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么多病患家属都在薛家门外等着,就没抱什么希望。
怎么都没想到这个馅饼竟会落到自己头上。
“别人嫌我年纪小,不信任我,只有伯伯愿意相信我,又怎会让您久等,走吧,我先给病人把脉看看病情。”
沈单染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寂静,刚才因为她年纪小而旁观看热闹的病患家属都全都觉得臊得慌。
甚至有人开始后悔,不该因为年纪过轻而武断地下结论。
不论这些人怎么想,沈单染都觉得不重要了,跟着老者朝着外面走去,后面浩浩荡荡地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人。
他们盘算好了,亲眼看看这姑娘是不是真有本事。
要是真像薛父那样症状明显,他们就顺势跟进,把人请到家里治病。
老者的家并不在省委家属院,而是隔壁不远处的省军区大院。
威严的军区家属院门外立着两个石狮子,身穿绿色军装的警卫员一动不动地执勤站岗。
看到老者过去,给他敬了军礼,“首长好!”
老者挺直腰杆,回敬一个军礼,然后带着沈单染和一众人等进了军区家属院。
老者的家位于家属院最深处的一栋二层小楼,独门独院,安静而幽深,环境非常舒适。
不像外面那样燥热,隐约能感受到清凉的微风吹拂而过,让人无比舒畅。
小院外,站着两个值守的警卫员,看到老者回来,连忙将大门打开,让众人通行。
这架势让沈单染心里不由得犯嘀咕,对老者的身份更加好奇。
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不用说也能猜到老者的身份不简单。
但这跟她没有关系,她过来不过是赚钱而已,管他什么身份。
“老首长回来了”
保姆看到老者打了招呼,打开屋门,让大家进去,对为何家里会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没有多问一句。
“修齐起床了吗?”
“刚刚起来,正准备给他喂饭。”
“先不要喂饭了,去忙你的吧。”
老者大手一挥,将保姆挥退,步履稳健地朝着其中一间房径直走了过去。
可以看出那间房间是二楼的主卧室,打开一股阳光照射进来,里面收拾得干净整洁,没有因为有个卧床不起的病人而散发出不好的味道。
可见照顾得极用心。
“小姑娘,这就是我儿子,麻烦你给他看看吧。”
“好”
沈单染走进房间,看到桌子上摆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个英俊帅气身穿军装的年轻人,看向镜头的脸上带着一抹威严和少年得志的意气风发。
与此同时,床上躺着一个身形消瘦骨瘦如柴的年轻人,跟照片中的年轻人比,简直判若两人,但沈单染知道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想到还在外执行任务的顾岂言,忍不住为他感到担心。
病床上的男人看到屋子里突然出现的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就开始目露凶光,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试图把人给吓退。
除了脖子以上,下半身没有任何知觉。
难怪医生都说治不了,哪怕在前世医疗技术那么发达的年代,对这种高位截瘫的病症也没有好的治疗方法。
幸亏她有空间作弊,里面不仅有最精密的医疗设备,还有用灵水浇灌的灵药。
“儿子,我给你找了神医来治病,不要激动,对你的身体不好。”
老者拍了拍被子,试图让儿子冷静下来。
“伯伯,您不用担心,病患有点情绪是很正常的。”
任谁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身受重伤,一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都会受不了。
“那就麻烦小姑娘了。”
老者有些感到不好意思,掀开被子,让出位置,让沈单染给病患把脉。
当一只骨瘦如柴的胳膊出现在眼前时,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垂眸将眸底的怜悯敛住,开始给病人把脉。
微弱的脉搏险些把不出来,病床上一双凌厉的眼睛像老鹰一般直勾勾地盯着,让沈单染倍感压力。
眉头越蹙越紧,偌大的房间没人说话,全都屏住呼吸等待她宣布结果。
“小姑娘,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我儿子已经卧床多年,除了眼睛全身都动弹不得,遍寻全国名医,都说治不了,我有心理准备。”
说着,老者的眼中就蓄满了泪水。
再坚强的人面对身患重病的孩子时,都变得无助且无力。
“伯伯,患者的病耽误了,而且病人有绝食的迹象。”
病患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已经不只是脊髓受伤的问题了,她严重怀疑病人自己有绝食的迹象。
“绝食”
老者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滑落下来,没想到一向坚强的儿子会做出这种事。
不敢置信地看向床上的儿子,只见他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像个活死人一样,直直地盯着房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已经不是脊髓受损的问题了,而是病人还患有严重的营养不良,这样就没办法动手术修复受损的脊髓。”
“你是说我儿子的病还能治?!”
老者一下子抓住了重点,满脸激动地抓着沈单染的胳膊,神色若狂。
而病床上的男子眼神也变了,不似刚才那般要死不活了无生机的样子,眼睛转了转,终于算是有了点反应。
沈单染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只要还有反应就代表此人还有救。
就怕遇到那种一心求死不配合治疗的病患,世间最难医的是心病。
“能治,只是得先把身体养好,具备手术的条件才能进一步治疗,这个周期可能一个月也可能半年,甚至一年,要做好心理准备。”
她说得时间相对保守,如果病人进展顺利,能提前手术。
“小姑娘,我需要做什么,都怪我竟没发现他绝食,早知道也不会把身体糟蹋成这样。”
老者满脸沧桑,眼中含着泪水,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十岁。
自从寄予厚望的儿子出事,他就提前办理了退休手续,打算多陪陪孩子。
以前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花费在工作上,忽略了家庭,自从老妻去世后,父子俩的交流就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