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了?这两个字说得轻巧,我们比试的时候被打得这样惨,凑到人家跟前去,只有被虐的份。”
秋德忠摇头,觉得是异想天开。
如今李海道和卫庶在天河州大大长了本事,而他们兄弟俩,还在原地踏步,显得落后了许多。
“大哥,我们当然不能硬碰硬,收买几个小兵小将,在他们酒菜里下点东西,多简单轻易的事情。”
秋德忠大吃一惊,瞪大了双眼:“我们身为万军将领,向来光明磊落,哪里做得这样卑鄙龌龊的行径。”
“可是大哥你真的愿意,眼睁睁看着李海道和卫庶占着我们的位置,飞黄腾达,甚至到京城做大将去,前途无量,还能荫庇后代。”
秋德义摇头:“我也没干过什么缺德事,也不想这样做,但是为了我们的前程,为了我们的家族,我们不得不狠心赌一把。”
秋德忠站在望楼上,看着夜幕完全降临,天河州的队伍消失在视线的尽头,沉默犹豫,始终下不定决心。
有的事情一旦去做,就要承担后果,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也不是伤害他们的性命,只是让他们不能像以前一样拿起刀枪,留他们平时的自理能力。”秋德义继续说道。
秋德忠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你有了主意,那就试试看吧。”
天河州取得了比试的第一名,将士们一路情绪亢奋,高声歌唱,仿佛浑身有使不尽的劲儿。
几位将领也很高兴,一边骑马一边喝酒。
他们的表现在皇上面前刷了很好的存在感,记了功,要报到兵部去。
这是殊荣。
乔镰儿骑着马,和大家同行,感受着这样热闹欢畅的气氛,心情很不错。
夜幕中,士兵们举着火把前行,照亮了前方的路途。
乔镰儿勾起了嘴角,今天有这表现,她的这一支精良步兵算是初步练成了。
再配合青枫原封地的精良骑兵,等到了战场上,那就是所向披靡,势如破竹。
将士们表现好,她当然也要拿出一点表示。
等回到天河州驻地就宣布,从将领到普通士兵,每人每个月涨五两到一两不等军饷,每顿多添一个肉菜。
全场激动,高呼镇国公主千岁。
本来有人暗自猜测,天河州取得第一名,镇国公主交给将士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可能以后会削减开支,毕竟是个人承担。
没想到反而还增加支出,这怎么不是一个惊喜?
乔镰儿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她脸上多了一抹肃然:“诸位将士,这一次比试取得第一名,也仅仅只是比试,不是在战场,更不是我练兵的最终目的,这一次天河州驻地大大长了脸面,希望大家不要骄傲,继续严格磨砺自己,成为扞卫大泽国疆土和百姓的精良之师,这才是我们真正要完成的任务。”
将士们听得热血澎湃,是的,这才是他们肩头上真正的任务。
打赢隆州,不过是证明一下他们的训练结果而已。
他们要继续往前看,不断长进,不辜负自己的信念和志气,也不辜负镇国公主的托付。
各地被损坏的工程已经修复完毕,其他新的工程也顺利兴建起来,天河州老城区已经拆迁安置完毕,新区完成了基本的建筑构架。
一切顺利推行。
乔镰儿回了京城,带着浑身的疲乏,好好歇了两天。
这段时间,裴时玖在克钦地,帮她处理矿山上的事宜。
她给了他专门用来鉴定的仪器设备。
此刻,裴时玖一身玄衣,立在矿山的风口上,十七岁的他,棱角多了几许分明,隐隐显出一抹成熟的锐气来,五官更为精致俊美。
他手上拿着一块石头,鉴定仪器就藏在袖子里,细细看了一下,评定等级,手下立刻把石头放到相应的位置归类。
山下是忙碌的矿工,密密麻麻如群蚁,现在天气热了起来,他们光着膀子,脸上淌着汗,肤色黑黝黝的,可是却很有干劲,因为工钱给得高,一天下来,每人还能挑一两块石头带回去,运气好能开出几两银子,不好也有几百文钱。
到乔镰儿的矿山干活一年来,当地居民的生活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原先居民区的矮棚子基本上已经被推翻,盖起了体面的吊脚楼,家家户户都有一个漂亮的院子,养着鸡鸭牛羊,还有的人家圈了个小池塘,用来养鱼。
在这边的压制下,那些军阀也不敢造次,他们清楚,只赚自己该赚的钱,不生非分之想,就能够相安无事,克钦地竟难得地呈现出了一派和谐的局面。
乔镰儿在山头上坐下来,裴时玖立在她的身旁。
山顶吹来的风带着些许的凉意,扬起两人额前的头发,鼻尖偶尔飘来淡淡的花香,很是惬意。
看裴时玖瘦了些,乔镰儿道:“如今我的钱财,几十辈子都花不完,你不用这么累。”
“鉴定石头倒是不累,只不过为了解决后顾之忧,我加强了对因叔家族矿区的控制,从各矿山负责人到鉴定人,再到商队,把稍微不对劲的人又清理了一遍。”
裴时玖从袖子里面摸出一本册子:“这是详细情况。”
乔镰儿翻看了一下,他在这里做了很多的事。
“不错。”
得到她的夸赞,他扬起了眉梢。
“想念京城了吧。”乔镰儿道。
她的矿区也培养了几个鉴定人,如今已经确定可以信赖,她打算把仪器交给他们。
裴时玖看她也终于得了闲,心想可以陪她逛逛街听听戏园子啥的,当然很乐意回去。
那几个鉴定人都是中土人,原先在大泽国矿区鉴定原石,有几十年的经验,不过大泽国原石不丰富,到了这里,他们终于可以大大施展拳脚。
再配合仪器使用,鉴定更是畅通无阻。
把该交接的事情交接了,二人回了京城。
戏园子看了一出戏,又在酒楼吃过饭,乔镰儿傍晚进家,她无意透过半掩的门,看到吕氏坐在自己房间里,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
“三婶,怎么了?”她在外头问了一句。
“镰儿你不知道,大猛前几天带回来一个失忆的女子,非要安顿在家里。”凌音走出来,眉头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