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没这么严重。”陈建安上前轻拍着张父的后背:“您消消气,咱们时间有限,宁所长还在车上等着我们呢。”
“哦哦,对!”张父连连点头:“建安,你来说吧!”
“好!”陈建安应了一声,将方才的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所以,你们现在两人,有一人明天,天亮就能回家。”
“还有一人,只能去香江。”
“你们商量商量,看谁留,谁走!”
拘留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张云峰站起身:“我去香江!”
“我是大哥,我去!”张守家微微摇头,将张云峰推到身后:“建安,我去。”
“不成!”张云峰争辩道:“人是我打的,该我承!”
张守家摇了摇头:“他跟我动手,你怕哥受欺负,你才凑过来动手的,说来说去也是因我而起,我去。”
“我去!”张云峰面红耳赤的争辩。
“行了!”张父呵斥一声:“都别争了!”
“我说个章程。”
“抽签,抽到短的回家,长的去香江。”
“爹!”张云峰上前轻声道:“我还没娶媳妇儿,也还没生娃。”
“哥在家里,嫂子还等着他回家呢,孩子也不能没有爹。”
“别抽了,就我去吧!”
张守家张了张嘴,正欲开口。
“哥!”张云峰摆手打断:“你也别争了,咱们是一家人,我年轻,我到香江,说不准还能混出个名堂!”
“你留在家里,把我的那份孝敬给老爹老娘孝顺上。”
拘留室内,陷入一片沉静。
过了许久,张父重重的叹了口气,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过三儿子说的有理,他还没娶妻生娃,他的确是最好的人选。
“就依你的,你去香江。”张父眼角似有雾水,他转过身:“我这几天,多筹点钱,穷家富路,到地方你也能活的好点。”
“爹!”张云峰喊了一声,噗通一声跪下,“咚咚咚”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儿子不孝,今后怕是不能在你身旁给您养老送终了。”
张父眼角带着泪花,笑道:“出去别给咱老张家丢脸。”
“做事要经过脑子,到那边可没有人能护着你。”
说完,他生怕眼角的泪水流下,大步的离开。
陈建安放下炸酱面:“我给你们带了点吃食,你们一会儿记得吃。”
“我们先走了。”
“大舅哥,明天我开车来接你。”
…………
从治安所出来后,陈建安开着车朝着铜炉火锅店行去。
一行四人,在火锅店里吃饭喝酒到凌晨一两点。
陈建安这才开车送宁所长回家,并且讲明了送张云峰去香港的事情。
随后,陈建安这才驱车,朝着永丰村行去。
夜间两点钟,村口,几名民兵举着枪,拦下陈建安的车。
“来干嘛~~”民兵询问道。
陈建安笑着将车窗摇下来:“是我。”
“咦,建安!”值班的民兵笑着将枪背到背上:“这么晚了,你才回来啊?”
“对!去县城办了点事!”陈建安笑着应道,随后从车上拿出几包烟递了过去。
“晚上值班辛苦了,来,拿着抽。”
这年头,防备间谍,基本上每个村的村口,都有民兵看守。
而这些民兵,晚上通宵一夜,也是有着工分的。
“行,那我不跟你客气了。”民兵本想推脱,但是感受到身后同事那热炽的目光,只好厚着脸皮收下。
陈建安点了点头,接着开车朝着村里行去。
夜间,村里静悄悄的,这时候永丰村的村民,早就睡下了。
不时地传出几声狗叫声。
整个永丰村,恐怕也只有张云彩家,还点着蜡烛。
一家人,除了小孩,大人皆是坐在桌旁,手掌撑着下巴,昏昏欲睡,却又不敢深睡。
“别等了。”张云彩劝慰道:“建安哥,到城里办事,估摸着明儿才能回来,你们快睡吧!”
张母叹了口气:“你们先去睡吧,云彩,你也去睡。”
“娘,那你呢?”
“我睡不着!”张母叹了口气,眼神满是希冀地看着大门处。
不多时,门缝中传来一阵强光,以及卡车发动机的声音。
“你们听!”张云山原本昏昏欲睡,一听卡车声瞬间精神:“这声音,好像是妹夫开车回来了!”
话音刚落,整个屋子里的人,瞬间精神。
齐刷刷的看向院子大门。
“咯吱。”大门打开。
陈建安一手揽着一个人,张父,张守义两人醉醺醺的。
方才在火锅店里,两人为了感谢宁所长,那叫一个豪迈,宁所长干一杯,他们干三杯。
“这~~~”屋里的众人诧异的对视一眼,旋即鱼贯而出。
“爹,二哥,你们这是咋了。”
“咋回事啊建安。”
“没啥事!就是喝多了,醉了。”陈建安笑道:“来,接过去,带他们去睡觉。”
待两人被接走,张母上前握着陈建安的手,迫不及待的问道:“建安,事情有眉目吗?”
“有!事情成了。”
“咱们到屋里说着。”
几人进到屋内。
陈建安将事情的始末道来。
“对了,这件事,咱们大人知道就成了。”
“可别跟小孩子说漏嘴了。”
“对外,咱们就都装作云峰吃花生米了。”
“最好,咱们在装模作样的给云峰挂个白布。”
“现在不让大操大办,咱们呢,就在门框上挂点白布,做戏做全套嘛。”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张母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握着陈建安的手:“建安啊,这回可就全全靠你了。”
“没关系的!”陈建安笑着安抚:“您呐,也别太伤心了,到时候云峰到香江,还能给你们写信。”
“说不准,以后时代好了,您还能到香江见见他。”
“行了,时候不早了,大家伙儿,早点睡,明儿个,我到县城接大舅哥回家。”
…………
一夜无话,次日,日上三竿,陈建安这才从张云彩的房间醒来。
昨夜,张云彩感激之下,那叫一个热情似火,奔放自由。
陈建安忙活到拂晓,这才睡去。
一醒来,张云彩这丫头还在沉沉的睡着。
陈建安先起床。
先是洗漱,接着吃完早餐,驱车朝着县里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