砾岩听得微微一笑，在脑海里编辑了两条信息，同样用高功率无线电广播的方式发了出去。
“伊克斯防御舰队，我也有一条信息，不过不是给你们的，而是给你们奥里亚斯星的。”
“听好了，奥里亚斯星上的平民，请在2小时内离开星球，否则，我也会开火。”
此刻，伊克斯第五舰队旗舰——“费斯图斯”号重型战列舰，舰桥。
“厄洛索斯指挥官，收到了一条对方广播的无线电讯息。”
“嗯？为什么不直接投在主屏幕上？”
“这个，您还是先看看内容吧。”埃阿斯副官恭敬地把一个平板终端递给了他。
一头银发的厄洛索斯接过平板，瞟了一眼，立刻用略显苍老的声音道：
“立即帮我联络斯塔沃斯首相。”
几分钟后。
“首相先生那边，怎么说？”埃阿斯小声问道。
“要我们立即发动攻击，消灭地方舰队。”厄洛索斯用手指捻着一个紫金色的金属小球，淡淡道。
“那......”
“声纹比对结果呢？”
“比对完成了，那个声音，确实是砾岩的声音。”
“敌舰队的引力波特征数据呢？”
“除了那艘最大的战舰，其他的引力波特征数据，和永夜港战役搜集的数据样本几乎一致。”
“‘几乎’是什么意思？”厄洛索斯停止了手指的动作，皱眉道。
“意思是和之前的样本有些许出入，主要是质心位置有一点点差异，不过，这是正常的，因为很可能，大型弹药的装弹数量和质量与之前不一样。”
厄洛索斯沉默片刻，随即点头道：“按照之前的预案，立刻展开第一轮攻击。”
“收到，这就去给另外四支舰队下达命令。”
不到10分钟。
埃阿斯副官背对主屏幕，朝不远处指挥席上的厄洛索斯问道：“指挥官，快子光矛充能完成，要发射吗？”
“目标分配好了吗？瞄准位置是否确认？”
“都分配好了，基本上是5:1的针对比例，瞄准的都是敌舰的装甲接缝位置。”
“很好，开始第一轮齐射。”
话音刚落，主屏幕上，数十道蓝色的光线，从目标位置，瞬间延伸至友方的绿色光点处。
快子射流不与光子发生作用，虽然超光速扰动可能激发虚粒子对，进而湮灭为γ射线，但也不在可见光范围内。
所以，这只是战场指挥系统模拟的快子光矛弹道。
“搜集数据，汇报攻击效果。”厄洛索斯平静地问道。
“稍等。”
“按照热成像结果，第一轮攻击全部准确命中，各敌舰装甲接缝处，已出现裂缝，不过......”
“不过什么？埃阿斯，不要总是说半句话。”厄洛索斯的声音有些恼怒。
“是，是这样，裂缝的尺寸，和之前的数据模型有些偏差......”
“有多大偏差？”厄洛索斯打断道。
“比预估的位移值增加了40%。”
“这么大的误差？”厄洛索斯低头沉思了起来。
“要发动第二轮宏炮打击吗？”
正在此时，一名观察席的士兵忽然汇报道：
“报告指挥官，发现敌方舰队正在调转船头，估计是已经侦测到我方舰队位置了。”
“敌舰可能要发动攻击了，指挥官，请尽快批准第二轮宏炮攻击。”埃阿斯焦急地问道。
“立即暂停宏炮发射程序，派出无人侦察机，挑一艘最近的敌舰，抵近观察。”厄洛索斯断然道。
“可是......”
“埃阿斯，服从命令！”厄洛索斯冷喝道。
“遵命！”
半小时后，侦察无人机传回的画面出现在大屏幕上。
而这半小时内，果然对方没有发动预想的还击。
“对不起，指挥官，我太想当然了......”埃阿斯尴尬道。
“留着你的道歉后面再说，先看屏幕。”
舰桥里几乎所有人，都仰着头，仔细看向被无人机用大功率照明设备照亮的一艘敌舰。
“看清楚了吧，里面的衬甲结构，根本就不合理。而且，这个露出来的，是不是某种矿渣？”
厄洛索斯打破了舰桥内部的沉寂。
埃阿斯试探着道：“你的意思，这支舰队，是假的？”
“还不能确定，埃阿斯，派出全部的侦查无人机，对所有的敌舰进行排查。”
“重点排查那艘最大的星舰，只有它的大口径宏炮能对奥里亚斯星造成威胁。”
“收到！”
很快，排查结果出来了。
埃阿斯一边看着屏幕上发回来的照片，一边喃喃自语道：“果然，全都是伪造的吗？似乎只是在外面随意地包覆了一层高强度装甲，然后在内部填充足够的矿渣，让引力波特征数据保持几乎一致？”
厄洛索斯没回答，他早就走到了大屏幕前，正死死地盯着那艘最大的星舰。
“把永夜港战役传回的这艘战舰的图片发出来，我要比对一下。”
很快，一张稍显模糊的照片被投在了当前照片的旁边。
“这作假的也太敷衍了吧？连外形都变了？”埃阿斯在一旁感叹道。
“不，没这么简单。”厄洛索斯摇摇头，“战报里提到，这艘最大的战舰，也受到了类星体喷流的影响，很可能被重创。”
“你的意思是，它回港后重新修葺一新，这样才导致外形变化？”
“很有可能，让侦察无人机用中微子探测设备，检测这艘船的内部质量分布，重点检查弹仓位置，有没有质量特别高的宏炮弹丸。”
“收到。”
又过了半小时，扫描结果出来了，内部质量分布很均匀，似乎又是一个灌满了矿渣的仿冒品。
埃阿斯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向厄洛索斯，却发现后者眉头紧锁，似乎很不满意这个结果。
“指挥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当然有。”厄洛索斯停顿了片刻，“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制造了这些安装了曲速引擎的假冒飞船，并且千里迢迢送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
埃阿斯一句话还没说出来，一个通讯席的士兵突然喊了起来：
“指挥官，收到敌舰威胁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