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甫一落地,指节还残留着晶石冰凉的触感,胸口因方才的奔逃起伏不定,正要吐出胸中浊气,
头顶便传来细碎的咔嚓声。他猛地抬头,只见石室穹顶的岩层簌簌剥落碎石,
砸在玉台边缘迸出火星,而脚下的地面竟在此时发出沉闷的轰鸣那座方才还稳固矗立的玉台下方,青石板如被无形巨力撕裂,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正缓缓张开。
暗红的光从缝隙里渗出来,像凝固的血,将林天的鞋面染得发暗。更让他心头一紧的是那若有似无的喘息声,
粗重得如同风箱在深谷里拉动,每一次起伏都带着潮湿的腥气,绝不是之前那些玄甲卫士所能发出的动静。
他攥紧怀中刚揣好的晶石,指尖几乎要嵌进衣料里,这喘息里的压迫感,分明藏着一头比玄甲更庞大更狰狞的活物。
念头刚落,脚下的震颤陡然加剧。那道缝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不过瞬息便裂至丈宽,暗红光芒骤然暴涨,刺得林天睁不开眼。就在这光影交错间,
一道黑影带着破风的呼啸猛地从缝隙中扫出那是一截覆盖着黑鳞的巨尾,鳞片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尾尖的骨刺如同弯刀,直取他毫无防备的胸口。
“糟了林天浑身汗毛倒竖,根本来不及调动体内玄气,只能凭着多年历练的本能往侧面翻滚。
巨尾擦着他的肩甲砸在身后的石壁上,“轰隆”一声巨响震得整个石室都在摇晃,
石壁上镶嵌的萤石接连坠落,莹白的光珠摔在地上碎裂只剩那道缝隙里的暗红光芒愈发浓烈将半个石室都染成了诡异的血色。
林天趴在地上,掌心按着凉滑的碎石,刚要撑起身,便见那暗红光芒中,一道比玉台还要粗壮的黑影缓缓抬起。
那黑影上覆盖的黑鳞在红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顶端隐有两只弯曲的犄角刺破光影,犄角根部的鳞片层层叠叠,随着那粗重的喘息微微起伏。
他甚至没能看清巨兽的全貌,只觉得那道从缝隙中升起的轮廓,
像一座即将压垮石室的黑山,而那双藏在红光深处的眼睛,正带着冰冷的杀意,死死锁定了他怀中的晶石。
一声沉闷的咆哮从缝隙深处滚出,震得林天耳膜嗡嗡作响怀中的晶石竟在此刻微微发烫像是在与那巨兽产生某种诡异的共鸣。
他不敢再耽搁,手脚并用地爬起身,目光飞快扫过石室来时的通道已被坠落的碎石堵了大半,唯有玉台另一侧还留着半扇破损的石门,隐约能看见门外的微光。
可不等他迈步,那道盘踞在缝隙中的黑影又动了。这次不是横扫的巨尾,而是一只覆盖着黑鳞的巨爪,
指甲如同一排锋利的铁钩,带着腥风从红光里探出来,直直抓向他的后心。林天头皮发麻,猛地矮身,玄气仓促间汇聚于脊背,竟在衣料下凝成一层薄薄的气盾。
气盾应声碎裂,布料被爪风刮出三道破口,后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他借着这股冲击力向前扑出,重重撞在玉台边缘,
怀里的晶石硌得他肋骨生疼,却也让他瞬间清醒这巨兽分明是冲着晶石来的,若不甩开它,迟早要被拖进那道缝隙里。
他反手从腰间拔出佩剑,剑身映着暗红的光,抖出一串剑花。可当目光再次落在那道缝隙时,他的心又沉了几分,
巨兽的头颅已完全探出,那是一颗比水缸还大的头颅,
鳞片在红光下泛着暗紫色的纹路,两只铜铃大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血红,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怀中的位置。
孽畜林天低喝一声,手腕翻转,剑刃带着玄气直刺巨兽的眼睛。
可那巨兽竟异常灵活,头颅微微一偏,剑刃擦着它的鳞片划过,只溅起几点火星,连一道白痕都没能留下。
就在这僵持的瞬间,石室穹顶的碎石落得更急了,一块磨盘大的岩石从林天头顶砸下。他被迫收剑躲闪,
而那巨兽抓住空隙,巨尾再次横扫而来,这次的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逼他的腰间。
林天避无可避,只能将玄气尽数灌注于剑身,硬生生转身横剑抵挡。
金属碰撞的巨响震得他虎口开裂,鲜血顺着剑柄流下,整个人被巨尾的力道掀飞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
一口鲜血涌上喉头,他强忍着没吐出来,视线却因震荡有些模糊,只看见那巨兽借着这一击的势头,
庞大的身躯正缓缓从缝隙中爬出,石室的地面在它的重量下不断开裂,更多暗红的光从裂缝里溢出,将整座石室染成了一片血色炼狱。
怀中的晶石烫得愈发厉害,仿佛要烧穿衣料。林天咬着牙撑起身体,知道自己再无退路要么拼死冲出石门,
要么就成了这巨兽的口中食他握紧佩剑目光落在巨兽头颅与脖颈连接处的鳞片上那里的纹路比别处稀疏或许是它唯一的弱点。
而那巨兽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再次发出一声咆哮,巨爪在地面上刨出几道深沟,庞大的身躯猛地向前一扑,腥风裹着杀意,瞬间将林天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