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家里出了两个罪党余孽,她倒是要看看,燕东肖这个道貌岸然的老东西敢不敢弄死她曲争春!
若是不敢,那她就先送他们下地狱。
对顾娆娘是摄政王府后人的消息,燕东肖太过震惊,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好。
但他也不是蠢得无可救药的人,震惊过后,他压制着心底的恐慌,眼带杀意地盯着叶霜姿问道:“你突然告诉我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他这两个儿媳可是连面都还没见过。
“告诉你这些的目的,当然是威胁你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叶霜姿也不怕再挑明一些:“怎么,同样是罪党余孽,对我就喊打喊杀,甚至打算去母留子好保住燕钧的前途,怎么到了曲争春那儿就行了?”
当然是因为老二有反骨,不敢喽。
当爹的怕儿子,这事不光彩,燕东肖紧了紧后槽牙,肃着老脸的眼底闪过一抹了狠厉杀意。
叶霜姿既已入穷巷,回不了头了,又怎会惧怕他眼中杀意,冷笑道:“公爹啊,同样是你燕家的儿媳,咱们公平些,既然想对我去母留子,自然不能厚此薄彼了弟媳不是?”
“说了这么多,你真正的目的,是想让我杀了老二媳妇?”
“怎么能是杀呢,按照公爹和祖母的事先安排,不应该是很寻常的难产而亡吗?”叶霜姿睁大着眼睛恶毒地说着,语气里透着浓浓狠意。
燕东肖闻言一怔。
没想到大儿媳竟对他们的恶毒计划这么清楚,看来他这大儿媳和顾娆娘之间,恩怨不轻呐!
但仅凭三言两句,就想在他这里借刀杀人,她未免也太看不起他了。
燕东肖扪心自问,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怎么说也是当了顾娆娘五年继父,再丧心病狂,他也还不至于听了旁人的片面之词,就去对她下死手。
更何况去母留子这种手段,也不是谁的身上都能用的。
他敢说,他要是敢用在顾娆娘身上,不说他家老二那里没有老大那边好交代,就是顾蒹葭那里他也惹不起。
要是他敢动顾娆娘,顾蒹葭怕是拼了命也要他陪葬。
而且他是老了,不是老糊涂了。
虽然都是造反的罪党余孽,但祸国殃民的叶家余孽,岂能跟为国为民的摄政王府余孽相提并论?
撇开祸国殃民和为国为民的性质不提。
就老二两口子成婚那日,那些给顾娆娘添妆的神秘人,光是他所知道的严达一个,他们燕家都要忌惮三分,更别说另外几份至今神秘的了。
若其中有长安那边的大人物,那他岂不是在自寻死路?
但不管怎么说,家里两个儿媳都是罪党余孽,甭管是为国为民的余孽,还是祸国殃民的余孽,总归都是被定了谋反罪名的罪臣余孽。
有她们在,始终是个祸端。
而且士农工商,商是排在最末流。
他们燕家几代商贾,难得有混迹朝堂的子弟。
如今好不容易出了两个天子近臣来光耀门楣,说什么也不能毁在两个罪妇手中。
想到此,燕东肖心思反转,目光阴沉地看向叶霜姿。
叶霜姿冷嗤,开始威胁道:“听公爹的语气,看来是舍不得对你小儿媳下手了。”
这压根就不是舍不舍得的事儿。
若非有所顾忌,他两个都舍得下手得很。
“老大家的的,你跟老二家的到底有何仇何怨?”
“何愁何怨,这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了,今日儿媳就一句话,我要曲争春死!若曲争春不死,那儿媳可就不敢保证她曲家余孽的身份,明日会不会满大街都有人知晓了。”
“窝藏谋反的罪党余孽,一藏还是两个,若是被人知晓了,也不知道咱们燕家是会被抄家,还是会被灭族。别说,我还挺期待的!”
“你……”
燕东肖气得颤抖,毒妇啊!
看来是不能再等了,这毒妇现在不死,只怕会后患无穷。
思及此,燕东肖慢慢站起了身。
可惜还不等他有什么行动,叶霜姿先他一步站了起来,出声道:“别想着现在就杀我灭口,老东西,若我不愿,想杀我,得看他们答不答应。”
她话音刚落,敞开着半扇的书房门突然被人一剑劈成了两截,十几个蒙面黑衣人不知从哪里跳出,手持长剑,杀气腾腾的立在那里。
瞧着他们领口绣着的雀鸟图案,认识的人都不难猜出,这些人全是叶家逃出粟阳的死士。
只是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寻摸到雁州来跟叶霜姿接上头的。
燕东肖没想到自家府里竟然藏了这么多黑衣死士,还如无人之境般来去自如,吓了一大跳,惊愕得瞪大了眼,没敢再轻举妄动。
只敢怒吼道:“叶霜姿,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两个孩子也姓燕!”
“那又如何?”
叶霜姿不以为然:“我既生了他们,他们的命就是我的。他们若因我而死,便当我没生过他们。”
“不过公爹放心,我不打算要他们死,我只要曲争春死!等曲争春死了,我生下肚子里这个孩子,便自戕跟她一起去死,保证绝不会给燕家留下祸端,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话一听就是骗人的。
但燕东不敢说,他感觉叶霜姿有点疯了,他怕不小心反驳她的话,她会让外面那些人砍他。
好死不如赖活着,他还是挺贪生怕死的。
见燕东肖迟迟没有答应,叶霜姿的耐性有些耗尽,神情也慢慢变得阴鸷起来:“如果公爹是怕日后有人替她报仇来找燕家麻烦,大可全推到儿媳一人身上。”
她倒是想得周全。
这些话,若在这些死士没有出现之前说,燕东肖或许信了那么几分了。
但现在,傻子才会相信到时她真的会自戕。
不过事关整个燕家,和他此刻的老命,燕东肖脸色再难看,也不得不小心避着怼到眼前的长剑,努力维持镇定道:“容我再想想。”
“那公爹可要想快些,迟了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血洗这座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