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枪手打了两排枪后,韩钧大喊:“手榴弹!”顿时数千枚手榴弹被扔了出来。抗金军阵前四五十米远处,冒起一道火墙。
韩钧又大喊:“木板桥!”他旁边的传令兵,使劲挥动了几下红旗。一些士兵连忙把矮墙的木门推倒在壕沟上。
韩钧又大喊:“大炮延伸射击。冲锋!”他背后的大旗顿时向前倾斜,号兵吹起了冲锋号。尖利的唢呐声穿透了大炮的轰鸣。
虎尊炮马上停止了射击,大炮开始摇高炮筒。火枪手和长矛手们呐喊着冲出矮墙。
被手榴弹炸得发愣的金兵和百姓,这才反应过来,掉头就跑。抗金军赶着他们,把后面的金兵阵型冲散。
赶出去五百米后,抗金军就大喊:“弃械跪地不杀!”老百姓和部分金兵都扔了兵器,跪在地上。大部分金兵还在继续逃跑。
部分抗金军追赶,有些抗金军把武器收缴后,让俘虏都举着双手,往矮墙缺口走去。“一直走,走到新郑就有人给吃的。”
李通看了败退下来的溃兵,并没有发脾气,而是对刘萼说:“看来,让老百姓冲锋行不通。打一般不敢出击的宋军还行。遇到敢反击的,老百姓往回跑,把阵型都冲乱了。”
刘萼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还是说:“李相说得是。看来这些矮墙不好打,还是要想想办法。”
这些将领们就在附近一个小土丘上,开了个会。率军攻打矮墙的几个人大吐苦水,想不到贼军如此阴险,居然矮墙前面还有壕沟,壕沟前面还有炸炮。
那些缺口后面大概是陷阱之类的,进去的骑兵都没了,一个出来的都没有。
抗金军这边难打,新军那边火力更猛。王财神的部队就是有钱啊,炮打得不要钱一样。还有那种能炸的火箭,最容易把战马打惊。
刘萼这次破天荒地没发火,他静静地听了一会,然后说:“看来确实很难办。这样吧,你们带步兵先正面攻着,把骑兵都交给我。我带骑兵包抄到后面,前后夹击,定然能够大破敌军。”
众将一听都不吭声,骑兵可是命根子,谁愿意交出去?看到都不说话,刘萼大怒:
“自己攻,攻不下来。我要去包抄,你们又不肯出骑兵。那你们打吧,我走了。”
李通赶紧劝说:“刘帅息怒。咱们总共才这么点人,要是再散伙,还不是让人家各个击破,一口口吃掉?”
他又劝其他人:“要么大家多少出点骑兵,让刘帅带着去包抄?”
众将还是都不吭声,态度很明确,就是被宋军消灭了,骑兵也不能交。
这是那个万户站出来说:“昨天说得好好的,都听刘帅指挥,今天又都变卦了。要不这样?我这边也基本上是骑兵,我跟刘帅一起去。你们还是在正面佯攻。”
刘萼眼睛一斜:“怎么?怕我跑了,跟过来看着?”
李通赶紧相劝:“万户哪有此意?我看这样挺好,万户跟你去包抄。正面进攻也需要骑兵,其他人的骑兵就留在这里吧。”
大家争来吵去,最后李通提议,刘萼把一些步兵和壮丁还有劫掠来的妇女留下,和万户两人带着共计四万骑兵去包抄。其他人继续在正面攻击。
众将反正都不想出骑兵,觉得这样也行,反正刘萼有万户看着,也不怕他跑了,于是纷纷附和。
李通的打算是,刘萼走了正好,他一走我就跟抗金军联系,马上投降。
由于东侧是河道,不好迂回,走西边合适。刘萼声称,为了迷惑抗金军,要先往西南,造成撤退的假象。
等出了抗金军的视野,然后再向北,绕到抗金军背后,白天放烟,晚上举火,进行联系,前后夹击。
大家觉得也很合理,李通更是连声夸赞。于是四万骑兵,杀气腾腾向西南而去。
走了一会,万户兴奋地对刘萼说:“刘帅当真妙计!咱们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走了。我算是彻底服了,以后我谁都不认,就认刘帅。”
刘萼哈哈大笑:“我们患难之交,兄弟一样。回到中都,还要互相提携。”
两人有说有笑,一路向登封而去。李通见他们走了,马上让抗金军的那个密探去联系投降。然后又过一个半时辰,他召集众将说:
“我刚得到探马回报,刘萼他们根本没有掉头向北,而是一路向西南狂奔,直奔登封而去。这两个杀才,早就商量好了,故意演戏给我们看。”
众人一听顿时炸了,有的痛骂这两个骗子,有的半信半疑。李通看出有人不信,于是说:
“大家想想,我没理由撒个谎吧?我图什么?要是有人不信,尽管派流星快马去看看,他们两军到底有没有拐弯向北。”
他说得这么肯定,大部分人不由得不信。当然还有个别怀疑的,也真就派了人一人双马追过去确认。
李通胸有成竹,完全不怕。他断定刘萼肯定是跑了。万一刘萼脑袋抽筋,真去迂回包抄了,也不怕。
这是他的营寨,那几个将领派出去的探马回报在大门口就会被拦住盘问。如果探明刘萼真去包抄了,那就直接把探马拿下。
李通说:“老夫安排酒肉,大家就在这里边吃边等,意下如何?”众人赶紧道谢。李通又安排人陪众将的随员喝酒。不过很多将领已经开始想办法了,没有一个再派兵攻打矮墙。
再说韩钧见到抗金军的密探后,大喜,他马上开始动员人马准备。之前径山上的观察哨确实报告金军有四五万骑兵一路往西南走了,再加上一直跟李通那边有联系,所以错不了。
他马上跟王有志联系,让王有志下令其他几路宋军一起围过去。王有志其实已经接到李通的情报了,他让人点起五股狼烟,并放信鸽给李显忠和吴拱确认。
两个时辰后,李显忠大军开始向北进发。两个半时辰后,吴拱开始向东出发。
这时,剩下的金兵将领急得团团转,虽然派出去的探马还没有回报,但刘萼他们多半是跑了。剩下大部分是步兵,不但是残兵败将,还是七拼八凑来的,无论如何打不赢。
投降是最好的出路,只是担心投降后被杀。特别是幽燕一带汉人豪强部队,他们的军纪跟女真人差不多,比刘萼强点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