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主任,我不是要狡辩!我刚才已经和警察说过了,我都没做什么事儿,我狡辩什么呀?”周扬见沈主任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服气,于是顶嘴说道,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现在反正是名声、脸面什么都没有了,他还怕什么,还不如豁出去算了,痛痛快快说想说的话,岂不快哉。
“周扬,周主任!你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呀?你你要知道你现在不只是一个副主任级别的医生,你更是代表医院机关,我们医务部下科室的领导,你怎么能这么头脑简单地想问题,处理问题呢?你这样是非常要不得的,你懂吗!”
“沈主任,我说过我没做什么,请你不要再把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延伸那么多好吗?我倒是觉得你把事情简单粗暴地认为问题就出在我身上,这样就一定对吗?”
“周扬,周主任!我会如实把你的态度反映上去的,你就等着被处分吧!”
“处分就处分,你以为我就怕处分吗?做不了手术,我什么都无所谓!”周扬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还是说道:“沈主任,请你认真了解事情的经过以后再下结论,不要动不动就要反应这个,反应那个的!”
“周扬,你觉得甚至是还需要要怎么了解情况,人家病人一家人已经咬死了说,就是你做了对不起人家病人的出格事儿,人家跟警察也是这么说的!你也别在这里跟我们死鸭子嘴硬了,跟我们犟有什么用呢?有本事你跟人家病人家属去犟呀,跟警察去犟呀!还有,周扬,周主任!麻烦你以后不要跟病人乱说话,什么胸腔镜,什么楔形切除术!你到底了不了解病人的病情?你这样做对病人是极其不负责任的!”
吴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沈主任和周扬之间,他训完周扬之后,紧接着立马又转身对沈主任说道:“沈主任,周扬他已经脱离临床太久了,已经不适合呆在临床了,尤其是像胸外科这样随时要和病人接触,向病人解释病情,随时随刻要上手术的科室!他这样,随时随刻都要出大问题的!”
沈主任听了吴主任的话,突然就不再说话,大有一种偃旗息鼓的架势,声音也没有原来那么先声夺人的感觉了, 只是轻飘飘地抛下一句:“吴主任,你这话倒是也有些言过其实了吧!”便转身离开了胸外科。
其实明显人还是能看得出来,周扬上次那个手术其实做的还是非常不错得,而且据说目前那个病人恢复得也还很不错。甚至,坦而言之,之前那个手术应该也可以代表目前胸外科的最高水平了,其实胸外科吴主任应该也不过如此,甚至要超越这台手术的难度、复杂程度以及手术所用的时间,都不见得就很容易。
等沈主任他们离开胸外科后,吴主任也被弄得有些难堪,也就灰溜溜地离开了,慢慢地大家也都陆续走开,又不知不觉只剩下周扬一人。
周扬在办公室独享了一会儿难得的清静,歇息了一会儿,见也没什么事了,就跟小邓医生打了个电话,询问那位老年气胸病人的情况,好在那位老人家目前状况已经好多了。周扬知道,现在自己这个状况也不适合再去查什么房,看什么病人了,于是他又给小邓医生打电话交代了几句,就悄悄溜出了胸外科。
周扬回到东御领海小区门口的时候,突然看见两个稍显佝偻,背影熟悉的老人,周扬把车停靠在路边,仔细一看这才确定,那就是自己的爸妈。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你们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周扬责怪道,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车门,赶紧下车,准备拉两位老人上来,可两位老人非要帮着周扬一块先把行李放上车,这才肯上车。
周扬赶紧放好行李,又依次把两位好人领进车里,这才和他们一起回了东御领海小区的东院。
两人在东院周扬的别墅外头又是一阵啧啧称奇,等大家都进屋,周扬老妈这才把他拉到一边,小声地问:“儿子,你只是一个医生,你怎么买的起这么大的房子?咱可不能昧着良心在病人身上挣那么多钱啊!”
“哎呀,放心吧,妈妈!你儿子是什么性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那么想我呢?我只是认识这里的开发商而已,她就帮助我少算了一点首付,多贷了几年款而已!你们可千万不要想多了,既然来了,就安安心心住上一段时间,顺便好好做个体检,你们看怎么样?”
两位老人听了周扬这话,心里才安心了一些,又开始跟周扬讲起了他们这一路上的趣闻。原来上次,这次两位老人和妹妹妹夫一家商量后,准备让两位老人先来打个前站,等小孩放假了,他们一家人也跟着过来住上一段时间,适应适应,紧接着就准备把小孩的学校先转过来,两口子再逐步转站。其实,这些事情妹妹早就或多或少的跟周扬讲过一些,只是周扬并没有完全放在心上,所以两位老人这次就打算先斩后奏,过来打前站,但其实妹妹今天也跟周扬打过几次电话,但是周扬居然都没有发现,于是就有了刚才父母在门口等他的情形。而父母到了门口,也没有跟他打招呼,自然是看到时间还早,并没有到下班的时间,又不想打扰到周扬,于是就打算在小区门口一直等到周扬下班的时间再跟他联系。
听了两个老人的叙述,周扬不禁感觉心中一阵酸楚,对家人的愧疚油然而生,此时又想起自己的女儿还在寄宿制的学校,不禁唏嘘感慨起来。他打算今天晚上就去跟学校老师打个招呼,把女儿接回来和爷爷、奶奶聚一聚,他刚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两位老人就已经笑得合不拢嘴。妈妈甚至开始抱怨起周扬,非要在这么大的小区里买个这么大的房子,虽说房子大好是好,可是干什么都不方便,自己本来可以趁着周扬去接孙女的嫌隙,买点菜,给他们炒两个小炒,一家人就在家里自己做点吃的多好。可现在偏偏这样简简单单的小要求也恐怕是实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