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雅慈暗自责怪自己对大哥一家太不关心,自从他们能被老爷子动用关系调到东北边境以后,就没跟他们联系过。
要是她早点跟大哥大嫂联系,大哥就不会被逼得去黑市买粮食,继而出了事。
“老婆,你别着急,这事我来想办法,先别哭,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宋穆堂震惊之余,连忙轻声安抚妻子的情绪,免得因为情绪波动太大而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你就知道孩子,大哥都昏迷了半个多月了,大嫂花光了所有的积蓄都没把人救醒,我怎么能不急!”
顾雅慈本来就担心,见丈夫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考虑孩子,有些无理取闹地把所有的坏情绪发泄到他身上。
“大哥出事我也非常担心,但是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允许情绪波动太大,大哥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先别急。肯定能想到办法的,不就是医生吗,京市最不缺的就是医术厉害的医生,我这就给张院长打电话。”
宋穆堂最担心妻子生气,哪怕已经结婚几年,连二胎都快出生了,他对她的爱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有所减少,甚至比刚认识的时候还要喜欢。
只要她一哭,他恨不能把天上的星星够下来,捧到她面前。
他跟大舅哥的关系不错,对他也充满敬佩之情。
就算妻子不说,他也会想办法请医生为他治疗。
张院长是友谊医院的院长,跟宋父是至交好友,找他安排医生前去东北给大舅哥治病,是宋穆堂最先想到的解决办法。
顾雅慈擦了擦眼泪,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把坏情绪都发泄到丈夫身上。
“先不要给张院长打电话。”
突然想到什么,立马把准备下楼打电话的丈夫喊住。
“怎么了?”
“先给爸妈打个电话吧。”
顾雅慈其实想说的是跟弟妹沈单染联系,又觉得她跟大哥连面都没见过,就冒然让人家去大老远跑到东北去救人,有些不地道。
“爸妈能有什么办法,知道了不仅帮不上什么忙,还得着急上火,就不跟他们说了吧。”
宋穆堂第一反应就是反对,岳父岳母下放到沈家村自身都难保,怎么会有余力救大舅哥。
“虽然还不清楚大哥现在什么情况,根据大嫂发来的电报,能猜到病得非常重,别人的医术我信不过,只有染染去才能把大哥救醒。”
沈单染在顾雅慈心里就是无所不能的仙女。
“弟妹?你不会想让弟妹去东北给大哥看病吧?”
宋穆堂忍不住蹙眉。
“除了染染,别人我不放心。”
“弟妹那么忙,岂言又在部队没法回来,让她一个人去东北,就她那相貌,岂不是遭人惦记。”
“我陪她去。”
顾雅慈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像下定某种决心,美眸中充满坚定。
“你疯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这个时候的东北可是零下几十度,你还想不想好了。”
宋穆堂听妻子要去东北,吓得脸色苍白,他知道她说话向来算数,想做什么想尽办法都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从来不会轻易动摇改变。
就像上次离家出走,独自一人千里迢迢跑去沈家村找岳父岳母,甚至都没跟他说一声。
这次说什么他都不会轻易让她去,实在没办法也得他亲自陪着才放心。
东北民风彪悍,妻子和弟妹两个弱女子长得妖艳动人,很难不引起男人的注意。
要是路上遇到什么坏人,他后悔都来不及。
“我不管,反正这趟东北之行我是一定要去。”
顾雅慈脾气倔,根本不听宋穆堂的劝诫。
大哥出事,已经昏迷半个多月都还没醒过来,爸妈不能离开沈家村,二弟三弟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再说她也联系不上,只有自己能亲自过去。
大嫂肯定是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不然以她高傲的性子也不会向自己求助。
“不行!”
宋穆堂也急了,别的什么事他都可以迁就让着,唯独去东北不行。
那边的气温零下几十度,又接连下了几场暴雪,万一跌倒,后悔都来不及。
“宋穆堂,你......”
顾雅慈从来没见丈夫这么坚定地拒绝过自己,不由得瞪大美眸,不敢置信得看着他,像是第一天认识他。
“我说了,大哥那边我会尽可能想办法,甚至也可以先征求弟妹的意见,但你身体情况特殊,不适合出远门,老实待到把孩子生下来,以后你想出远门我再陪你去。”
“你眼里就只有孩子,不顾我的意愿,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男人,我当初嫁给别人也不嫁给你。”
顾雅慈自从怀孕以来情绪变得非常敏感,稍有不顺就哭鼻子,觉得宋穆堂对她不好,不爱她了。
每当这时候,宋穆堂都会妥协,听从她的意思。
可这次她失算了,不管她怎么哭鼻子,他都无动于衷,眸子清冷地看着她演戏,哭闹不休。
到最后,连顾雅慈自己都哭不下去了,讪讪地抹了把残留在脸上的泪痕。
“哭完了?”
宋穆堂已然没有了刚才的宠溺,神色清冷,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嗯”
顾雅慈一噎,讪讪地点点头,敏锐地感觉到对方生气了,不敢再作,乖巧得不同寻常。
“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宋穆堂声音淡漠,隐隐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我要去东北”
“后面那句”
“你心里只有孩子”
“最后那句”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男人,当初我宁愿嫁给别的男人也不嫁给你......”
顾雅慈声音越来越低,恍然明白过来丈夫为什么突然生气,她好像又惹他生气了。
“顾雅慈,你是不是后悔嫁给我了?”
宋穆堂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滋味,当初第一次见面,他就被深深地被她吸引。
哪怕知道她对自己不像自己爱她那么深,至少是有感情的。
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坚信她也是爱自己的,只是没自己爱的那么深。
当她轻易把嫁给别的男人说出口时,他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一只大手用力地抓扯着,痛得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