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害怕!”林峰突然冲向玄甲人,青灵剑的绿光缠绕上对方的斧柄,“锁魂咒让你既无法入轮回,又不能归幽冥,你以为毁掉镜子就能解脱?”
玄甲人发出痛苦的嘶吼,长斧上的忘川冰顺着剑脊蔓延,林峰的右臂瞬间覆上一层白霜,灵力运转几乎停滞。但他没有松手,反而将生死逆转丹的气息注入剑中,丹香与三力融合,在玄甲表面凝成一道黑白交织的光纹——那是生死泉的平衡之力。
光纹渗入玄甲的刹那,玄甲人体内爆发出金色的光芒,被压制的白色魂火冲破黑色幽冥煞的束缚。他的长斧哐当落地,玄甲寸寸剥落,露出底下一道虚幻的身影——正是千年前的赵统领,魂体虽透明,眼神却无比清明。
“圣女……”赵统领对着銮轿深深鞠躬,随后转向林峰,“轮回镜的背面,刻着黑袍主宰的真名……那是破解他所有咒术的关键。”
他的魂体渐渐变得透明,消散前将一枚青铜钥匙抛向轮回镜。钥匙插入镜侧的锁孔,镜面缓缓翻转,背面果然刻着一行扭曲的古字,字体周围环绕着无数细小的魂体,正是被锁魂咒困住的生灵。林峰的破妄之眼在古字上停留片刻,突然感到神魂剧震——那名字竟与青灵门创派祖师的法号,只差一个字。
“这不可能……”灵荧少主的玉剑险些脱手,“黑袍主宰难道是……”
轮回镜突然剧烈震颤,镜中的滞留轮回开始崩塌,无数魂体化作金色的光点,朝着混沌海的方向飞去。赵统领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他篡改的不仅是轮回,还有历史……去无回渊的影蚀祭坛,那里有能证明一切的‘时光沙’……”
镜面上的古字突然亮起,化作一道金光融入青灵剑中。剑脊的平衡纹路与金光交织,三力光华变得更加凝实,奇珍榜的第六十三页自动翻开,“时光沙”的注解旁多出一行字:“藏于影蚀祭坛的沙漏中,能回溯被篡改的历史片段,需以轮回镜的钥匙与圣灵之体的光芒共同开启。”
生死泉的阴阳水在此时沸腾,泉底升起一枚透明的晶石,晶石中封存着一缕金色的沙子——正是时光沙的碎片,显然是赵统领的魂火净化锁魂咒时,从轮回镜中震落的。林峰将晶石收入怀中,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回溯之力,与青灵剑中的金光隐隐呼应。
药园的地面开始震动,远处的混沌海传来滔天巨浪,显然黑袍主宰察觉到了这边的变故。噬影果的枝叶指向无回渊的方向,叶片上的纹路与轮回镜背面的古字完全吻合,仿佛在指引他。
影蚀祭坛的沙漏在混沌海风中缓缓流转,沙粒坠落的声响如倒计时钟摆。林峰指尖摩挲着奇珍榜边缘——自踏入虚空以来,榜单上的排名已从最初的百名开外跃升至第三十七位,每一次跃升都伴随着血火淬炼,而今日,祭坛中央那座刻满名次的玄黑石碑,正散发着等待被改写的灼热气息。
“这是‘登榜石阶’。”圣女的圣灵之光拂过石碑,碑上的名次突然亮起,“每向上攀登一阶,需接下对应名次守护者的挑战,胜则取而代之,败则灵力被碑石吞噬。黑袍主宰将其立在此地,便是要让所有觊觎榜首者自相残杀。”
石碑下的九十九级石阶泛着幽光,第三十六阶上站着个灰袍老者,手中拂尘缠着七道锁链,链端各坠着一枚刻有“囚”字的铜牌。他睁眼时,锁链突然绷直,铜牌撞出清脆的声响:“老夫守榜三十年,倒要看看,能破轮回镜的小辈有几分斤两。”
奇珍榜第三十六位的注解突然浮现:“锁魂叟,擅控七情锁链,能引对手心魔为刃。”林峰的青灵剑微微震颤,剑脊的金光与三力光华交织——他知道,这场对决不仅是名次之争,更是对自身道心的终极考验。
“请指教。”林峰踏上第一阶,石阶突然震颤,地下钻出无数细小的灵线,顺着脚踝缠上小腿。那是登榜石阶的束缚之力,每上一阶便会加重三分,据说登顶者需承受堪比混沌海压强的灵力重压。
锁魂叟的拂尘轻挥,第一道锁链如灵蛇窜出,链端铜牌映出林峰师父的身影——这次的幻象不再是模糊轮廓,而是清晰到能看清师父断剑时飞溅的血珠。“你连师父的仇都报不了,凭什么登榜?”铜牌中传出尖锐的嘲讽,锁链带着撕裂神魂的力道缠向他的脖颈。
林峰没有闪避,青灵剑在身前划出光轮,光轮中,三力光华与生死泉的平衡之道交融,将师父的幻象层层剥离。“我登榜,不是为名次,是为不让更多人重蹈覆辙。”他的声音平静却有力,光轮突然加速,锁链被绞成数段,铜牌上的“囚”字渐渐淡化。
锁魂叟眼中闪过讶异,第二道至第七道锁链同时飞出,铜牌上浮现出林峰一路走来的所有遗憾——未能救下的骨族修士、被影蚀咒折磨的银翼、蚀心谷中枉死的生灵……每个幻象都带着真实的痛苦气息,锁链上的灵力竟在飞速暴涨。
“七情皆空,方能无敌。”锁魂叟的拂尘化作灰雾,融入锁链之中,“你心中牵挂越多,我的锁链便越重!”
第七道锁链缠上青灵剑的瞬间,林峰突然感到灵力滞涩——幻象中,圣女的圣灵之体被黑袍主宰夺走,灵荧少主的玉剑寸寸断裂,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这就是你的宿命!”铜牌中的嘲讽愈发刺耳,锁链上的“囚”字开始侵蚀剑脊的金光。
“牵挂不是枷锁,是力量。”林峰猛地回神,守心诀运转到极致,剑脊的平衡纹路突然亮起,将幻象中的痛苦转化为温润的绿光,顺着锁链反哺给锁魂叟,“你困在第三十六阶三十年,不是因为实力不足,是因为早已被‘无敌’二字困住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