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关城往南五十余里,某座大山地下山洞,李韬庆与他的八员大将从四面八方秘密聚集到兵工厂。他们商量了一天一夜,制定了攻打七、八两座关城的计划,并部署了成功夺取粮食之后的撤退路线:隐匿到大山里面去,等红毛鬼与朝廷军队打得两败俱伤时,再出山来坐收渔翁之利。
这方法很高明,最起码在李韬庆等人的认知下很高明,这种打法,能最大限度的减少己方人员伤亡。
手下一万七千余人,立国之后,届时个个都是未来的开国大功臣。
他们的夺粮计划,约定明晚秘密出发,先攻打八关城,成功之后,转战七关城,若两处皆成功,迅速撤入高山密林,尽量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巳时时,李韬庆与八员大将,整顿杯盘,准备吃过中饭,便到山坳里与手下勇士们见面:分发刀枪,检查装束,训话鼓动,分派攻防策略……
地下山洞,蓦地冒出一个青年人,长筒靴,防风防水冲锋衣,看着很利索,且很洒脱,瞧那模样,似乎世间一切事情都与他无关,又似乎他挺喜欢在人世间东游西逛。
蓦然进来的年轻人,很突兀的咳嗽了一声。听到咳嗽声,李韬庆与八员大将才惊觉秘密兵工厂内来了一个陌生人,看那穿着,绝不是自己帐下破衣邋遢的小兵。
陌生小伙子,手提两瓮酒,径直来到十丈长的大桌子旁,放下手中酒瓮,抢先说道:“各位大哥,莫惊慌,我不是坏人,我叫孙琴心,过来是跟大哥们喝杯交心酒,认个朋友。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是不是?”
见对方是个年轻小伙子,长得文质彬彬,说话斯斯文文,没点威慑力,李韬庆与八员大将放下心来,都拿目光盯着他看。
“孙琴心?没听说过,你从哪里来?又是如何知道我这个山洞的?”李韬庆发问。以示自己的大将风范,表现得很稳当。
“我是无名小卒,李大哥没听过很正常。前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说九关城南缺少一个军师,让我带两瓮酒过来应聘。小弟醒来后将信将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于是小弟便带着两瓮酒过来了,没想到真的给我找到了梦中提示的山洞入口,因此我就进来了。但有打扰,还望大哥哥们莫怪。”
寒铁衣的信口胡诌,反把九个人听得将信将疑,梦里得到神仙指引,他们还是相信的。
若说天下没有神仙,那个‘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岂是凡人能捏造出来的天命?
既然这个小伙子得梦来当军师,那就兆示自己能位极人臣,拥九五之尊之位了?李韬庆大喜,脱口而出:“孙军师,我们的名字在梦里你都知晓了是吗?”
“是的,都知晓了。”寒铁衣点点头,隔空吸过他们面前的空碗,逐一斟满甘洌的烈酒,边斟边说:“李大哥李韬庆,李二哥李少川,李三哥李凯哲,李四哥李锦皓,李五哥李云启,李六哥李千昱,李七哥李少珩,李八哥李文禹,李九哥李安尧,各位大哥,小弟说得对不对?”
每念一个人的名字,便将酒碗飘到那人面前,不仅名字念得对,还能对应上谁是谁;如此来说,每个人的面孔都出现在他梦里过?
加上吸碗、推碗两手神技,惊得九人不知今夕是何年,目光呆滞的都盯着寒铁衣看。
“来,喝酒,各位大哥喝酒,喝了酒咱的感情才能更深厚。”寒铁衣右手按桌,一股温热的酒水从瓮中弯弯灌入他口中,浓郁清香酒气飘散在山洞内,惊醒在座九人,同时吸引来下工吃饭的二百多个打铁匠。
李韬庆端起碗,一口喝干碗中酒,眼神暗示,带着另八人单膝跪下,抱拳唱道:“李家军全军上下拜见孙琴心孙军师,今天起,孙琴心就是我李家军军师。”
李韬庆唱完,八员大将亦一口干掉碗中酒,跟着唱:“李家军全军上下拜见孙琴心孙军师,今天起,孙琴心就是我李家军军师。”
声音洪亮,整个山洞嗡嗡回响。
“好说,好说。”寒铁衣背转身,招来打铁匠们一起喝酒,再转身来,面对站起身的李韬庆九个人说:“咱萍水相逢,多谢各位大哥对小弟的信任。我不想你们有死伤,亦不想在往后的日子里你们还受苦受穷,小弟有一计,既可保一生温饱,又可保一生平安,大哥们要不要听?”
话当然由李韬庆来说,奈何酒好喝,又见人多,猛的先喝了五碗,打着嗝儿道:“孙军师,你见外了,俺们一见如故,但有好计,说出来便是。”
另八员大将亦点头,人却忙着跟打铁匠们争酒喝。仅有两瓮,总会有见底的时候,因此分给铁匠们时,只斟半碗。
酒,寒铁衣不再喝;话,他是看着李韬庆说:“韬庆大哥,你听仔细了:大越国人不打大越国人,大家都是同一片土地孕育出来的兄弟姐妹。我们要打便打侵略者,是他们这帮兽生掠夺了我们的资源,导致大越国物资匮乏,害父老乡亲们食不果腹。我们要同心协力,驱逐这帮恶魔出境,消灭他们,奴役他们,让他们去耕作,为我们创造更富足有余的生活。”
一席话,听得李韬庆热血沸腾,不知不觉注意力被转移到了红毛鬼身上,恨得牙齿咬得咯咯响,心想:对呀!自己人干嘛要打自己人呢?这不是兄弟相残吗?大越国再苦再累,也是内部自己的事情;外敌来侵,那是往大越国的伤口上撒盐,贫苦农人本就不多的吃食,再经他们掠夺,那得平添多少饿死鬼?
想想就心痛。
李韬庆越想越痛心,最后恨得目眦尽裂。寒铁衣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各位大哥,我有两万兄弟,都是从监狱里出来的铁哥们。一个月后,他们负责打前锋,你们负责两翼,专门担任捆绑溃散的逃兵,抓到之后,送到三,四,五叁座关城;战事结束之后,我许诺第三关城归你们驻守,怎么样?感兴趣吗?”
听到这里,山洞里的人个个双眼通红,又是激动,又是满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