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打开,刺眼的光照宛如白昼,忍不住闭上眼,等适应了光线的变化,才缓缓睁开眼。
眼前的景象让他头皮发麻。
密密麻麻的毒蛇在与他只有一步之遥的深坑里扭动着身躯,奇形怪状,数不胜数。
如果刚才他没有停下来,再往前一步,就会跌入这个十几米深的蛇窟内。
后果不用多说,用不了几分钟他整个人就会被数千万条毒蛇啃食殆尽,连骨头都不会留下。
恍如白昼的灯光将周围的环境照射得清晰了然,蛇窟里的毒蛇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照射得一下子失去分寸,脑袋缩了回去,纷纷掉回到蛇窟里。
好像刚才像闻到什么兴奋剂般疯了似的拼命往上爬的不是它们般。
前后变化过于明显,让顾岂言不得不怀疑刚才他是不是身上有什东西,让它们如此兴奋。
如若不是强光突照,怕是已经有蛇爬到脚边来了。
这些毒蛇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至少之前是没有光照的,手电筒的光强如正午的太阳,让它们极度不适应才会缩了回去。
再过一会儿,等这些毒物适应了强光照射,怕是还会继续疯了似的往上爬。
难道是闻到了白粉的味道才如此兴奋?
不管原因是什么,他都得尽快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不然后果就是沦为这些毒物的盘中餐。
顾岂言举着手电筒,想到归队前妻子让自己拿的各种奇怪的药丸,赶紧将外套脱下,把所有的药瓶都拿出来。
每个药瓶底下都有细细的小字,上面写着每种药的效用和使用方法。
当看到一个黑色的瓷瓶时,顾岂言想都没想,在一堆各种颜色的瓷瓶中把它拿在手里。
毋庸置疑,既然玉白色的瓷瓶里装的是能解万物的解药,那黑色的瓷瓶里装的肯定是毒药。
医毒不分家,这是小妻子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毒蛇已经适应了强光的照射,像打了兴奋药般全都挺着脑袋吐着信子,疯了似的往上面爬。
眼角的余光甚至瞥到有几条身形灵活的毒蛇已经爬到了与他只有一步之遥的坑壁上,睁着阴冷的眼睛看着他,像盯着一块大肥肉。
来不及多想,顾岂言打开黑色的瓷瓶,将里面的药粉拿出来,先在自己周围洒了一圈,将剩下的药粉悉数洒入蛇窟。
药粉飘落,被不知从哪里吹来的微风一吹,犹如天女散花般均匀地洒入蛇窟。
一瞬间,仿若水滴落入油锅,密密麻麻的抬着脖子往上爬的毒蛇像着了魔似的疯狂的扭曲着细长的身体。
嘶嘶的声音与刚才的兴奋明显不同,仿佛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直到看到即将爬出蛇窟的毒蛇纷纷跌落回去,顾岂言才猛地松了口气。
这黑色的药瓶果然跟他想得一样,里面装的是毒药。
像是想到什么,拿起玉白色的瓷瓶,打开盖子,待气味儿散开,蛇窟里奄奄一息好像力气耗尽的毒蛇像打了兴奋剂般重新焕发出新的活力。
想到他刚进来时打开过玉白色的瓷瓶,就是从那时开始耳边嘶嘶的响声变得更加清晰明显。
原来吸引它们的是瓷瓶里的药丸。
都说畜生的嗅觉最是灵敏,难怪它们会变得如此异常。
找清楚原因,顾岂言立马把药瓶的盖子盖上,免得刚才那瓶黑色的药粉白费,又把这些毒物给吸引上来。
他不知道毒贩老大是对他起了疑心还是考验他,不管如何,他都必须得想办法尽快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
毒物凶险,看这些毒蛇血红色的眼珠就不难猜出这些毒物平时定然是以人肉喂养的。
以前执行任务不是没遇见到毒蛇蛇窝,都没有像这里的毒蛇这么疯狂,十几米深的蛇窟都能爬上来。
顾岂言拿着手电筒观察周边的地形,除了阴冷的石壁再无其他东西,甚至一丝光线都照射不进来。
想到刚才往蛇窟里面洒毒药粉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微风将粉末撒匀,说明这里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密不透风。
既然有风,就说明有地方与外面相通,只要找到出口,他就有信心能逃出去。
当顾岂言在密闭的蛇窟中寻找出路的时候,顾瑾言的病情却越来越严重。
为了救丈夫,高清月把家里所有的积蓄全都拿出来给他请了医生,甚至还偷偷请了神婆,可不论怎么样,都无济于事。
钱花光了,药喂到嘴边就流下来,一点都咽不下去,急得高清月眼泪都快流干了。
她自小家境优渥,备受父母哥嫂疼爱,是高家名副其实的掌上明珠。
嫁给顾瑾言以后,更是被丈夫疼爱有加,家里家外大大小小的事全都由顾瑾言出面处理,极少需要她出面。
正是因为被保护得太好,当丈夫突然出事、家里的重担全都落到她一个人身上的时候,像个无措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临川急得不行,信已经邮出去半个多月了,犹如石沉大海,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知道肯定是小叔出去执行任务了。
“妈,我们给姑姑打电话吧,姑姑那么厉害,肯定能帮忙给爸找最厉害的医生的。”
顾临川拉着母亲的衣袖,一脸认真地道。
“你是说宋家?”
高清月精致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听到儿子的话怔了怔。
最近几年外面闹腾得厉害,她身边夫妻反目成仇、互相举报、父子断绝关系的不在少数。
尤其是娘家婆家相继出事,人心惶惶,她就不敢再连累亲人了。
现在娘家父母和几个哥哥全都被下放到偏远山区,杳无音信。
婆家这边,纵然公公身居高位也没能躲过下放的命运。
这个时候人人自身难保,好像只有小姑子和两个小叔子没受到任何影响。
两个小叔子情况特殊,比自家情况好不到哪里去,而宋家就完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