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分钟,医生办公室里突然来了几个身穿警服的人,因为周扬在医生办公室的里间,他一开始并没有看到他们进来了。只是听到有人在外面问:“周扬,周医生在吗?”
很快就有人回答道:“在,在在在……”
周扬听见有人找自己,心里也一阵打鼓,不知道外面找他的是病人的亲属,还是医院这边的领导。总之,他心里就是一半疑问,一半无奈。医院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业务费就是这样的事情,不是接踵而来的病人亲属和朋友来向他洽谈,就是医院的各级机关办事员、领导来找他了解情况和他谈话。
周扬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迎接这些究竟不知道是哪一波人的到来。结果让他大感惊异的是,门口走进来找他的居然是三位身穿警服,头戴警帽的警察。
“你……你们……”周扬已经被惊得,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你好,你是周扬,周医生吗?”有一个为首的警察率先开口问道。
“哦,我是就是,您有什么事吗?”周扬努力让自己变得沉着冷静一些。
“我们接到有人报警,说你利用职务之便,调戏有夫之妇,这个妇女还是你的病人,我们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一下!”
“好……好!我需要怎么配合?”周扬继续努力沉住气。
“本来呢,我们调查了解情况,是需要你跟我们回警局一趟的,但是考虑到医院的形象和你职业的特殊性,我们决定就在这里向你了解点情况就行,但是你的说话我们会逐一记录下来,最后还需要你签字,按手印,你同意吗?”
“行!我同意!”周扬调高了自己的音调,感觉就像是上刑场之前,努力要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那样子如果他能换个视角来看看他自己的样子,也有可能扑出笑声来。
那个为首的警察只是冲着笑了笑,就在他前面坐了下来,但是另外两个好像就没那么随和,他们也不坐,就直挺挺地立在那个为首警察的后面,一脸肃穆,好像是在对周扬说:“如果你不说实话,就把你抓起来带回警局!”
周扬浑身都有些不自在,慢慢地,小心翼翼地也在那位为首的警察面前坐了下来,然后一五一十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
“周医生,你刚才讲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如假包换!我可不敢欺骗警察!”周扬讲完整个事情的经过后,心里终于轻松了一些,说话自然也就没那么拘谨了,反正他想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既然现在已经把警察都找来了,那他也只能相信警察的专业性,警察应该还不至于冤枉好人吧。
“我可以最后提醒你一句,刚才报警的那位可不是这么说的,而且他说的和你说的恰恰相反!你还是要继续坚持你说的这些话吗?你讲的这些话,我们最后都是要让你签字按手印的,一旦你的这些话,被记录下来,而且你本人也签了字,按了手印,那么这些话就能成为法律的证词和依据,如果里面有半点假话,那你都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那位为首的警察说完这些话,站在他身后的另一名警察,眼神变得更加严肃,还一直盯着他,眨都不眨一下,好像是在说:“撒谎就把你抓起来!”
周扬虽然自恃问心无愧,但是看到那名站着的警察的眼神,也不由自主地心虚、害怕起来,立马转移视线看向别处。而另一处,刚才还和那位眼神严肃的警察并排站着的那位警察,现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坐在了一个工位上,手里还不住地发出“沙沙沙”的声音,一听就是真的拿笔在记录着什么。
为首的那位警察说完提醒他的话以后,就不再发话了。几个人静静的等待着那个做记录的警察写完。
等那个做记录的警察写完后,他“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把一本黑色的笔记本递到了周扬面前:“看看吧!看看我记得对不对?还有,你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也可以说出来,我给你记上就好了!”
周扬接过做记录的警察手里的笔记本,快速看了起来,心想:“嘿,还真是一个字都不差!”便对那警察说道:“没有哪里不对的地方,我也没什么好补充的了!”
“好,那就行,那麻烦你在这里签个字,按个手印!”那个为首的警察说道。
周扬接过他们递过来的笔和印泥,在记录本的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在名字上面重重地按上了一个鲜红的手印,心里也像是落下了一块大石头,无论结果如何,他对警察的办事风格和方法还是十分信服的。
等周扬做完所有的这一切之后,三位警察也和他打了声招呼,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周扬刚刚送走警察,正准备坐下歇一会儿,突然外面又进来了几个人:“周扬在哪里?”
这回问话的可没有刚才那几位警察客气,但是情景和之前那三位警察进来时的情况一模一样,周扬依然没有看到他们都是谁,但是这一次,周扬的心比刚才拧得更紧了,因为他一听声音就知道,说话那人并不是别人,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沈主任。
“沈主任!”
“沈主任好!”
“沈主任……周扬,周医生在里面!”
“对……周主任在里面!”
周扬听见此起彼伏的回答声都是在回答沈主任,给沈主任指路的。
“沈主任……好啊!”周扬起身向医生办公室里间的门口迎去。
“啊……哈!周主任,周扬!你可真行呀,才下科室没几天,我已经不得不到你这儿两次了,好啊,你好啊,你可真好!你好的很呐!”沈主任不停地夸着周扬,但谁都知道,沈主任这些话可不是真的夸他,里间办公室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帮医生、护士和医务部的工作人员。
“沈主任……我……”
“我什么我!你还要狡辩吗?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沈主任已经开始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