“假公济私。”
最后一个字刚说完,剩下的声音就被他吞进口中。
温矜怀的掌心顺着她半湿的长发,温柔的将她护在怀里。
“眠眠。”
温矜怀含糊不清的喊着,另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锦盒。
他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对樱花耳坠,黄金枝托着碎钻花苞,恰似京江大学每年春天盛开的樱花。
“送你一个小礼物,结合了程校长的参考意见哦。”
他捻着耳钉,动作轻柔的穿进她柔嫩的耳垂。
姜眠摸着耳钉笑弯了眼:“你还勾搭上咱校长了?”
他慢条斯理道:“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就是不知道以后校长会不会更偏心你了。”
“放心吧,你才是他心里的天才设计师,我只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
“真会自谦,温总。”
温矜怀笑意更深,看着她戴上耳坠的漂亮模样,心里化开一片花海。
有你,足矣。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晨,姜眠正趴在温矜怀后背。
她的指尖从他的肩胛骨滑到腰窝,突然被攥住按在胸口。
“再动就地正法。”他闷声威胁。
姜眠笑着躲开:“早上的汤泉是极品,咱们要是不去,那就是傻子了,我可跟你说,夭夭和邹隙已经去了。”
随着她这句话,刚好对应着顶楼汤泉的场景。
沈惜夭尖叫着从露天汤池蹦起来:“我滴妈呀,真的是露天汤泉,好高啊!仿佛可以碰到云彩!”
邹隙手忙脚乱抓浴巾裹住极度兴奋的老婆,忙着回头打招呼。
“顾姐,贺祁,早啊!”
贺祁淡定将浮盘上的早餐推给顾越昭,似乎心情很好:“趁热暖两口,待会我们也下去享受一下,不过前提是你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情况哦。”
“我知道啦。”顾越昭扶着肚子坐下。
此时,姜眠拉着温矜怀缓缓来了。
晴空万里下,三对爱侣泡在晨雾里。
与他们的幸福不同,远在京城的一处别墅里,上演着截然不同的画面。
孟霜将发丝别到耳后,盛装打扮的她出现在人群里,惹来许多艳羡的视线,可她自己却是自卑忐忑的。
她反复确认着手机里张乾安助理发来的包厢号。
云顶阁。
这三个字烫得她指尖发颤。
她不知道张乾安找她是不是又要责怪她,或者赶她走杜绝以后再和她来往。
她太爱张乾安了,根本离不开张乾安。
一番心理斗争后,她紧张的上了楼。
“张少说您到了直接上去。”保安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几分蔑视。
她分明看懂了,也不敢说什么,低着头穿过鎏金大厅。
电梯镜面映出她精致的妆容,口红色号还是张乾安上月随口夸过的,她为了讨他开心,当天就去买下来了。
包厢门开时,雪茄烟雾裹着哄笑涌出来。
“哟,霜姐又来扶贫了?”
黄毛小开叼着烟蒂嗤笑,满桌人头也不抬地甩扑克牌。
张乾安陷在满是烟灰的沙发里,嘴里还叼着一根没有抽完的烟。
他抬眼的瞬间,孟霜堆起的笑容僵在唇角处。
“乾安。”她捏紧手包凑近,整个人小心翼翼的,“我托人买了你最喜欢的…”
“谁准你坐这的?”
张乾安的脚抵住她即将落座的沙发凳,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让你办点事比猪还蠢,现在全城看老子笑话你开心了?”
牌桌骤然静默。
黄毛小弟在一旁起哄:“听见没霜姐?挡着张少财运了!”
“都说头发长,见识短,没想到还真被古人说对了!”
“让张少吃了亏,霜姐你要不是真的蠢笨无用,那就故意害张少!”
孟霜指甲掐进掌心:“网上的事不能全怪我,谁不知道姜眠的背后是温矜怀…”
“不要提姜眠那个贱人!”
张乾安突然倾身掐住她下巴。
“要不是你找的水军连抹黑都不会,老子能丢两座广厂?”
他甩开她时用力过猛,导致孟霜精心做的卷发狼狈地甩乱了。
“老子现在就一家玩具厂了,他妈的京城玩具最不吃香,要卖出省,又是一笔钱,你要是不给我,以后就不要和我来往了!”
满室哄笑声中,她低着头抚顺自己的凌乱头发。
一个没注意,再加上紧张,她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她弯腰去捡,结果突然压下一只锃亮的皮鞋,狠狠碾过她指尖。
“乾安!”
她疼的痛呼一声,却抽不开手。
“废物,就该待在垃圾桶里。”张乾安朝保镖抬抬下巴,“扔出去,没筹到钱之前不允许她出现在我的眼前。”
保镖纷纷点头,毫不留情的把地上的孟霜给拖了出去。
大门在身后闭合的刹那,孟霜听见最后一句飘出来。
“这种货色连当棋子都不够格,要不是因为她爷爷是孟大将军,谁愿意陪她演戏。”
孟霜一句话没有说,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疼痛的手指。
暴雨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
她蹲在消防通道口,无处可躲的淋着雨,仿佛被老天嘲笑了。
一辆银色跑车划破雨幕驶近,车灯刺得她抬手遮挡。
“开慢点。”
姜眠降下车窗,带着同情的眼神看着那狼狈不堪的女孩。
“前面有人摔倒了。”
温矜怀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抬眼看向那个所谓的摔跤的人。
“需要帮忙吗?”姜眠的声音穿透雨幕。
孟霜触电般回头,在发现真的是姜眠时,她的脸上交错着耻辱。
她又气又恨,把怨气都怪在了姜眠身上,脱下高跟鞋扔向姜眠的车。
“谁要你假好心!”
鞋跟“咚”地撞上车门弹进积水里。
温矜怀微微蹙眉,似有不悦。
“张乾安刚被税务查办,你们不知道长教训,还这样不知悔改?”他冷冷的开口,声音比车窗外的冰雨更寒,“看来,张家确实不应该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