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是久久回不过神来,而且表情有些沉默。
北方二十几个部落联盟南下的时候,乔镰儿的阵法,对胜利战局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虽然知道一定是很厉害的阵法,但是他并没有具体的感受,直到今日在这望楼之上,看到这样诡谲莫测,犹如风云变幻的阵形。
他对乔镰儿的能耐,有了更加直观的体验。
赢强势驻军营地,如此的毫不费力。
“好。”皇帝忍不住大赞一声:“不愧是镇国公主麾下的部队,有这样的精良之师,朕何愁大泽国会受到侵扰?”
各州将士们纷纷反应过来,刚才看得过瘾,又心服口服,大家都发出了齐齐的吼声。
秋德义则是垂头丧气,一开始的昂扬斗志看不到了,一脸的灰尘仆仆,浑身沮丧,仿佛被啄掉了毛的公鸡。
他就想不明白,怎么就这样输了?
复盘了一下刚才的战局,他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一晃眼的时间,裴清容就切换了一种专门用来克制的阵法,然后他们这边被打得狼狈不堪,毫无还手之力。
他几乎分不清情形,更不要说组织起有序有效的反击了。
只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天河州进步如此神速,犹有天助。
秋德义懊恼不已,但是实事求是地说,就算重来一次,他也没有成算。
他看天河州的军队,眼里带上了一抹类似恐惧的敬畏。
如果裴清容不是特例,天河州的实力,会是多么的可怕。
他现在只能默默祈祷,隆州即将上场的将领争气,把刚才丢的脸面给找回来。
但天河州的军队每日勤于训练,高度严格,来比试的又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士兵,接下来的队伍又能弱到哪里去?
秋武通也是很惊讶,忍不住看了镇国公主一眼,肃然起敬。
比起来,秋德义兄弟夸下的海口,是多么的可笑。
如果天河州只是强势一点,或者平分秋色,这个局面,他也会觉得不舒坦,但是厉害到这种程度,好像隆州输了,也不是什么接受不了的事情。
但是这一轮输了,就晋不了级,秋武通很是头疼。
他不得不思虑起来,怎么能够最大程度地保住颜面。
下一场,换秋德忠上。
秋德忠刚猛,裴清容让同样勇猛,善于冲刺的李海道出场,让双方来个实力大碰撞。
刚才她出奇制胜,有的人的心中只怕不服气,那就强力比拼。
因为第一场的缘故,秋德忠很是警惕,避免对方突然换一个出其不意的阵容。
但直到彼此冲入队伍中,李海道都没有用阵法。
这是打算硬刚了?
很好,第一场已经领略过天河州阵法的可怕,像这样硬碰硬,还有取胜的可能性。
秋德忠的信心顿时大大增加。
可是他想错了,天河州这边,不光严密训练了几个月体能提了上来,士兵们身上的甲衣,拿着的武器,质量更加精良坚韧,形成了优越的防御,而且士兵的打斗招式新颖,灵活敏捷,攻守有道,一开始不相伯仲,但渐渐的,隆州开始落下风。
两场比赛,就犹如一个超前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队伍,来打一个虽然有实力,但是已经落后的队伍。
这一场稳扎稳打,隆州坚持的时间久一点,但最后还是耗得精疲力尽,不得已认输。
秋德义看着兄长落败,手重重拍了一下脑门,叹息一声,转过身去。
各州的将士们一片感慨惊叹。
两场比赛,天河州的强大实力展露无遗,不管是阵法还是招式,还是突进应变的能力,都让人大饱眼福。
不光是敬佩,还有向往,羡慕。
因为这样的差距,是拍马也追赶不上的。
皇帝看得心旷神怡,满意道:“这些打斗的招式,也是镇国公主拿出来的吧。”
乔镰儿微微垂首:“臣女只是想试一试,今日试验有效果,等到比试结束,臣女愿意把阵法和招式动作,赠与各州营地将士,大家一起进步,增强我大泽国的实力。”
皇帝眼底涌起更多的赞赏:“不愧是镇国公主,心向天下,为国为民,不藏私,也不怕被人抢风头。”
秋武通喝了一口酒,心情很是沉重。
虽然他服气,但是隆州在第一轮晋级被这样吊打惨败,他实在是不好受。
说好给秋德忠,秋德义每人各两次机会,但现在这样的情况,这两兄弟是不能再上了。
他们一开始摆出志在必得的样子,又因为是他侄儿,今年才到隆州来,他才每人给了两次机会。
秋武通向隆州的将领使了一个眼色,大家也都明白了。
两兄弟当然也没有再上场的志气。
第三场隆州出场的,是从未有过败绩,实力最为服众的陈将军。
天河州这边,则是霍辽上场。
已经赢了两场,再赢一场,天河州就可以顺利晋级。
所以,霍辽打的,是终局制胜之战。
这一场完全是阵法战,陈将军曾有十年待在沙场上,立下无数战功,战术也是多变,对排阵很有心得,他自己的队伍,也琢磨出了不少新颖的阵法。
双方你攻我守,相互牵绊钳制,合合分分,展现出真正平分秋色的实力。
所有的应变都在一瞬做出,局面转眼如流云变幻,无法捉摸预测。
这样的场面,怎精彩两个字可以形容?
众将士都伸长了脖子,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仿佛错过了某个精彩的瞬间。
陈将军压力山大。
别人看起来他们正在打平手,可是他全副身心绷紧,调动了在战场上和为将多年的所有经验,才能堪堪应对。
而霍辽,却是相对轻松了许多。
半个时辰过去,双方都应用了几十个阵法,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精彩纷呈。
但陈将军已陷入黔驴技穷的地步,无更好的阵法可用,如果用常规阵法,只能输得更惨。
而且胸口旧疾复发,他没有太多余力支撑下去了。
于是当机立断,率众撤出“战场”,向霍辽抱拳。
“霍将军,陈某输了。”